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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爱情——大帅哥变心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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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星期四晴34℃中秋时节。
王帅在网吧消磨时光,电脑屏幕上显示时间为9点30分,不敢再继续逗留。今日是中秋节,按以往惯例赵白雪家要举行家宴,他得赶快回家捯饬自己,和父母一道出席。
王帅行至一家咖啡馆时,隔着一条人行道,远远看见陈娇高挽起长发,穿着紫色舞蹈服,斜背一个米色小包,她满脸笑意迈着轻盈的脚步从店里走出来,手里提着包装精致的小蛋糕。他加快脚步欲要跟她打个招呼,刚行走至路尽头转弯时,注意到陈娇在店门口和一位男生说话,便停下脚步观察。
陈娇刚下台阶迎面碰到以前的男同学,也就是现在的街溜子,染着一头黄毛,穿着流里流气,身形高大壮实,对方热情的和她打招呼,陈娇虽然心里有几分恐慌,想着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可害怕的,于是放下心里的戒备,跟对方礼貌性的打了招呼。街溜子面对眼前这样一位倩容媚貌,身姿曼妙的美女,开口夸赞她真是越来越漂亮,陈娇有些小得意,就这样边走边聊,对方净讲些不着边际的内容,陈娇很想跟他分道扬镳,话里话外点明意思,对方就是脸皮厚,装聋作哑不接招。面对对方提出来打听×××的现状,陈娇很懈怠的敷衍着,脸上厌恶之情越来越明显,怎奈对方像张狗皮膏药贴上身就撕不下来。
两人来到有三棵合欢树的地方,这里是准备开建的楼盘,只简单的用绿铁皮圈起,有一处地方一扇铁皮半躺在地上,从外往里看里面是萋萋繁茂的荒草地,长势旺盛,足有一米多高。今天是中秋节,工地和四周都没有人,对方使着力气拉陈娇进入荒草地,激动的说有一些秘密要向她透漏,陈娇不依,拿手里的蛋糕砸过去,双手拼命挣脱对方的钳制,只因力量悬殊,眼见陈娇被对方扛起往草丛深处躲去,陈娇惊恐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王帅一直跟踪他(她)们两人,对这位街溜子的品行也略有耳闻,凭着从姥爷那里学来的一点侦查手段,料定今日陈娇必出大事,果不其然啊!美女遭遇上流氓了吧!王帅一个飞身跃起,一脚狠踹在对方后背上,对方踉跄着摔倒在地,陈娇啜泣着慌乱挣扎爬起,两腿不听使唤的打着哆嗦,连站立都无法站稳。对方也从地上爬起,王帅走过去先在对方肚皮上恶狠狠的赏了几拳,对方消受不住,捂着肚子栽倒在地,紧接着王帅朝着对方的左右脸开工,为防对方狗急跳墙,玩命反扑,王帅继续用力拧掰对方右手腕,左手向下继续用力推按对方肘关节,三五下就让对方两手腕和肘关节遭受重创,这下对方彻底歇菜老实。在王帅开打之前,陈娇就从小包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10,等到警察赶到时,流氓已被制服。
从公安局做完笔录出来,王帅护送陈娇归家,招手唤来出租车,想着今天中午还有家宴要参加,就不便作陪。可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陈娇,头发凌乱,神情恍惚,心生怜疼之情,若此时脱身离开似有不妥。车行驶大约几百米,陈娇有些晕车想吐,王帅急忙让身旁的司机把车停在路边。陈娇拖着虚弱的身体跑到树边,呕吐出几口清水,王帅很体贴的帮她轻拍起后背。如此动情的时刻陈娇委屈的扑进王帅的怀里轻声抽咽起来。路边杨柳舞姿婆娑,阳光明媚喜人,光线依偎着柳条,丝丝缕缕交织缠磨,有一位少男的思想在强烈的作着斗争,花花世界欲望与冲动来回打着拉锯站;身体在僵硬的表示抗拒,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纵是使用金蝉脱壳之法也奈何不得。
赵白雪乘坐着私家车经过这里,一切都是上苍专为她铺排设计好的,这一幕上演的有多生动美好,一颗少女的心就会有多疼痛破碎。车窗玻璃缓缓徐徐的升起,美好绚丽的剧情变得渐次黯淡狭隘。曾视如瑰宝的爱情,原是这般薄脆,较之春冰与蝉翼还要薄出几倍。一双眼睛噙着晶莹圆润的南珠,如此稀世珍贵,怎舍得轻落。一把桃花扇浸着温热的体温痴留在手中,“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司中,恩情中道绝。”颗颗伤心泪滴润在这把扇子上,礼物送得多不合时宜啊!她没有再回头念恋旧尘,或许是缺少勇气吧!
赵白雪回至家中接到一个电话,熟悉的声音隔着浩渺烟海,漫漫红尘,意外的飞抵进耳边,缓慢的跌落入心脏。电话那头先是小声试问:“你好,我是......"赵白雪听出声音是贝志诚,既吃惊又开心的说:“贝志诚,真没想到是你。”贝志诚激动的解释道:“我是偷偷打的这个电话,以为你不会接到。真是没想到,多谢老天爷成全。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回信。”赵白雪惊疑的问道:“回信?什么回信?自从非典严重以后,我就再没收到过你的信,也试着打过电话,是伯母接的电话,希望我不要再打扰你。这之后我就再没联系过你。”贝志诚在电话那头替自己的妈妈向她道歉,赵白雪微笑坦诚表示父母也是为他好,天下哪对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贝志诚再三向赵白雪确认有没有收到信和礼物,得到赵白雪很肯定的回答,贝志诚坦诚的说:“我一共写过好几回,本来可以直接寄给你,但后来跟帅子网上联系,得知你得了严重的贫血,住在市医院里,所以我就把信寄给帅子,拜托他转交给你。”事情到这一步,有劳天意垂顾,终得识庐山真面目,赵白雪的心冰冷的没了一丝热气。两人约定以后的每个周末下午一点准时通电话。至于为何是周末的下午一点,贝志诚自嘲这是他作为劳改犯放风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20分钟,但是已经非常宝贵啦!事情哪有像贝志诚陈述的那般轻松,他身陷在妈妈严密的监视网中,又对南方的气候有着各种不适,老爱上火,动不动鼻子就出血;身上总会出红疹子,几天内颜色变淡消失,然后又会在其他地方重新出现;有时还会出现不明原因的发热,夜里睡觉会出很多汗。最近更是患上严重的便秘。那所谓宝贵的20分钟,只是用来训练规律拉屎的时间,也唯有这段时间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他可以获准反锁上厕所门的机会,呆在里面打电话,看漫画,不到时间他妈妈也不敢来催促。
中午家宴开始,白云飞端坐在首席,赵锦龙跟王俊义相陪左右,白如雪和周丽琴逗弄着小英杰吃东西。王帅挨着自己爸爸的身边就坐,对于三位大人之间喝酒划拳的事情显出极高的热情。赵锦龙伸出手指说道:“一心敬啊!”王俊义回以“哥俩好啊!”两位大人你来我去的说着“三星照”、“四季财”,说到“五魁首”时,王俊义伸错了手指,赵锦龙手拍桌子乐呵呵的说:“来吧!爷们!自罚三杯。帅子,赶紧给你爸爸把酒满上。”这次刚开腔吆喝出“六六六”赵锦龙伸出四个手指,王俊义只需伸出两个手指的事,偏偏多出一个手指头,后悔不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白云飞大声嚷道:“小帅,接着给你爸爸倒酒。”王帅调皮的说:“一直倒着酒呢!就没敢走开。”王帅看着王俊义那稀疏的几根头发坚强的卧倒在脑袋两边,一根皮带捆绑着一口大锅倒扣在肚皮上,是越看越瞧不上,心中哀叹这怎么能是他亲爹地呢!实在看不了这副怂样,他挽起袖子决定亲自上战场,这能有多难啊?“七个巧”、“八匹马”、“九常有”、“十全到”多轻松拿捏的事,小菜一碟,整得输的这么窝囊,回家睡觉去吧!甭在这丢人现眼。王俊义舌头打着卷的说道:“好小子,没白养你。”王帅气呼呼的怼回:“一边呆着吧!才喝几两就晃荡站不稳了。真怂!”王俊义晕糊着一张笑脸说:“你爸我酒量不行,就看你了。”说着坐下喝了几口白开水。赵锦龙对王帅这个孩子极为看重,认为其为人处事上有许多自己的影子。别看王帅年纪小,辈分低,他可丝毫不怯场,与赵锦龙那是势均力敌,双方各不相让,行酒令玩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酣畅淋漓。周丽琴从来不管这些事情,哄哄小英杰,和白如雪说说话,稳稳当当的混过这顿家宴。
赵白雪慢慢喝着海鲜蛤蜊汤,锅包肉愣挺挺的呆在餐盘里,那是王帅夹给她的,身旁喝酒划拳的欢嚷声,对面两位妈妈互说体己话的轻笑声。唯有赵白雪满腹心事,用文静和沉默作掩饰瞒骗众人。白如雪和周丽琴注意到赵白雪的异样,互相悄悄谈论,都以为只是为明天的复查担忧,约定饭后带着她出去散散心。
四位男性酒足饭饱,各自睡下。
墙上的钟表咣当咣当的播报着时间。王帅顶着鸡窝头,白色花衬衫下摆的一边逃出腰间,皮带松松垮垮的扣着,牛仔裤的“正门”大开着,一双男士拖鞋横七竖八的呆在地板上。他晕乎乎的睁眼醒来,晕乎乎的踩着一双白袜子出门,又晕乎乎的对着几盆小花小草一阵狂浇,再次晕乎乎的走到一间卧房门口,门缝里似有花香窜入鼻中,按开门把手晃荡荡进了房间,粉色的蚊帐灼烫着他的双眼,屋内整齐明洁的陈设和粉嫩梦幻的色彩,不禁使他心内窃喜,赞叹自个鼻子真好使。他撒着欢的纵身一跳躺倒在朦胧的梦里。一只耳朵感受到拧扯的力度,狠着劲发疼迫使他睁开双眼,眼前人怒目圆睁的训斥说:“好你个坏小子,这屋是你能进来的吗?”王帅一脸迷糊的说:“怎么了?我这正忙着大闹天宫呢!”白云飞继续揪扯着的那只耳朵往屋外走,疼痛促使王帅作出求饶的行动,他央求说:“姥爷,我这只耳朵长得挺好看的,您可得手下留情啊!”白云飞冷笑着说:“你要再敢嘴贫,我现在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于是王帅怂变成一只小鸡崽,被白云飞提溜到一楼客厅。接受三位男性家长的集体发难审问。
赵白雪散完心回到家中,空气中散播着诡异的气氛,王帅愣在客厅窗边发呆,三位男性家长打着闷牌,大家似乎等待一场暴风雨的到来。赵白雪简单的打过招呼,提着粉紫色裙子的裙边,一路小跑的走进自己的卧室。有一对枕头飞落在一楼空地上;有一床被褥被抛弃在二楼楼梯口,白如雪抱着小英杰和周丽琴面面相睹,三位男性家长闷头装迷糊,谁也不敢吱声。王帅就更不敢了,老实呆在窗边最保险。白如雪将孩子递给周丽琴哄着,先去问了自己的丈夫,听完支支吾吾的解说后,事情差不多串联完整。几个可可爱爱的毛绒玩偶从天而降,纷纷倒落在众人眼前。赵白雪扔完床上的一切东西,站在二楼栏杆处吼嚷威胁众人,扬言如果不把床给她换新的,立马离家出走,说到做到。
这一番言论直接让王帅颜面无存,心底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再不登赵家门。
白如雪急切上楼安慰女儿马上换新床。周丽琴抱着孩子也上二楼加入哄慰阵营。赵白雪火气还没出完,被自个的亲妈生拉硬拽的劝回卧室。
赵锦龙和着稀泥,插科打诨的对自己兄弟说:“俊义,干脆你和丽琴陪着一块去,顺便把婚床一块选定得了,都是早晚的事。”王俊义稍挪动一下身体,乐呵接过话茬说:“正有此意。”阴谋达成,双方各得其乐。王帅先头还正为脸皮发愁,这回直接阴转晴,还得了白云飞恩赏在臀部的一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