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秋怜君

1、年级第一

　　林岳渟开始了高中生活。

　　因为开学报到迟到，在宿舍收拾完东西跑到教室时已经没有多少座位了。

　　林岳渟扫视了一圈，发现最后一排还有两张桌空着。

　　林岳渟也正好想坐在后排。

　　教室闹哄哄的，大家在新环境里探索、交谈，对未来的学习和生活充满期待。

　　林岳渟低着头往后走，途径两旁的同学，隐约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

　　终于走到后排了，林岳渟坐下松了口气。

　　有的人目光追随着林岳渟直至她坐下。

　　在林岳渟即将跟他们对视的前一瞬间又都不约而同的回过身接着聊天。

　　林岳渟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从书包掏出纸巾开始认真仔细的擦拭桌子，方便待会趴下休息。

　　不过最后一个进教室的人并不是林岳渟。

　　没多久，又一个女生在门口频频探头，她看看手上的纸条，又看了看班牌。

　　大家渐渐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她。

　　林岳渟随着大家的目光望过去。

　　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长发及腰，皮肤雪白，身材高挑，看着有点像混血，穿着白衬衫加破洞牛仔裤。

　　应该是确定了自己所在的班级，那个女生进教室了。

　　像个纪律委员似的，女生一进教室大家就都鸦雀无声了。并且目光都随她移动。

　　她走到林岳渟旁边，礼貌地询问旁边座位是否有人。

　　林岳渟摇摇头。

　　然后她就坐下了。

　　安静了一会，女孩率先打破尴尬。

　　“我叫柳悦，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岳渟。”

　　林岳渟在纸上写下名字，拿给柳悦看。

　　柳悦写上自己名字后把纸还给林岳渟。

　　又是一阵尴尬。

　　“你是哪个初中的啊？”柳悦挑起话题。

　　“环东中学。”林岳渟答，“你呢？”

　　“是那个悄悄进行入学考试，还按分数排重点班普通班的环东中学吗？”柳悦激动地问道。

　　林岳渟点头。

　　“那你是不是重点班的？”柳悦又问。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林岳渟纳闷。环东中学明面上是公立的，但是内部含私人赞助的成分，许多不合规矩的做法其实都是被默许的。

　　虽然被默许，但是大家都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更不能肆意宣传。

　　柳悦叹息一声。

　　“因为我参加了环东中学的入学考试。结果却连进普通班的资格都没有。”

　　林岳渟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你一定是重点班。”柳悦笃定地说。

　　“怎么这么说？”林岳渟问。

　　“因为你看起来很聪明。”柳悦的眼神流露出一种不知何来的羡慕。

　　柳悦有点自来熟，而且健谈。这是林岳渟对她的第一印象。

　　“你还没说你初中是哪个学校的。”林岳渟没有回答柳悦的问题，只是反问道。

　　“害，就是我们镇的一个中学，你可能都没有听过。”

　　柳悦说了一个中学的名字，林岳渟果不其然摇了摇头。

　　“你看我就说吧。我们镇有很多学生考不上高中就出去打工了，我们班也就十三个人考上了高中，我就是那十三分之一，我还是踩着分数线进来的。”

　　“当时考环东中学就是觉得那里的学习环境和教学资源能好一点，我记得当时好多人都去考了呢。”

　　“你能考上我觉得你真的特别厉害，最起码比我厉害。”柳悦对自己没考上的结果怀有心结，言语间对林岳渟充满崇拜。

　　林岳渟不以为然。

　　“考上了也不代表什么，我现在不还是跟你在同一个学校跟你同班跟你做同桌，过程不一样结果都是一样的。”

　　林岳渟完了还补了一句：“不要妄自菲薄。”

　　正聊着天班主任进来了。

　　班主任姓杨，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几差不多四十岁的样子，教语文。

　　他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组织班里的学生发书，最后让大家安静自习，就走了。

　　“老师怎么不叫我们自我介绍啊。”柳悦不满道。

　　林岳渟震惊看向柳悦。

　　“你这么……外向的吗？”林岳渟感叹。

　　柳悦嘿嘿笑道：“你没发现我们班有帅哥吗？你就不想认识一下帅哥吗？”

　　林岳渟摇摇头，说：“帅哥没看见，但是美女已经看见了，就坐在我身边。”

　　聊了一会儿，林岳渟跟柳悦性子很是合得来，已经可以开玩笑了。

　　柳悦佯装羞涩轻轻推了林岳渟一把，林岳渟的身体歪向一边，而后很快坐正。

　　林岳渟拿出崭新的课本开始看书。

　　柳悦见林岳渟没有要再聊天的意思，也不再说话，自己看自己的。

　　接下来就是持续一周的军训。

　　这一周里没有一天下过雨。

　　每天都是暴晒、立正、稍息、蹲下、齐步走、喊口号、唱军歌、站军姿……循环往复。

　　这一周的时间并没有锻炼到大家的意志力，反而降低了大家的暴躁阈值。

　　在林岳渟看来，军训就是一次服从性检测，高一的学生只有经过了这种毫无意义的集体训练才算进入高中开始学习。

　　就算不理解、不赞同、不支持，还是要忍受，直到军训结束。

　　军训完的晚自习大家是一天比一天吵闹，一天比一天烦躁。

　　林岳渟一开始还能静下心来看书，后来也看不进去了。

　　所以她决定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当柳悦看到她明目张胆地把手机就这么放在桌面上玩时都惊呆了。

　　“你你你……就这么大大方方把手机拿出来啦？也不避着点？”

　　林岳渟头也没抬。

　　“没事的，老杨今晚来过一次了，不会过来了。就算过来了也就是没收手机而已，我是初犯他会还给我的。”

　　柳悦很轻易就被林岳渟说服了，也开始拿出手机。

　　“哎，我可以，你不行。”林岳渟按住柳悦的手机。

　　“为什么啊？！”柳悦十分的不解。

　　“以后你会知道的，反正你别学我。”林岳渟把柳悦的手机放回抽屉，“你快预习课本，高中不比初中，不要想着先玩后面再逆袭这种事。”

　　柳悦虽然有点不服，但是她潜意识里觉得林岳渟比她厉害，她说的话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虽然不想预习，柳悦还是把书翻开了。

　　军训过后就开始真正的高中生活了。

　　柳悦每天和林岳渟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开小差、一起剪头发上的分叉。

　　有的时候是柳悦帮林岳渟剪，有的时候是林岳渟帮柳悦剪。有的时候是她俩各自剪各自的头发。

　　就这么迎来了高一的第一次月考。

　　考试成绩出来了，林岳渟年级第一，柳悦班级倒数第三。

　　柳悦看到排名的时候感觉天塌了，她一脸不可置信，问林岳渟：“怎么会……怎么会……咱们怎么会差这么多……”

　　林岳渟摸了摸柳悦的脑袋，轻描淡写给了柳悦致命一击。

　　“现在你能理解我说的我可以，你不行是什么意思了吧。”

　　柳悦捂住胸口，做了一个喷血的动作，就跟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对穿肠喷血的动作一样。

　　林岳渟捂住了柳悦正在喷血的嘴。

　　“这只是一次月考，还是而且还是第一次，也不能代表什么。”林岳渟安慰道。

　　“但是我们干什么都在一起，这个差别也太打击人了呜呜呜……”柳悦看了看自己的成绩，再看了看林岳渟，发出哀嚎。

　　林岳渟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虽然我们做什么都在一起，但是我们的状态不一样啊。你上课一直发呆走神打瞌睡，但凡上课认认真真跟着老师走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柳悦委屈道：“可是我跟不上老师啊。”

　　“所以要提前预习啊。”林岳渟说道。

　　柳悦撇了撇嘴，趴在桌上独自悲伤。

　　还是不忍心看柳悦这么消沉，林岳渟耐心安慰道。

　　“你可能只是还没适应高中生活也说不一定呢，先别急着气馁嘛。你可以从这次考试开始做一个错题集，把每次考试错了的题记下来，认真搞懂，这样你做过的题就不会再错了，考试成绩肯定会提高的。”

　　柳悦还是沉浸在自己倒数的悲伤里久久不能自拔。

　　林岳渟接着说：“现在倒数怎么了，证明你以后的进步空间非常大。而且你看你后面不是还有两个人呢嘛。”

　　还没说完柳悦飞快起身把食指用力按在林岳渟的嘴巴上。

　　“可以了，我觉得我好多了，不要安慰我了，我心领了。但是排我后面的那两位是因为缺考了才排我后面的，所以准确的说我就是倒数，我后面并没有人。”

　　林岳渟刚想说那两个人就算考了也不一定排你前面时，感受到了柳悦食指的力量，最后还是选择决定乖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