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锦添香》兔子的胡萝贝

15、第 15 章

　　不过一会儿，店中的掌柜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过来，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的是御赐的东西。

　　“奴婢瞧这架势倒不像江南的东西，反倒是像……宫里赐的。”

　　不愧是鹿聆的贴身丫鬟，两人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模一样的。

　　“月丹！”

　　鹿聆叫了她一声，不像是斥责，像是对家中小辈的嗔怪。

　　“我这丫鬟平日里也是这副样子，还望华六小姐莫要见怪。”

　　鹿聆敷衍了一句，也不去理会她现在是何样子，自然就错过了华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狠毒。

　　可一直在她身边的华元却没有错过。

　　他拉了拉她的袖子，见华颜看过来，眼神示意她收敛些。

　　华颜没有回应她，走到掌柜的面前，把手伸向盒子。

　　众人纷纷伸过头望去，想看看华颜口中江南工匠打造的饰品。

　　华颜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心中的自信瞬间压过了月丹带给她的不悦。

　　她打开盒子，拿起它走到鹿聆面前。

　　“怎么样？鹿三姐姐，这个合不合你的心意呢？”

　　鹿聆盯着盒子里的一套首饰，每个首饰上面都有一个细小的图案。

　　鹿聆眯了眯眼，仔细地看了一下。

　　那显然是一个云朵的图案！

　　一时间鹿聆想到书中的一个剧情。

　　华颜的铺子最开始挣钱的时候就是因为卖出一套首饰，从那之后铺子里的首饰供不应求，更有些贵女高价购买，一时间华颜风光无限。

　　而那些首饰上面都有一个云朵的图案。

　　这也就导致制作这些首饰的工匠被京中贵女所追捧。

　　可那位工匠始终没有离开华颜的铺子。

　　直到……

　　想到这些，鹿聆微微皱起眉头。

　　华颜见状，高声询问道：“怎么？鹿三姐姐还是不满意吗？那华颜可就没有办法了，也不知鹿三姐姐平时都用些什么首饰，连这种江南工匠制作的都不喜欢。”

　　鹿聆一时庆幸自己今日并没有过于打扮自己。

　　“我用什么，这不是一目了然吗？再说了，我并不是不喜欢这套首饰，而且从前也有江南的首饰传到京城，不过没有这套首饰让人惊艳罢了。”

　　听了鹿聆一番话，众人这才仔细打量着她。

　　鹿聆头上只带了一个青玉发簪，簪头雕刻成一朵兰花，花瓣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中间垂挂着一颗红玛瑙，素净中又多了一点艳丽。

　　发髻前也就簪了几朵水绿色的花，又掺杂着些明绿色的花。与今日的衣裳格外相配。

　　“鹿三小姐平日里也是如此素净？实为难得。”

　　“就是，那一个个贵女恨不得将自己的头上都插满簪子步摇，相比之下，鹿三小姐的装扮实在太过于素净了。”

　　“就算这般素净，却依旧是那般美丽，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宴会上，鹿三小姐又该是如何光彩照人。”

　　“真的诶！不过华六小姐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离鹿三小姐那般近，也看不清楚鹿三小姐今日的穿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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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声音传入华颜的耳中，但华颜依旧面不改色地看向鹿聆。

　　“都怪我，鹿三姐姐，只顾得上让你挑一件中意的首饰，没有仔细看你今日的装扮。”

　　鹿聆不理会她说了些什么，只问道。

　　“可否让我见一见这位工匠呢？”

　　见鹿聆不回答她的话反而问起工匠，刚想要拒绝，又看见华元递过来的眼神，心思一动。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那工匠近些日子不在京城。”

　　鹿聆“嗯”了一声，便不再回答。

　　华颜见她不说话了，开口道。

　　“本来，这套首饰是留着过些日子再售卖的，今日既已拿出来了，便就卖了。”

　　说完又看向鹿聆。

　　“鹿三姐姐，不知你……”

　　华颜话还没说完，鹿聆就打断她。

　　“我是喜欢，但这套首饰戴在我身上突出不了它，所以还是另觅有缘人吧。”

　　华颜刚要开口，铺子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什么有缘人，不知雪时可否有机会做一做这有缘人呢？”

　　鹿聆循声望去，来人芙蓉出水，一双新月眉挂在那星眼之上，笑起来眼睛弯弯，任谁也不会向她大声说话。

　　“莫小姐！”

　　华颜见到来人十分激动。小步跑过去。

　　鹿聆看着她，一言不发。

　　月丹在一旁提示道：“小姐，这位是户部莫尚书家的独女莫雪时。”

　　鹿聆对她没有任何记忆，反而是她的父亲倒是有几分印象。

　　莫尚书是个真正的中立派，虽然两边谁也不帮，但却没有一个人去拉拢或者是拉下水。

　　也许是拉拢过，却没有成功，暗中使过绊子，也没有成功，总之，莫家也不简单。

　　“在外面就听见你这铺子热热闹闹的，有什么新鲜事吗？让我也凑个热闹。”

　　“那可真是巧了，我正拿着前些日子让人打造的一副首饰给鹿三姐姐看呢。”

　　莫雪时朝鹿聆看去，见她也看着自己，迈着步子就走了过去。

　　“鹿三小姐！”

　　“莫大小姐！”

　　两人打了招呼，就算彼此认识了。

　　“平日里就听闻鹿三小姐性情热烈，可惜我不爱出门，也不曾见过你。”

　　莫雪时一番话说的真切，鹿聆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莫大小姐说笑了，不过莫大小姐的名字到让我想起一句诗来。”

　　莫雪时眼睛亮了起来，询问道：“什么诗？”

　　“犹春于绿，明月雪时。”

　　莫雪时愣了一瞬，眼睛里的光也停止闪动。

　　“倒是一句好诗。”

　　华颜听见鹿聆念出的诗句，走到二人面前道。

　　“鹿三姐姐，莫小姐可是咱们京中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不曾参与那些宴会，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鹿聆睨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一般。

　　“莫大小姐才女之名，我自是知道，但是这句话从华六小姐你的嘴里说出，总觉得有些奇怪呢。”

　　说完，莫雪时也看向了华颜，华颜强装着笑意站在那里。

　　华元这时出来说话。

　　“不是说要给这副首饰寻找有缘人吗？莫小姐，你也瞧一眼。”

　　莫雪时听了华元的话，向那副首饰望去。

　　“看这工艺，倒像是江南一带的。”

　　“莫小姐可真是好眼光，确实是江南的工匠打造的。”

　　华颜走上前夸赞道，神情早已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副首饰确实好看，可惜我也不是它的有缘人，不如还是让在场其他小姐夫人们仔细瞧一眼，兴许有缘人就在她们之中呢？”

　　一番话滴水不漏，又给了在场所有人面子，鹿聆打量着她，也算是知道莫家有何资本中立了。

　　华颜见莫雪时都这番开口了，也不好意思拒绝，遂让掌柜拿着盒子朝各个夫人小姐走去。

　　众人仔细一瞧，又是一番热闹的场景，纷纷围在华颜周围。

　　鹿聆见状，立刻离开了这间铺子。

　　“唔，总算是离开了。”

　　月丹一出门就深深地叹了口气。

　　“瞧你，那地方又不能吃了你，这么紧张作甚。”

　　鹿聆打趣她。

　　“小姐！”

　　“好啦！走，去咱们的铺子。”

　　刚抬脚走去另一个方向几步远，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鹿三小姐，鹿三小姐！”

　　鹿聆回过头，发现是莫雪时，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鹿聆看着她，额头上一层薄汗，微微起伏的胸口，猜想她是追着自己跑来的，不过，她的身体可真差，不过几步，就累出汗了。

　　鹿聆垂眸，摒弃自己的想法，与她又没有关系，还是少关心为好。

　　“莫大小姐可还有事？”

　　“我是听说你要开一间铺子，就想着可不可以同你一起，好学些东西。”

　　鹿聆挑眉：“莫大小姐若要学习这些，大可以告知你的父亲，同我学习作甚。”

　　莫雪时有些难为情，眼睛也不经意暗淡下来。

　　“鹿三小姐应该也知道，我自小就没了母亲，上面只有一位兄长，比父亲还要严格，总是担心我，所以我也很少出门，这些经商的东西他们也不会教给我的，若是跟着鹿三小姐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宰相之女，他们肯定放心。”

　　鹿聆嗤笑一声。

　　“莫大小姐你就那么确定他们是放心，而不是担心吗？”

　　“我确定，因为我知道鹿宰相为人很好，他的子女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

　　莫雪时一脸笃定，很认真地看着鹿聆的眼睛。

　　“那就跟我来吧。”

　　鹿聆将她带到还未修整完的铺子，看着她说。

　　“喏，现在铺子还未完善，你就算是跟着我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而且现在鹿家的麻烦事一大堆，我就算是想让你跟着，令尊同意吗？”

　　莫雪时笑着看着她道：“铺子还未完善不要紧，我也会请最好的工匠来帮忙，鹿家的事情……我相信鹿大人。”

　　鹿聆唇角微扬，神情是那般散漫。

　　“那便，半月！半月后你来找我，当然这半月里你也可以来鹿府，鹿府里的人会很高兴你来的。”

　　“好！那就说定了，我这就回家告知父亲，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完鹿聆就看着她小跑着出去了。

　　“小姐，你怎么就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她有何目的，但请君入瓮，总要先请君才是。”

　　鹿聆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出了神。

　　“小姐，咱们先看看铺子如何吧，其他的事过会儿再想也不迟。”

　　鹿聆收起思绪，打量起整个铺子。

　　虽然里面的东西还不齐全，但是现在已经有了雏形，想必不出几日就能完工。

　　鹿聆想到这里，仿佛已经预见自己腰缠万贯的模样了，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这么开心，阿聆不妨同我也说一说，让本王也开心一下。”

　　鹿聆没有回头，就这散漫的语气，还有这自称，不用想就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