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言表》有家熠

12、第12章 礼物

　　每逢毕业和假期期间，一大波人因为不同的人生选择会搬离或搬去一个城市，就在陈江林觉得自己会在春节回家前忙得脚不沾地时，他得救了。

　　这一天陈江林和江侨比较悠闲，下午和吴畅他们一起有一个大活要干，两个人便睡了个懒觉 ，随后直接去吃了午饭。

　　饭后例行行程——美玲超市。

　　“欢迎光临~”

　　熟悉的声音响起，进店的两人习惯性地向收银台方向看去，连好也看见了他们俩，愣了一下，然后冲他们笑着点头致意。

　　陈江林向连好挥挥手打了个招呼，接着直冲零食区。

　　他需要用零食来抚慰最近自己劳累的身和疲惫的心。

　　江侨也向连好点点头，那天以后他们没有再聊过天，江侨不怎么发朋友圈，连好也是，微信里唯一比较活跃的人就是陈江林，喜怒哀乐全部可以从朋友圈见得。

　　打过招呼连好便转身进了小屋子，江侨慢悠悠地往里走闲逛着，一如既往。

　　陈江林报复性地拿了好多零食，爱吃的没吃过的新出的，想拿的都拿了。

　　江侨这次没有拿景田，反而拿了两瓶西柚味汽水。

　　两人刚在收银台前站定，放下东西，刚好这时超市门开，是朱景悦和赵行中午放学回来了。

　　四个人打了个照面，陈江林看见他们，欢快地打着招呼。

　　“哎！好久不见啊！”陈江林挥着手，朱景悦愣愣地也挥挥手。

　　其实也没有多久，只不过在之前几乎每天见的对比下，仿佛是隔了些时日。

　　站在朱景悦旁边的赵行神色不明，只是冲江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哦对了，虽然迟了一天但还是要说，圣诞快乐！”陈江林眉开眼笑。

　　这一天是12月26号，昨天是刚刚过去的圣诞节。

　　朱景悦突然回过神来。

　　时间倒回到上周。

　　为了帮小好选礼物，朱景悦将他约在学校门口，学校附近有很多文具礼品店，在这里物色，一般来说不会出错，说不定还能问问老板现在流行给男孩子们送什么。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约在了下午放学以后，赵行被她打发回去看店了，朱景悦站在学校门口等连好，一边跺脚一边搓手。

　　带着些潮湿的寒气，真的是让人难受。

　　不一会儿朱景悦看到马路对面的连好正在往这边来。

　　朱景悦拿出手机发消息给他。

　　「我在对面看到你了。」

　　朱景悦不近视，从这边她能看见连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读了她的消息，然后抬头望这边望。

　　朱景悦朝他挥挥手。

　　连好加快了脚步向这边走来。

　　「你，不多穿点？」

　　两人刚碰上面朱景悦就打着手语问连好。

　　刚才远远瞧着，连好单薄的就像片纸一样，两只腿像朱美玲说的“两支筷子一样”。

　　连好拽拽自己的衣服，又指指自己的围巾，意思是「我穿很多」。

　　四年前第一次见连好的时候，朱景悦觉得他作为一个男生太瘦了，看起来比她还要瘦。夏天没怎么觉得，现在看来，冬装都没有办法把他裹成很胖的样子。

　　朱景悦的心情一时无法言喻。

　　“走吧。”

　　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朱景悦牵着连好的胳膊朝文具礼品店走去。

　　连好并不知道江侨的年纪和喜好，一切随眼缘，倒是朱景悦不知道怎么和陈江林打听到了江侨的年龄，又手语又手机的并用着，把前因后果讲给了连好听。

　　学校附近的店都很合时宜的，进购了一些圣诞特色的礼物或者贺卡，连好和朱景悦逛完一个接着逛下一个，完全是看花了眼。

　　“哎！”朱景悦好像看见了什么，惊喜地惊呼，快步走向旁边的货架，连好赶紧在后面跟上。

　　朱景悦指着一个蜘蛛侠的手办摆件给连好看，然后打手语说：我「在陈江林的朋友圈看到过一样的。」

　　连好了然，然后问她：「不送陈江林礼物吗？」

　　连好这话问的直接，朱景悦思考了一秒，随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连好的话外之意。

　　朱景悦蓦地有些脸红。

　　连好看着她笑笑。

　　朱景悦感觉自己是喜欢陈江林的，每一次面对他时的局促不安和聒噪的心跳声，都在把这个结论明白地摊在她的面前：你喜欢他。只是目前······大大咧咧的她遇上情情爱爱这种事，也一下子变得胆怯了起来，只敢维持在目前的状态中，没有任何做下一步的打算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连好看着表情有点严肃的朱景悦，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把她的神拉回来。

　　朱景悦笑着摇摇头，意思很明显：「不用了。」

　　连好没再说什么，跟在朱景悦后面往另一排货架走去。

　　在这里也没有寻找到合适的礼物，两人不得已接着去下一家。

　　刚进门这家店与众不同的风格就让他们眼前一亮。深豆绿的墙壁配上原木色的货架落地柜，一面摆放了满满当当玩偶的墙壁，错落有致大小不一的装饰物······朱景悦从来不知道学校旁边还有这样特别的店。

　　两人细细从门口看起，这家店也不像其他店一样各类商品混杂，只卖礼品装饰物摆件之类的，有不少新鲜玩意。朱景悦觉得终于找对了地方，于是询问坐在角落的老板：“老板，我想问一下，最近流行给男生送什么当礼物啊？”

　　“送男朋友？”老板直截了当。这家店的老板也与众不同，是一位穿着很嘻哈风的高个子男生，看起来可能二十五六的样子。

　　呃······

　　“不是，就是送一个普通的朋友。”朱景悦解释。

　　“多大年纪？”老板又问。

　　“三十岁。”

　　老板看她两眼，思考了一下，指了指最右边的那两排，“那边，那边的东西比较实用，你可以看看。”

　　这两排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比较实用的家居物之类的，却也样子不俗，兼顾了实用与创意。

　　朱景悦指着一个倒流的流沙画觉得万分神奇，凑近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瞧。

　　这一刻连好觉得她和陈江林真的很像。

　　开朗、热情、对大部分事物都友好。

　　想到这里连好又拍拍朱景悦的肩膀，待她回过头来，他又比划了刚刚那个问题：「不送陈江林礼物吗？」意思是再让她想想。

　　朱景悦侧垂着头，想了半天，犹豫片刻，把自己想做的那件事告诉了连好。

　　「我想邀请陈江林跨年。」

　　跨年······这可难住了连好，没什么社交活动，甚至连跨年晚会都不看的他，不知道跨年应该怎么跨。

　　朱景悦打开了自己收藏的公众号文章，点开来给连好看。

　　标题是《倒计时！和TA一起跨年，就是最特别的仪式感！》

　　连好仔细看了看，原来这是海县在北西湖公园举办的一个跨年活动，公园内在31号晚上不仅设置了一些活动，还摆设了小吃餐车、游戏的摊点和卖小玩意的小摊等。零点跨年的时候还在近主湖旁展示灯光秀。

　　连好非常支持。这样官方举办的活动在海县里不是很多，而且在这种特别的时候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去感受这种氛围，难得又美好。

　　连好把手机还给朱景悦，赞成地点点头。见到连好肯定自己的想法，朱景悦本来举棋不定悬着的心放下了。

　　嗯，邀请陈江林一起跨年，就这么决定了。

　　有了方向的朱景悦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满场搜索适合送给江侨的礼物。

　　这时一个夜灯吸引了连好的注意。

　　这是一款比较简约风格的白色的灯，整体呈悬浮样式，主体部分是两层循环连接的楼梯，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楼梯悬浮的同时一直在转，让人找不到楼梯的入口和出口，有一点迷宫的感觉。

　　朱景悦看他站在这里不动，凑过来看，也觉得很神奇。

　　老板看他们在那个灯前面看了好久，过来解释：“这是个悬浮灯，可以变调光的。”说着他按了一下底部侧边的按钮，灯从白色换成了橘色，再按一下，变成了橘白混合。

　　“这是三色可调，下边，”他指了指底座，“这里是一个无线充，可以给手机充电。”老板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放了上去，屏幕上立刻显示在充电。

　　“你要是喜欢，”老板接着说，“你也可以在上边放一颗小多肉什么的。”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手掌大小的玻璃盆栽雕刻，下一秒就放在了灯顶上。

　　老板的这一串说明在连好的脑内就是起伏的嗡鸣，花里胡哨的展示却抓住了他的心。

　　设计特别，又很实用，连好决定就是它了。

　　他点点头，用手语对朱景悦比划「多少钱？」

　　朱景悦心领神会，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举起底座看了一眼，说“108。”

　　108买这样一个灯说贵也不贵，拿这个来回谢江侨的一顿饭······

　　朱景悦想让连好在看看别的，连好却摇摇头。

　　意思是就要那个夜灯了。

　　连好觉得没关系，直接买也可以，这样的消费不是经常有的，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

　　朱景悦一只胳膊拦住了连好，开口就是和老板讲价：“老板，这灯88行吗？”

　　老板低了一下头从眼镜上边的缝隙里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就说了三个字：“给不了。”

　　朱景悦锲而不舍地说：“老板你看这下个月初学校也就放假了，今年过年也早，多做一笔生意是一笔不是？”

　　老板倒是被这个女孩的说辞逗笑了，句句在理，都没有什么反驳的点。

　　“那这样，99吧。”老板让了一些。

　　朱景悦还不满意，“88吧老板，88发嘛，做生意的不都喜欢8你，这还一下子两个8。”

　　如果说刚刚是将笑不笑，这一下子老板可憋不住了，笑着问朱景悦：“姑娘你打哪来啊这么会砍价。”

　　朱景悦嘻嘻一笑，也不腼腆：“我们家在往西那边的路上有个超市，叫美玲超市。”

　　老板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被朱景悦的话头堵了回去。

　　“老板你给88呗，下次你来超市我也给你打折。”

　　老板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答应。

　　朱景悦开心地回头向连好比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搞定了。

　　回头看着找货的老板，朱景悦又说：“老板，能顺便稍微包一下吗？我朋友要送人的。”

　　老板想都没想拒绝：“包装另外算钱。”

　　朱景悦撇撇嘴，退让了一步，“那给一个好看点的纸袋呗。”

　　老板叹了一口气，真的是服了。

　　“好，我等会给你找个袋子装。”

　　朱景悦闻言很开心，刚好在这个空档和连好说明一下。

　　连好也很开心，有朱景悦陪着真好，帮他讲价，帮他要礼品袋。

　　想到此连好对着朱景悦灿烂一笑。

　　朱景悦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莞尔一笑。

　　回到12月26号。

　　“圣诞······快乐。”朱景悦小声回复。

　　江侨浅笑问：“你们放学了？”

　　“对。”赵行说，“江哥你们这是中午休息？”

　　“没有。”江侨摇摇头，“我们下午有个大活要一起，这会准备去公司集合。”

　　赵行了然，看着收银台，问：“小好呢？”

　　陈江林摇摇头，“不知道，他刚刚好像进去了？”

　　话音刚落，连好就从小屋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墨绿色的纸袋子。

　　朱景悦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天他们一起给江侨挑的礼物，她下意识地看向江侨，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自己还开始紧张了呢。朱景悦在心里吐槽自己。

　　连好站定，双手捧着袋子递到江侨面前，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着两个字：「礼物。」

　　除了朱景悦以外的人都有点懵。

　　江侨的双眼微微睁大，是难得的惊讶。

　　“礼，物？”江侨下意识地跟着连好唇语的语速念出这两个字。

　　连好看着少见的有些呆愣的江侨，不由得笑了。点点头，又晃晃手里的纸袋，不明而喻：你快接。

　　江侨接过，并没有查看袋子里是什么，此时心里就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会送我礼物？

　　旁边的陈江林倒是比他哥激动，“哇！礼物！圣诞礼物吗！快打开看看是什么！”说着就想拿过江侨手里的袋子打开来瞧瞧，被他哥毫不留情一胳膊肘子推走了。

　　“小气！”陈江林瘪嘴数落他哥。

　　朱景悦不仅要替小好捏把汗还要时刻关注着陈江林的反应。

　　她决定等会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