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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4·维诺卡·希帕提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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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维诺卡大姐头跑到哪里去了?”
佐尔巴换了一身衣服从后厨走出来,不情愿的端着盘子走到各个桌子之间,把热腾腾的菜肴放下。
“姐姐她估计是又出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是伊莎贝拉今天待在这里看馆子。”
利奥诺拉白了他一眼,同样忙碌的把一盏盏酒杯放在客人的桌子上,同时毫不客气的把,在维诺卡的规定下,只敢偷偷的觊觎着她的腰身的其他客人的视线给顶回去,然后回头额头上就挨了一个红印子。
小诺拉捂着被打红的地方,忍着报复心理,飞快的给客人都上完美酒才狠狠的去瞪刚才站在她身后的人。
却不想只在五六秒的时间内,伊莎贝拉就跨过半个酒馆,回到吧台,已经皮笑面不笑的在看着她了。
“你们,都长大了是吧?现在都敢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不是了?难道是是对我坐镇这里有什么意见?”
当然她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恶作剧。
如果说前一句是近似长辈的敲打,那么后一句则更像是对那些眼睛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好的客人的警示了。
因为除了利奥诺拉被人偷看以外,坐在她旁边的芬已经快要炸毛,就差掏出蜡烛给整个酒馆的客人来个大范围的精神冲击了。
“你才只是在这里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这样了……你真的没有个希腊名字叫做海伦?”
伊莎贝拉叮叮当当的敲着手里的玻璃酒杯发问。
而芬听见这个熟悉的问题,脸又止不住的黑了一分。
“我在来这里之前就没遇见过这种问题。”
女孩无奈的用蜡烛给自己的脸上施盖了一层情绪的轻纱。
伊莎贝拉借着机会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顺便用余光瞟了一眼女孩脖领上的项链,一目了然。
“那就只能说,人的内因就像是一坛美酒,越是被人发掘,就会变得越醇香可口。”
长期混迹在酒馆走卒中的骑士荤素不忌,意有所指的提了一嘴便见好就收了。反倒是听懂了的芬有点脸红的刮了刮面皮,掩耳盗铃的急促点了点头,慌忙喝了一口酒,问了个问题,又差点被呛到。
“那特洛伊战争中的海伦也是这样?”
“荷马的传世诗篇都有不少在后世的传播中不断佚失和被美化修改失去了原来的色彩,现在流传最广的版本还是个德国人书写的,真真假假的谁又知道呢?
不过或许希帕提娅的图书馆里会有早些的记载,那里有好多几个世纪前的孤本,据说阿拉伯智慧宫里的天文学和色诺芬《长征记》的原本都在那些收藏里。”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她似乎知道这些孤本书籍的价值究竟有多么大,但因为双目失明,却又完全失去了翻阅它们的兴致。
酒馆的破门吱呀吱呀的一直被走进走出的过路人推动着,一刻也不停歇。
连带着钱币被扔在柜台上的声音,觥筹交错的声音,吹牛打屁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跳动在忽明忽暗的蜡烛,壁炉中的火光和头顶的萤石里。
这是一种混乱的欢乐,但是隐隐约约的又受到了一种潜在的约束,那是武力和智慧并存才能使人信服的智慧。
芬的蜡烛没有被她吹熄,它点燃着,捕捉着存在于酒馆中的情绪。除了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还有一个身影。
她拥有着与先祖无二的智慧,她本应该投身于追求真理的道途,但她见过了战乱,她不认同复古和被他人安排的道路,但又无力改变,于是便与其他势力僵持着,塑造出了一片存在地下的庇护所。
“呼”
芬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下吧台附近挂着的挂钟,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一下维诺卡小姐了。”
面对芬这没头没尾的话,伊莎贝拉有点诧异的剔了剔牙。
“这个时候她估计在讲课。”
“讲课?”
“对啊,有神秘学家,也有非神秘学家的民俗学者和普通人。你想去见一见她吗?不过最多只能远远的望一眼。”
芬的眼睛眨巴眨巴。
“但是不是说,村子已经被封锁了吗?”
“啊,你说这个啊。”
伊莎贝拉用平淡但让人胆寒的语气说着,玩世不恭的摸了摸下巴,看了眼自己骑士剑的剑柄,然后把这柄宝剑整个的翻转,换了一个面。
芬看到了没有被熔尽的独属于巴特农神庙的铭文。
“估计你是听佐尔巴和利奥诺拉的说辞才会这么认为的吧。他们听到看到的可全都是隐藏起来的事实。不过……”
伊莎贝拉本想侃侃而谈,但是有人却突然叫住了她。
“伊莎贝拉。”
慵懒的声音从吧台后的幕布后面传来。
“我只是小酌后困了眯了一会儿,看起来你就要对着我们的客人把能抖搂的都给抖搂出来喽。”
在芬听来,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她在大都市窥见的舞会一角的交际花的甜腻与脂粉味,但是某种经历和点燃的熏香又给了她一点落在污泥里挣脱后的洁净。
只是芬没来得及看幕后之人的那张脸,她就感觉坐在自己身旁的骑士从头到脚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魅惑你那个叛教的东正教修士就行了,别刺激我。”
伊莎贝拉挑着眉头按了按挂在自己轻甲前的对魔吊坠。
她被魔药改造的身体可以让她基本免疫这些位阶不高的神秘术,但是这种免疫是自动将其转化为恶意预警的免疫,所以感受还是能感受的到的,而且会让人浑身发毛。
如果不是和对方足够熟悉,估计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拔剑了。
“嗯哼~??”
但是对方依旧不消停。
伊莎贝拉的手握在剑柄上,脸色坚毅,就仿佛是遇见了她在阿登森林里初次讨伐就遇见的鹿首精。
然后飞快的逃了。
“我惹不起你,我走还不行吗?”
这位法国骑士选择飞快的润了,连拽着坐在旁边看戏的芬。
因为这样在见到维诺卡的时候,她起码还有个理由是带人参观,而不是被人吓跑的。
芬:那我呢?
…………
……
教室中?如既往的热闹。
这间讲堂在居住过孤儿院的寄宿公寓和在贫民窟里赈济过贫民的芬的眼中,也算是格外古旧的了。
扇形的阶梯教室?坐着许多?。尽管听说维诺卡的教室原本好像是采取只有???的?班形式进?授课的,但向来都会有三倍于正式?的旁听?挤进教室?。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本来是应该很热的,但是没靠近教室,芬就感觉到了习习凉风。
“这是修在了山崖之间?”
她看向头上的墙壁,那里稀稀疏疏的分布着一些小孔,就像是古代的中央通气系统。通过气压差,山崖之外新鲜的海风不断的被抽进地下通道之中。
“也许是吧。”
伊莎贝拉有点难堪的挠了挠头。
不只是因为被吓跑的缘故,作为一个在神秘学上相当偏科的神秘学家,她有还点不太敢进教室。
“总之我就先把你送到这吧,我会在这层其他地方逛逛。而且……除非防线被攻破了,我一般是不会到这里来找她的。”
视线之处望见了维诺卡养的骏鹰,骑士小姐更想开溜了。
只见她肉疼的从自己的包裹里倒出一般自己晚餐要吃的肉喂给了骏鹰,这才堵住了这个见到熟人就想大声鸣叫欢迎,还处于成长期的小家伙的嘴。
伊莎贝拉逃一般的溜走了,只留下芬一个人拿着蜡烛站在门口。
他们现在似乎正在讨论。
“难道古代希腊的炼金术不是赫尔墨斯炼金术的源头?”
坐在前排的学生没有什么羞耻的举手发问。
下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台上的人依旧侃侃而谈。
“当然,这是写在书本上众所周知的事情。不可否认,所有的炼金术学者都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来解释物质的隐秘本性及其无休止的转变为新的形式……
我猜你应该已经在我的图书馆里看过了泰勒斯的水原论,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亚里士多德的原初质料论,但是忽略了亚历山大帝国灭亡后过渡的希腊化时代的托勒密埃及,在那里有一位炼金学者,佐西莫夫。
我会给你开一些书单,你会在书中找到答案。”
“那希帕提娅老师,您能看看我的这份魔术基盘吗?”
后排的一位旁听生也突然举手。
芬看见学生把那份石刻依次向前递送到台前。
“绕了不少远路啊。尽管统称为卡巴拉,实际上却存在多种魔术基盘。阿维斯布隆所开发的魔术基盘是最符合你的需求的。今后在创造魔术基盘的时候,也要注意分辨这些问题。"
“是!”
或许让?有些意外,不过从维诺卡的每?句话中都能隐约感受到她的体贴。
不知是不是学?们也察觉到了这?点,就算有?得到了有些严厉的评价,也没?垂头丧?。
每个?都?劲??,明确着??今后的?标,这也是因为久负盛名的“希帕提娅”为他们提供了这样的基础吧。
芬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同样绘画着的《雅典学园》,在画面中的一角,最早的希帕提娅站在那里,她同所有的先哲一样,都是在钻而弥坚的追求着真理。
或许同最早的人不一样的是,这一代的维诺卡,把她的真理尝试着散发的更广泛了一些吧。
芬如此感叹道。
不过她马上脸色一僵。
“那后面最新进来的那位同学,你介意给大家讲一下现在在美国流传的最广泛的神秘术基盘,混沌基盘吗?”
讲台上的声音传来,连带着众人的目光也向着她聚集。
芬抬头看向维诺卡·希帕提娅的脸,虽然隔得很远,但不知为何,她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除劳累之外的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