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你在一起》碧落寒酥

14、喝醉的月亮

　　“说了你可能不信，这是李红梅女士希望达到的效果，说是怕你跑了我打光棍，专门让我们回来堵那些人的乌鸦嘴。”
　　“太阴险了！”雪巽咬牙切齿，脸和脖子都红了。“我，那个，我，我衣服呢？”
　　“我昨晚给你换完，就拿去洗衣机洗了，现在应该是被妈妈晒在院子里。”
　　雪巽彻底蔫了，忍不住打个冷战，甚至有种被拐卖的感觉，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在此刻具象化了。南风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别伤心，她确实太过分了，我会帮你说话，而且，我不会趁人之危欺负你。”真是一副道貌岸然地样子。
　　既来之则安之吧，雪巽被这母子一套组合拳彻底打懵，脑子瓜子嗡嗡的，还是太年轻了。一句周末回老家，变成了大型修罗场大型秀恩爱现场。
　　午饭时，客厅里坐着一个打扮得像圣诞树一样的未来女主人，穿着婆婆给买的新衣服，戴着未婚夫给买的大颗黄金，吃着未婚夫不断帮她夹进碗里的饭菜，总体来说脑门上身上都大大地写着“很幸福，很恩爱。”
　　终于客人们陆续走了，只有几个姨妈在厨房洗碗，还嘁嘁喳喳压低声音说着什么，估计是最后的情报系统了。
　　雪巽虚脱一样回到房间，把自己掷在床上，南风也紧跟着她躺下，故意呕她“你去睡沙发吧，不要老是勾引我。”雪巽翻了白眼往旁边一歪“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哎！说实话，你这衣服真挺好看的，我妈这眼光真不错。”南风一脸阴险凑近她端详着。
　　雪巽噌地坐起来皱着眉头脱掉那件大红色呢外套，又摘掉那条嫩嫩绿绿的像要能掐出水来的丝巾。“你干嘛？你别过来！我会喊人的。”南风无助的蜷缩成一团。
　　雪巽直接气笑了，眼珠翻上天，强忍住打人的冲动，无奈地扑倒在床。
　　南风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地说“睡吧，睡醒咱们就回去了，谢谢你，你辛苦了。”
　　黄昏时，穿着半旧浅灰色毛衣牛仔裤帆布鞋的雪巽回到自己的家。院子里的石榴树正发出淡绿的芽，阳台上是奶奶精心打理的各种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烟囱里飘出的袅袅的烟慢慢融化进晚霞，空气中飘着红烧肉和藕丸子的香气，这是她最爱的两个菜，也是奶奶最拿手的。
　　南风提了许多礼物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雀跃地跑进家门，一下子抱住迎出来的奶奶，开心地像个孩子。
　　雪巽坐在桌子上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甚至得寸进尺吵着要喝酒。
　　星星出来了，月亮也像是喝醉了。
　　坐在飞驰的车里，雪巽微醺“对不起，给我点儿时间吧，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现在……”
　　“我知道的，我明白，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奶奶今天很开心，我许久没见过她这样开心了。”雪巽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一棵棵垂柳，在夜幕中显出墨绿色，眼睛湿润了。
　　“雪巽，谢谢你。”
　　“不，是我谢谢你，奶奶很喜欢你。”雪巽偷偷抹去泪水。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我会和妈妈说，不再打扰你。”南风心疼地说。
　　“没关系的，你的妈妈，真的很爱你，对我也——很好。”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甚至有些听不真切。
　　一阵很久的沉默，南风察觉到她汹涌着的悲伤，她正在一点儿点儿的破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雪巽在想“如果她在，也会给我买大红大绿的衣服和丝巾吧，可她现在是别人的妈妈。”不知怎么了，特别难过特别幸福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起她。
　　“你现在有我了，不要再难过了。”南风轻轻地说，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