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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富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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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以浔回国快两周了,还在调整与北欧的时差,时常睡到下午才醒来。
她定的闹钟是下午三点,今天约了好友吃晚饭,还有很多快递没拆,事情一多就很难睡得安稳了。
她习惯睡醒后冲个澡提提精神,正准备吹头发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从卫生间走到卧室的二十秒里,她一直猜的是好友章芯冉打来的电话,结果却不是。
“喂,学姐?”
电话那头是闵以浔在瑞典同专业的学姐,杜嘉悦,因为两人学的都是生物药学,常常碰面,时间一久就熟络了。
杜嘉悦比她早一年回国,这期间也没有断了联系。
“浔,明天上午十点带上你的简历来我们公司面试吧。”
杜嘉悦声音甜美,在瑞典时就格外照顾闵以浔,这次回国之前她就拜托学姐帮她留意没有好的工作。
没想到,杜嘉悦当即就说她所在的制药公司目前有职位空缺,正在急招一位懂医药学方面的瑞典与英文翻译。
但因薪水待遇不错,导致竞争激烈,竟然有十几位对手瞄准了这个岗位。
不过最终进入到面试这一轮的,只有两位,其中一个就是闵以浔。
“好,谢谢学姐帮忙,我明天一定准时到,等面试结束,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请你吃顿好的!”
挂了电话,闵以浔用浴巾包住半干的头发,拿小刀划开从瑞典寄回来的行李,六七个大箱子里,装满了她的衣服鞋子,还有带给亲朋的礼物。
回国十多天了,她就拆了一个箱子,拿出几件日常穿的衣服和睡衣,其他的看都不想看,毕竟她是非必要不出门,拆完快递还得一一挂进衣柜里,少说要收拾两三天。
箱子全部拆开后,她坐在沙发上叹气,“怪不得邮费贵的要死,怎么这么多东西啊,累死了…”
临回国前,她在租的房子里打包行李,这个也舍不得丢下,那个也不忍心扔掉,最后恨不得连相框都一一扒下来塞进箱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上门收件的小哥,在看到这么多行李的时候,露出的笑容有多灿烂。
左传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闵以浔深以为然,她太了解自己了,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如果没有人监督自己收拾,她是能从今天拖到除夕夜的。
她闭了闭眼,拿起手机搜了搜距离家里最近的家政公司,拨了电话过去。
“你好,今天下午可以安排阿姨来帮我收拾一下屋子吗?”,闵以浔看了一眼占据了整个客厅的箱子,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行李不多,“是的,东西有些杂,大多是衣物,需要整理挂烫,我可以多付一些工时费,麻烦帮我加急安排,谢谢。”
家政公司说收费是统一的,二百一小时,整理完行李后,还可以顺便给她打扫一下卫生,半小时后就能上门。
闵以浔在瑞典也做过兼职,跟着学长学姐干过服务生,摄像助理,还做过理发学徒。
读研期间,除了学费,剩余的开销基本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尽量不跟爸妈开口。国外时薪还算可观,所以觉得二百一小时的上/门/服务不算贵,毕竟人工是很值钱的。
既然不用自己收拾了,她摘下浴巾去吹头发,然后挑了一条杏色长裙换上,一边化妆,一边等阿姨上门。
闵以浔家里不算特别富有,妈妈是高中英语老师,爸爸在本市开了一个家具城,十几年前生意还不错,现在受网购影响,线下买家具的人也不多了,就靠着往年的回头客推荐,还能运营得下去。
她出国留学时,爸妈一次性拿了四十万出来。
她读的是生物药学方面的硕士,课程还挺繁重的,经常在要泡在实验室里。
原本她是想留在瑞典就业的,但因为妈妈身体不好,最终还是回到了国内。
现在这套房子,是她大二的时候,爸妈送她的,面积不算大,不到一百平,但位置很好,距离市区最繁华的商圈步行也就五分钟。
她是家中独女,父母能为她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叮…
闵以浔正在画眼线,门铃突然响起,吓得她手一抖,歪了。
她用棉签擦去斜飞到太阳穴的眼线,小跑到门口开门。
“你好,阿姨,请进。”
“你好,小姐,稍等。”,家政阿姨微笑打了个招呼,在门外穿好了鞋套才进门。
闵以浔心想,阿姨你还是别穿鞋套了吧,这家里还不一定有外面走廊干净呢。
进到屋内,阿姨探头看了一眼客厅,“这几个箱子里是需要整理的物品吗?”
“是的,阿姨你帮我把衣服熨烫一下,然后挂在这个衣帽间,这两个箱子里是一些杂物,有台灯,书本,还有相册之类的,您看着找地方帮我摆放出来吧。”,闵以浔拍了拍脚下的箱子,又为阿姨指路衣帽间,“因为我等会儿要出门一趟,我可以先跟您结账,您在这慢慢收拾就行,我不着急。”
“不不不,费用您和公司结就可以了。您要是出去的话,家里有值钱的贵重物品您最好锁在保险柜,或者随身携带,要不然万一弄丢了说不清。”,阿姨也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对话的同时,手里已经忙活起来了。
闵以浔觉得这位阿姨还是挺淳朴憨厚的,干活也麻利,想着以后要是再搬家什么的,还是可以找她。
“行,那您先忙着,我回卧室化个妆。”
房间里,化妆刷在她手里快抡飞起来了,一会儿觉得腮红淡了,一会儿又觉得鼻影打重了。
本来她也没打算化这么精致,谁叫章芯冉发消息来,说今晚为她接风,特意叫了好几个帅哥美女作陪,其中还有一位重量级嘉宾,等着闵以浔去拆盲盒呢。
她胃口被吊足了,在国外就没见过几个亚裔帅哥的她,现在对男色非常急切。
涂完口红,闵以浔往手腕处喷了两下香水,闻着熟悉的香味,她背上包准备出门了。
玄关处,她坐在换鞋凳上穿高跟鞋,昂首朝着客厅方向说道:“阿姨您要喝水的话 ,冰箱里的饮料可以自己拿。”
“谢谢,小姐你太客气了。”,阿姨其实自备了水杯,但工作时间太长的话,还是不够喝,但很少有雇主会这么贴心的主动嘱咐,她心里还是挺暖的。
闵以浔点头微笑,打开家门往外走,刚要关门的瞬间,阿姨叫住了她。
“小姐,等一下。”
“怎么了?”
“这个,这个盒子里面我不知道是什么,不敢乱放,您看搁哪儿合适?”,阿姨从客厅跑到门口,手里捧着一个鞋盒那么大的小盒子。
这个盒子不值钱,里面的东西也不值钱,也就一个用旧了,已经一年多没打开过的手机,还有两张拍立得。
但阿姨看其他东西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只有这个盒子是盖着的,怕里面有戒指项链之类的物品,还是决定给闵以浔看看。
闵以浔掀开盖子,拿起两张拍立得举到眼前,再次翻出这两张照片,多少思绪涌上心头…
照片里,是大一的她。
第一张是她和章芯冉的闺蜜合照,青涩稚嫩的两张脸,笑着一左一右摆出剪刀手。
另一张,是她和前男友祁蔚跨年夜在烟花下的接吻照。
同样是大一时期,同样珍贵的记忆,被她带去了瑞典,又从瑞典带了回来。
她和章芯冉依旧是好友,但祁蔚,却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往外拔往里戳,都一样疼。
“盒子扔了吧。”,闵以浔将两张照片塞进包里,“手机放我卧室就好,谢谢阿姨。”
街头,闵以浔拢了拢外套,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鲜府。”
鲜府是本市最有名的海鲜自助餐厅,每天下午还没营业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门外排队了,幸好章芯冉早就提前订了包间,直接过去就行。
闵以浔没有驾照,也不喜欢开车,因此谢绝了爸妈给她买辆代步车的提议,就算要买,她也打算自己赚了钱之后再买。
出租车上,她望向窗外的街景,成排的梧桐树从眼前掠过,熟悉的商铺,街角,跟她离开之前没什么区别。
红灯下,她注意到斑马线上有一对情侣牵手走过,看起来也就是大一大二的模样,女生手里捧着鲜花,笑容洋溢。
男生右手搂着女生的肩膀,低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女生转身握拳娇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蜜恋期的情侣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因为新鲜感,觉得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很特别,就连吃饭压马路这种稀松平常的事情,都那么有意义。
闵以浔只和祁蔚谈过一段恋爱,出国的那段时间里追求她的男生有很多,但也仅限于吃个饭看个电影。
通常在看完电影之后,她就不会再跟男生联系了。
鲜府楼下
闵以浔付完打车费,道了声谢,就往餐厅二楼赶。
期间还听了段语音,是章芯冉发来的:“203号包厢,可别走错了啊。”
她听完语音笑着回复:“知道知道,来了,姑奶奶。”
这两人在大学期间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一起上课一起八卦,晚上躺在同一间寝室都要发一些搞笑段子给对方乐一乐,生怕好闺闺跟不上网络热梗。
章芯冉毕业后没有从事本专业,也没有读研,而是跨行做起了民宿老板,生意倒还不错,是个小富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