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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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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做菜吗?”随秋拎着李祈买的一大袋菜,走进电梯。
李祈垂着头,眼睛不眨不眨盯着随秋被袋子压出印子的手心。
下车后随秋不由分说将这袋菜抢走,一口一个不行,这太重了,怎么能让你来提。
“会做菜,但不会切菜。”
随秋知道他在后悔刚刚应该要少买点东西,这样提着就不重了。
这个人,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这种性格不好,很容易吃亏,不过随秋并没有准备纠正他。
得益方是自己,自然是多多益善。
不过切菜有什么难的呢?
真奇怪,拿刀不是随随便便切就可以成自己需要的模样。
“那等下我来切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走到门口,随秋脚步一顿,李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站着一个年轻的人,眉眼与随秋有些相似。
“哥。”随锦竹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桶,“妈煲了汤,让我给你送些。”
随秋没接话,随锦竹有些忐忑,走到他面前,想到回到画室看到那幅完美的画,“哥,今天下午是你帮我改画了吗?”
保温桶被递到随秋面前,他越过没有接,轻声嗯了声,拿出钥匙,打开门自顾自走进去。
随秋对于这个弟弟,心情很复杂。
李祈猜出这个年轻人身份,不好掺合随秋的家事,安静跟在他身后。
在经过随锦竹时,李祈犹豫了一下,最终露出一个笑脸,没想到被随锦竹瞪了一眼。
随秋转身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他一把拉过李祈,“你别欺负他。”
“对不起哥,他是谁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随锦竹耷拉下眼皮,快速认错,抱着保温桶无措问。
“你不认识。”随秋含糊道,作为中间人,他没有给两人介绍。
对李祈来说,他是房东,是可以当做朋友的知心哥哥。
但在随锦竹面前,在他同父同母血缘关系的亲弟弟面前,他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与李祈的关系。
明明在车上主动让李祈叫哥哥的人,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这样,我好像都没有在哥哥这留过宿。”随锦竹注视着随秋将菜放到茶几上,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哥哥这是还要给他做饭么?”
随秋:“你说什么?”
随锦竹抬起头,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妈说想你了,让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再说吧,你还有事吗?”随秋没什么心情,开始驱客。
见他的脸色不好,随锦竹识趣将保温桶放到桌面上,摇摇头说“没有了,那哥你记得喝,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随秋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等随锦竹磨磨蹭蹭走出门,随秋终于将心思分在站在一旁的李祈。
回想随锦竹没有礼貌的动作,他简单提一嘴,“刚刚是我弟弟,本性不差,就是被宠坏了。”
算是他在那个家,唯一的侥幸。
李祈点点头,没问什么。
他其实有很多问题,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积累。
屏幕上为什么要写联系方式,是故意的还是他不小心看到了,如果不是给他的,那是给谁的?
明明不缺钱,为什么突然要合租。
为什么对那个人这么冷漠,不是说是家人吗?
为什么……
李祈将菜拿到厨房洗干净后,随秋切菜,李祈做菜,没一会儿三菜便出锅了。
吃完饭,那个保温桶依旧被放在茶几上。
李祈本想拿到饭桌上,但见随秋没有这个意思,便也歇了这个想法。
吃完饭,李祈洗好碗,直到两人各回卧室,保温桶仍在原位。
回到卧室,李祈打开电脑,卡了一下后未读消息总数疯狂上涨,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往上顶,国外的国内的刷不完。
等到他将消息回完,已经凌晨一点。
李祈按了按脖子,站起来准备去打杯水。
站在门把手犹豫一会儿,他反而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客厅的灯没有开,月光几许,明明暗暗。
随秋穿着宽松的衬衫,上下两颗扣子解开,风吹起衣摆,露出瘦劲的腰身,却怎么都抓不住。
他坐在茶几前,神情隐匿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得很,李祈的开门声都没有惊动他。
随秋小时候用眼不规范,近视了。不过度数不高,两只眼都只有一百度左右。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下台阶时总要确认好几眼。
尤其是第一个台阶,总是会有重影,确实是有点盲人摸象的感觉。
眼睛看不清耳朵跟着聋,随秋没注意到李祈出房间,直到厨房传出碗清脆击掌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厨房灯打开。李祈逆着光,手里拿着一副碗筷。
他的鼻尖有些红,嘴唇像是涂了润唇膏,闪闪的。
他就这样蹲到随秋面前,“不喝吗?”
“里面有葱。”
这是不吃葱的意思。
不是不喝,是想喝的,甚至已经打开过。
随秋发现李祈愣了一瞬,有些好笑道:“我不吃葱姜蒜香菜,所有的肉要过熟,最好焦了。”
“还有吗?”李祈问。
“嗯……嗯?”随秋莫名看他。
“只有这些不吃吗?白菜呢?胡萝卜吃吗?”
“吃。”李祈理所当然地问他,随秋有些不自在。
这不吃,那不吃,他不嫌事多麻烦吗?
不过转念一想,李祈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好像也没什么奇怪。
阳台不是全封闭式,夜晚起的风一直吹,此刻随秋突然感觉有点冷,想盖着被子开空调睡觉。
“好了,上了一天课,也累了,你早点休息。”随秋起身拍了拍李祈肩膀,回到卧室。
听到关门声后,李祈拧开保温盒,里面是玉米排骨汤。
翠绿的葱漂浮在最上面,是煮完最后撒上去的。
随秋和家里的关系似乎很差,李祈回想那些私家侦探发来的报告,这和自己了解的有些差错,为什么呢?
李祈将保温桶放回原处,他没有权力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