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你在一起》碧落寒酥

16、绚烂的海

　　办完休学手续，雪巽拖着行李箱等候吵着要送她去车站的莉莉。回头最后又看了一眼校园，纯白色的教学楼掩映在如烟的柳丝里，十里桃花像是粉色的火，翻腾着燃烧过去，又像是绚烂的海。她深深吸了口气。
　　那天晚上，她伸手挽住他，求他不要取消婚约，他还是毅然决然甩开他的手。原来，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就像一场梦。
　　一阵风吹过来，雪巽仰起头，看着天空，用力地呼吸，缓解窒息般的疼痛。天空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疯狂显出绸缎般明亮纯净的颜色。
　　“上车！”林峰摇下了车窗。
　　“我在等莉莉。”
　　“她让我来的。”
　　雪巽还在犹豫，林峰已经下了车，三下五除二把她行李一股脑装上车，然后把她连拉带推塞进车的副驾驶。关门又绕到另一侧开门上车关门踩油门一气呵成。
　　雪巽默默系好安全带，转头望向窗外飞逝的风景。
　　车子开上高速“都不说谢谢吗？”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被甩了吗？”
　　还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雪巽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去车站的方向。”
　　“我开车送你回去。”
　　“即使这样，我仍然恨你。”
　　林峰笑了笑“被甩就要休学吗？真没出息。”
　　“因为和你的谣言被甩，所以不想和你有交集，不想生活在有你的城市。”
　　“这么说是我毁掉了你的前途。”
　　“是的。”
　　“需要弥补吗？”
　　“不需要。”
　　南风和许婷坐在候机室里，手上拿着去美国的机票。
　　满脸憔悴又失神地望着远方，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平静的疯了。
　　脑海中浮现那个灵动的圆脸女孩儿。“我追你吧，你什么时候同意就把一枚银杏叶写上我的名字送给我。”
　　“你别忘了去给我买芒果冰沙啊，我最爱吃了。”
　　“南风啊！下个月我生日，你一定要来啊！”
　　还有生日宴会上那个决绝的女孩子，打翻了他的礼物扔进垃圾桶“你不过是个穷鬼，给不了我想要的，我已经决定要去美国结婚了。”他不懂为什么，她可以在短短一个月判若两人，然后失踪地彻彻底底。
　　三年后，在一次下班，许婷叫住他“去看看美琳吧！”
　　他冷笑“怎么？去给她孩子过满月，估计二胎都有了吧？”
　　“她根本没有结婚，是去美国治疗的，她——病得很重。”许婷低下头，不敢看南风。
　　他茫然回过头，不可置信看着她，花了好长时间去反应她话里的意思，眼泪滔滔涌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些他颓废悲伤的日子，怀疑人生的日子，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偏偏等到他认识了雪巽，她为什么这么残忍？他呆立在那里，感觉坠在刺骨的海水里，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许婷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眼泪哗哗地落下来。当时的她，甚至庆幸美琳走了，她可以自然而然和南风走到一起。但没有想到，他总是刻意保持着距离，保持着沉默，除了工作不愿意谈任何其他话题，后来甚至回老家和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子订婚。
　　“南风。”
　　“不用说了，我只想知道她的病，到底有多少治愈几率。”
　　回答他的还是长久的沉默。
　　刺骨的寒意再次像他袭来，他隔着落地玻璃向外望着，他说“无论她怎么样了？都该去看看她，才不有遗憾。”
　　今天就是个晴天，他将飞跃万里，他相信她，一定还在遥远的地方叽叽喳喳，他必须这样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