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经纪人上桌吃饭》8L透明水桶

26、第26章

　　如果是10年前的影视圈，平均每年申报成功的电影项目50个以上，电影上映不需要等节假日，电影院老板常年招聘长期和短期检票员，爆米花柜必须每天清空。

　　如果是10年前，没有任何演员胆敢以“休息”为名淡出观众的视野长达2年时间。

　　繁花耀眼，观众早忘了你是哪一朵。

　　“你再怎么五年一帝，没有任何曝光的情况下，我能给你找来这些本子已经很不错了。”

　　入职第一天，吴天站在总裁办公室，听现任CEO和魏情互相甩锅。

　　“前几天还说电影圈没有人能接我的班，现在又怪我休息2年，没人记得我。你讲理吗？”

　　魏情把从装满剧本的快递箱里随手抓出一个剧本，看了眼标题，表情像是吃到苍蝇：“这个，这个民国的爱情电影，男主人设是私塾先生，但从头到尾没有一场教书的戏，也没有小孩出现，全是他跟女主花前月下。最离谱的是，他靠嘴皮子说服了所有情敌。这合理吗？这是洗钱的本子吗？”

　　君如海之前刚见过他惊恐发作，目前还对他有一层病弱滤镜，脾气格外地好：“还不是7年前那事闹的，不光好演员往国外跑，编剧也往国外跑，后续又没有新编剧。既然你都看不上，不如等等综艺拍完。等你的商业价值提升，醉心演技的人设丰满，也许会导演把藏着的好剧本送过来。”

　　“行吧，暂且等着吧。”魏情厌厌地转头看向足足一周不见人影的吴天，“见笑，这位君总是我的实权经纪人，也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们聊，我出去等你。”

　　君如海满脑子都是借机撮合：“别干等着，给新上任的经纪倒杯咖啡喝。”

　　吴天被魏情理直气壮的指责吓得心跳不稳，主要是爆火内部一向是集体舔顾白，她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员工。

　　曾经在浩瀚当摄影助理的时候，她只有寥寥几次见过魏情身后跟着三五个助理伺候的场面，自然误以为“倒咖啡“是由于厌烦而刻意打压的警示词，于是赶忙凑近起身出门的魏情：“第一天入职，没想到竟然是给魏老师当助理，还是等会儿由我去倒咖啡，顺便熟悉一下茶水间。”

　　君如海隐秘地看向魏情，眼神里满是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好吧。吴天女士，请随意坐。”

　　吴天僵硬地坐在沙发上。

　　从9点45准时到达浩瀚1楼大门的那一刻起，她瞬间回想起2年的地狱职场经历——每天凭借肌肉记忆和意志力挤地铁、排队刷卡过闸、等电梯、挤电梯、排队指纹打卡、工作、被Lily姐阴阳和谩骂无数次……

　　试问，谁能对浩瀚怀有好印象？

　　君如海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姿态轻松，表情随和：“别紧张。我知道你之前在浩瀚过的不太愉快，但那主要是，嗯，有很多历史原因，以后我会慢慢修正。再说，你现在是魏情的指定经纪人，谁还敢找你麻烦？”

　　吴天和HR签合同之前，没有任何人透露过她分配给魏情的事实。她对这种隐瞒非常不安，生怕前面是火坑，拿出职场笑容，出言试探：“浩瀚给了我一个大惊喜，没想到魏老师这么相信我这个没经验的新人。”

　　“我听魏情说，你对他的精神状况隐约知道一点点。他的情况有所改善，所以公司准备让他参与自制竖屏综艺的录制，需要一个了解内情的人，才会想到你。”君如海安抚她之后，说起正事，“你刚才也听到了，魏情对剧本要求高，暂时不会进组，所以你只需要确保魏情做好这档综艺。只是试水的自制综艺，人员精简，都是公司内部人员，不用太担心。我只有一条要求，每天下班之前向我汇报你的当日工作内容。如果有任何突发情况，不计一切代价保护魏情的人身安全和名誉。”

　　他把一缕长发撩到耳后，目光如炬：“简单来说，如果魏情出了任何一点差错，他本人求情也没用，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那是我的分内之事，您可以放心。”吴天不卑不亢地回答。

　　“我没有别的吩咐，去找魏情吧。”君如海又恢复亲和，伸手指着左边：“茶水间，出门左拐，走到头。”

　　吴天道谢，转身走出办公室，抓着厚重的门把手深呼吸几下，才走向茶水间的方向。

　　她也曾是浩瀚的员工，但很少离开摄影部门所在的楼层，当然更没有资格进入18层，没想到连茶水间都如此豪华。

　　竟然和职场偶像剧里的布置一模一样！

　　冰箱里没有横七竖八的饭盒，微波炉的按钮和门缝里没有油渍，饮水机的存水盒里没有飘着一层灰尘的黄水，而另一侧桌面上甚至还有一台小型制冰机，并且大大咧咧地摆着好几盒的进口速溶咖啡和茶包。

　　她心里发酸，被这种奢靡生活气得破防，面目狰狞，在心里偷偷咒骂所有资本家。

　　“这么快就谈完了？”魏情从茶水间门口走进来，“君如海是不是让你无条件保护我的安全？”

　　“还有名誉。”吴天补充道。

　　魏情低眉浅笑：“不用太在意，一般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那太好了。魏老师想喝点什么？”

　　“黑咖啡液，凉的。”魏情随意坐在高桌旁的吧台椅上，竟然能稳稳地把整只脚踩在地面上。

　　吴天专心致志地把咖啡液倒进一次性杯子。

　　“你生气了吗？”魏情手指轻点桌面，目光游离，“我想过跟你商量，但你肯定会拒绝。”

　　“刚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很慌，所以有点生气，但前几天我突然有新的感悟，所以跳出舒适圈也没什么不好。”吴天走过来，把咖啡放在他手边。

　　“什么新的感悟？”

　　“谨慎只能让我不至于饿死，但想要改变人生，我必须冒险。”吴天从兜里掏出HR刚发给她的工牌挂在脖子上，上面写着“经纪人”三个大字。

　　“多多关照，魏老师。”

　　“你也多关照，天姐。”魏情端起一次性纸杯放在嘴边，唇角微勾，眼角上翘，容貌的英气瞬间被神态的妩媚盖过，“别有太大压力，你绝对比上一任强多了。”

　　他的上一任经纪人是汪亮……吴天想起汪亮令人恶心的油腻嘴脸，以及每周只工作三小时的传言，无语地尬笑两声：“放心，我绝对有信心超越他。”

　　魏情看了一眼腕上的智能手环：“时间到了，来吧。我带你去会议室，项目主管要跟我们说一下综艺的安排。”

　　遥想当年，吴天根本没什么机会进会议室，毕竟她只是一个助理，所以每次都是Lily姐开完会之后，叫来她们两个助理和一个实习生再开一次小会，基本以复盘之前的失误并趁机恶心人为主。

　　后来去了爆火之后，她连办公室都没去过几次，一向是往顾白的别墅里跑，当面接受指示，所以也没什么开会的经验。

　　她坐在一脸严肃的项目负责人和策划人员对面，身侧是拿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的魏大影帝，手边连纸笔都没有，只能趁着宣传小哥调试投影仪的间隙，用胳膊肘碰了两下魏情。

　　“我，我没有纸笔？”

　　魏情侧头看见她震动的瞳孔，听见她音量极小的提问，一阵好笑，配合着压低声音说：“手机有备忘录。”

　　吴天故作无事地点点头，心想：啊，竟然可以用手机……

　　由于参会人员总共只有五个人，所以人事安排的会议室不算太大，再加上浩瀚的会议室一向隔音特别好，所以再小的声音也足以被在场的几人听清楚。

　　对面的两人听见也只当没听见，唯独站在幕布前插U盘的宣传小哥噗嗤一笑，用轻蔑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吴天：“公司无纸化办公，任何会议都不准备纸笔，不好意思。”

　　这明摆着是找茬。

　　介于第一天入职，吴天拿不准这三个人的职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散发敌意，但不是什么大冲突，所以没再说话。

　　“稍微快点，别耽误我的时间。”魏情突然出声，根本没抬眼看人，专注地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方块点来点去。

　　他一说话，谁也不敢开口反驳。

　　会议开始之后，三位工作人员的思路非常清晰，解释也很全面，当然也可能是赶着中午吃饭，所以很快就结束了会议。

　　坐在吴天对面的宣传小姐姐发言结束，得到项目负责人一个赞许的眼神，才说出经典结束语：“魏老师和天姐有什么疑问吗？”

　　“暂时没有。”吴天微笑着说，“我已经加入聊天群，后续和魏老师相关的事，任何时间都可以直接私聊或者叮我。魏老师近两年出镜很少，以前也没有出演综艺的经验，表现不好的地方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一定督促魏老师改正。”

　　听到她的强势发言，魏情手指停顿几秒，错过了倒转方块的时机，干脆退出游戏，抬手看着手环上的时间：“既然没问题，那就散会吧。走吧，找君如海吃饭去。”

　　吴天起身，伸手示意他走在前面。

　　重新坐上总裁专属电梯，魏情按下18层的按钮：“狐假虎威啊，天姐？”

　　吴天略带怜悯地歪头调侃他：“你有没有感觉，你才休息两年，不少人都以为你死了。”

　　视线凝滞半空，不敢再和她对望，在封闭的电梯里乱转，像极了无法安分的心跳。

　　魏情无声地笑笑：“是啊。”

　　她和我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