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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拍卖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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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舟优哉游哉地花了几天钱,买了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回来。
那些东西放到以前,那根本就不会花超过十块钱。
比如路易威登LV的印花扑克牌套装,四千多;
爱马仕的Soleil d'Hermès茶叶盒一个,九千多;
古驰GUCCI的彩色铅笔套装,六千多;
芬迪FENDI的鸽灰色印花靠垫一个,一万多等等。
后面一查银行账户,还剩三百万。
居然还有三百万!
怎么还能有三百万?
她对着余额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花钱已经够如流水了,没想到还能剩下几百万。
陈一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花钱也是一种艺术,没有一定的层次和认知,恐怕连大笔花钱的机会都没有。
比如像Nadine那种,创业开公司一个月就能烧掉几百万。
而自己,靠挥霍买买买根本连人家烧钱速度的一丁点儿都追不上。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就在她退出手机银行界面的下一秒,Nadine给她发了条微信。
“一舟,过几天西泠印社有一场秋季拍卖,我刚好有邀请函,你去吗?你想去的话,我们一起呀。”
“好哇!我去我去!”
其实陈一舟连西泠印社的大名也从未听说过,但出于对上流社会活动的好奇,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长见识机会。
西泠印社,是ling泠,而不是leng冷,可别搞混了哟。
它是一个研究印学、书画的民间艺术团体,始创于清朝光绪年间,迄今已有120年历史,有着“天下第一名社”的名头。
其总部坐落于杭州西湖孤山西麓,在绍兴也有分场地。这次秋季拍卖会就在绍兴举行。
绍兴没有机场,所以陈一舟需要从广州出发先坐飞机抵达杭州,再坐车到绍兴。
虽然有些曲折,但为了见世面,一切应该都会值得的。
出发前,她得先去一趟太古汇。
毕竟现在拥有的两个行李箱都已经快烂了,等到时候一托运被人丢来丢去,岂不是分分钟散架?
是时候退出现役啦。
她的专属路易威登LV柜姐早早就等在了门口,甫一见到她,便绽放出一个诚意十足的笑容。
“陈女士,早上好,欢迎光临,您要的行李箱我们已经在贵宾室为您备好了,请随我来。”
自从上次在酒店搬家时见过别人的LV老花旅行箱后,陈一舟就对这款产品有了执念。
但是现代社会来说,手提硬箱的普适性并不高,所以她退而求其次,跟柜姐说要买老花版的拉杆箱。
贵宾室里,各种老花按照颜色和尺寸一一排列在陈一舟面前。
原本她来只是想入手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奈何老花太美,尤其是monogram canvas棕色撞米色的老花,美到她心坎上了。
于是便大手一挥,先拿下了一个29寸的大行李箱。
然后又看见一个LV印花的白底粉蓝字23寸小行李箱,奶呼呼的蓝色很是可爱,于是便顺理成章地收入囊中。
LV的行李箱拉杆不是在中间,而是在箱体两边。
这样使得抓手更加宽,也使得箱体内部不会凸起一条阻碍,收拾行李码放得更方便。
陈一舟买上了头,在柜姐的介绍下又入了配套的老花盥洗包、化妆包、珠宝袋、眼镜盒,甚至还有水壶包。
一通买买买下来,花出去十万。陈一舟拿着账单生出一丝危机感,自己这是由俭入奢易,未免也太易了。
怀着这种莫名的罪恶感,她在出发当天美美地起晚了。紧赶慢赶来到广州白云机场,还没来得及享受公务舱的贵宾室服务,便看到了航班开始登机的信息。
得了,就不在贵宾室里坐着,先上飞机再说吧。
陈一舟人生这二十几年就坐过两次飞机,还是短途的。
所以这次她特意选择了靠窗位置,就为了好好地看一看蓝天白云。
结果上了飞机,她大呼上当。
她的位置前面放着前排座椅的设备,刚好卡在中间,影响放脚的空间。
因为广州飞杭州只需要两小时不到,她估摸这个放脚的事情应该不会太影响体验,便没有理会,而是喜滋滋地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闺蜜卢芙和Nadine。
卢芙正在户外苦哈哈地拍摄vlog,见到她已经坐在飞机上喝着东航特调的饮品,发过来三段长达59秒的语音轰炸她。
Nadine早已抵达上海,下午才准备从家里出发去绍兴。
这条航线的飞机是空客的窄体飞机,只有公务舱有PTV触屏电视,经济舱没有。
整体体验下来,大概是因为行程实在太短的缘故,并没有什么太超出之前经济舱体验的东西。
不过Nadine说越是长途越能体会公务舱或者头等舱的好处,陈一舟也期待着什么时候去国外玩一趟。
开拍前拍品会进行展出,俗称‘预展’。
譬如明天下午拍卖的近现代名家书画作品,就被整齐地排列在一格一格的展示区中,可以很近距离地欣赏它们。
陈一舟也看到了不少如雷贯耳的落款名字,譬如康有为、张大千等。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些作品大都标价不太高,也就是小几万的样子。
Nadine在一旁给她解释,估价是估价,最终成交价估计又是另一个境界的事情了。
逛到古玩区,她惊讶地发现很多拍品居然是可以上手把玩的。
不过她啥也不懂,摸了也白摸,便跟Nadine站在一对父子旁边听讲。
“儿子,你来看,这儿就是伤。”父亲指着瓷瓶上面的一个小瑕疵科普道。
“看瓷器还得看底下有没有落款,身上有没有开裂、有没有掉漆。很多东西光看图是想象不出来的,就得实在地过来摸一摸。”
接着父亲又掏出来一个高倍电子放大镜,接到手机上,给他儿子看瓶身上的细节。
陈一舟伸长脖子去瞅,被儿子看了个正着。小孩特别大方地让她过去也一饱眼福。
等到拍卖会如期举行时,陈一舟已经把举办方给她的那本拍品介绍册给来回翻了好几遍。
连她也有些佩服自己,那可是跟砖头一样厚的大部头。
像她们这种亲自来拍的会坐在靠前靠中间的位置,而那些受人委托来进行拍卖的人则坐在两侧的委托席。
“其实真正的大佬不会来现场,都是网络竞价或者电话竞价的。”
Nadine一边拿着号牌扇风,一边跟陈一舟讲话。
在拍卖会开始前,她们已经去登记处交了押金,这才取到了号牌。
号牌是她们购买拍品的重要凭证。
本场拍卖会的重头戏是一幅齐白石的水墨画。
陈一舟当然知道齐白石,不过她对他画出来的鱼虾蟹没什么兴趣,可能是审美层次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方。
因此她就坐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不断地举牌,不断叫价,连Nadine也跟着凑了一份热闹。
最终那幅作品以一百二十六万的高价被一位场外竞拍者收入囊中。
她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自己看中的拍品。
那是一件清晚期的天蓝釉小赏瓶,小臂高,巴掌宽,像一个放大版的净瓶,线条流畅,形状纤长。
瓶底的落款是康熙年间制造,但实际上是属于那个年代仿制康熙时期的致敬类作品,黑话称为“寄托款”。
天蓝釉是康熙时期比较经典的釉色品种,也叫月白釉,是从“天青”变化而来,呈色如玉般莹润。
那种透亮的浅蓝色在聚光灯下发出温和的光芒,让陈一舟为之着迷。
起拍价只有三千,但网络上一下子就被叫出来八千的价格。
陈一舟没有急着举牌,而是看着大屏幕上的数字从八千又跳到了一万。
“一万,一万回到场内,还有加的吗?”拍卖师举着成交锤问道。
现场又有人举牌了:“好的,一万两千,前区,一万五千……”
直到数字在一万五千这个数字定格了三十秒时,陈一舟才慢吞吞地举了一下号码牌。
“一万七千。”拍卖师举手示意,又说了一段介绍。
他见依旧没有人加价,最后开始倒数:“一万七千一次,一万七千两次,一万七千三次,成交。恭喜!”
随着锤子敲击的啪的一声,这件一百岁有余的拍品被陈一舟正式拿下。
今天一共三场拍卖会,陈一舟和Nadine在场上从早上九点一直坐到下午五点。
Nadine什么也没拍下,陈一舟收获颇丰。
除了天蓝釉小赏瓶,还拍了张大千的南岳邺侯书院图。
这幅画花掉了一百六十多万,这是她手上最贵的拍品了。
要知道张大千可是和齐白石齐名,当时有着“南张北齐”的说法。
晚年他喜爱泼墨泼彩山水画,其中一幅作品就是陈一舟拍下的这幅。
另外有一件八十几万的清朝时期制成的海南沉香摆件。
陈一舟买它除了是看中它率性不羁的长条形状,也是因为其散发出的沁人肺腑的香气。
而且陈爸爸当年找人给陈一舟算过命,说她五行缺木,买个木摆件或者戴木珠子都对她有好处。
再说,沉香木,还是清朝的,算古董也算装饰,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嘛。
剩下的几十万买了一幅佚名的西湖十景图。
虽然不知道作者是谁,但作品神韵精致,配色协调,适合摆在家里的沙发背景墙后面渲染气氛。
“一舟,看不出来你是真豪气啊。”Nadine陪着她去登记处处理交接事宜,忍不住感叹道。
陈一舟朝她吐了吐舌头,把卡上的钱划到了拍卖公司的账户上。
只听叮咚一声,系统在她的脑海里发出一声提示。
银行账户的数字变幻为6048万,是之前的三倍。果然她把七百多万都投进慈善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