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不想多说便别说 ...
-
国子监内,陈顾趴在桌子上睡觉,李先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拧出水来,用戒尺狂敲桌子,“各位同学,这两位是从凉州孟先生处举荐而来的学子,其出身虽各异,但能入得国子监,定是有过人之处。希望个别学生多向他们学习,为师相信,在今后的学习生涯中,他们将与大家共同切磋学问,砥砺品行,为我国子监增添新的光彩。”
张怜童扔了一纸团到陈顾头上,陈顾抬头看向他,他小声说道:“来了两庶民。”笑的不怀好意。
陈顾抬头看魏子毁和贺青玉,舔了舔虎牙,“给他俩个下马威。”
张怜童把手放在额角后向魏子毁他们方向一飞,等魏子毁介绍完自己,找到位置,旁边的学生墨水状似不小心打翻在他位置上,毫无歉意道:“真不好意思啊,兄弟,后面有帕子,麻烦自己擦擦。”
魏子毁危险地眯着眼睛,李夫子见状气愤不已,命令道:“南宫问,自己去把子毁椅子擦干净。”
南宫问吊儿郎当讨饶道:“是是是。”他拿起帕子随便乱擦一通,“可以了吧。”
“没问题。”魏子毁笑得温合却让南宫问打了个寒颤。
魏子毁把书放到南宫问的位子上,“孟子有言,吾之过,吾自当之。古人多义举,我辈岂甘休,当仁勇不让。劳烦问兄移位。”
“你这哪来的歪理。”南宫问不屑一顾。
“南宫问!”李夫子额头青筋直冒。
南宫问缩了缩脖子,其实他爹本来官位并不高,平时这么嚣张也是有陈顾他们罩着,要真和先生硬碰硬他还是不敢的,只能移了位置,他随意扯了几张纸垫在凳子上。
魏子毁坐下后把他的东西都一股脑放他桌上,也不管是些什么书。
南宫问连忙拿起来往抽屉里塞,可是李老夫子眼神何其毒辣,三步做两步就吧书给收缴了,当着全班面大声读了出来,“《天地极乐赋》”他挑了挑眉,翻了一页,“夫性命者,人之本;嗜欲者,人之利。本存利资,莫甚乎衣食。〔衣食〕既足,莫远乎欢娱。〔欢娱〕至精,极乎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情所知,莫甚交”老先生读到这一时血气上涌,胸膛剧烈起伏,将书往桌子上一扔,怒喝道:“南宫问,你观这□□,该当何为,简直类若败絮,有辱斯文。”
南宫问脸红成了猴屁股,低着头手紧紧抓着衣角。
魏子毁也没想到南宫问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把黄书堂而皇之带到教室。
事情以南宫问被杖责20,抄书十卷结束。
等到了上课时候,每当夫子有问题,以陈顾为首的贵族子弟就一连起哄要新同学回答,夫子也有意对新来的两位同学进行学问考察。
魏子毁站起来,逻辑清晰地回答:“学生愚见,此句之意乃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故以为就是要去除那些蒙蔽在心灵上的东西,将自身原本光明美好的品德充分地彰显出来,其强调不仅自己要修明道德,还要推己及人,去影响和教化他人,使他人也能去除旧的不良思想和行为,不断提升自己的道德修养。还是对社会的影响和贡献,都要不断追求达到一种最为完美、和谐的状态,并长久地保持下去。”
先生满意的笑了,欣赏之意溢于言表,“善极!汝之见解,颇得学问之精髓。”
魏子毁微微俯身,“先生谬赞。”
陈顾嘲讽道:“虚伪至极。”
夫子目光不善地盯着他,“陈云卷,那你回答今有水旱之灾,当何以救之?”
陈顾站起来,有条不絮的回答:“其一,兴修水利。其二,赈济灾民其三,减免赋税。其四,组织救灾其五,鼓励互助其六,恢复生产。”
贺青玉着实没想到陈顾居然还有两把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错,我再问你灾民暴乱该如何?”
陈顾笑了,少年意气到:“值民乱,军伍以力压焉。”
夫子摇了摇头评价“杀伐之气太重。”
沈安宁今天向老太太请完安了后就带着礼物出门拜访孟理事了。
孟理正明明是朝堂正六品官员,却只是小院几间,仆从四五人,十分清贫。
孟理事听见是沈安宁拜访连忙出门迎接。
“孟伯伯好,我听说伯母快生了,带了点补品来看看。”沈安宁摇了摇礼盒。
孟理正笑着说:“人来了就是了,还带什么礼物啊。”他吩咐下人接过沈安宁的礼物。
“安宁来了啊。”孟伯母看见沈安宁喜笑颜开。
沈安宁快步走过去扶住她,“伯母你小心着点。”
“哎,多大点事啊,也就你紧着我,不像那些个男人,自己媳妇都快生了,还不慌不忙,要不是来个人喊,都不知道回家。”孟夫人含沙射影道。
“夫人,这你可就委实冤枉我了,你这不还没生嘛。”孟伯伯反驳道。
“是是是,我是还没生,人老先生说我胎位不正你是没听见还是不在乎啊,等我生那天经赶慢赶回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孟夫人气愤说道,后面隐隐竟然带上了哭腔。
“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啊,都是我的错,夫人切莫动了胎气。”孟理正语气关切。
“伯母,这话可说不得,伯母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沈安宁摸着她的手,神情认真。
“我就喜欢你这丫头,比那些个老男人好多了。”孟夫人弯着唇笑了,眼里隐隐有着期盼和幸福。
“行了行了,我就不留在这儿讨嫌了,既然安宁来了,我就去叫厨房多炒几个菜,中午就这儿吃。”孟理正对着夫人语气受伤说道。
“孟伯伯,不是你主勺我可不吃啊。”沈安宁对着孟理正讨乖道。
“知道了知道了,一天尽跟我讨债来了。”他语气烦躁,可是神色却很是高兴。
孟夫人拉着沈安宁在院子中桃树下面的石凳上坐着。
“丫头,我给你的礼收着了吧?喜欢不?”
沈安宁微微扬起嘴角,那一抹浅笑如春日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伯母送的哪有不喜欢的。”
孟夫人拉着沈安宁的手,有些愧疚,“安宁啊,老夫人那边没事了吧?”
沈安宁不在乎道:“能有什么事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可是她亲孙女,早就气消了。”
孟夫人想到沈安宁这么一个娇人儿被孟曹志拉着去那种地方办案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我家这孟曹志,他怎么能带你去那种地方呢,之前动不动就跟你谈案子我就说过他了,结果你看这事闹的,就是苦了你了。”孟夫人满脸愧疚,抬手摸着沈安宁鬓角,语气气愤又心疼。
“伯母,那是我自愿去的,你不知道那儿烤鹅天下一绝,我馋好久了,我是在里面遇见伯伯的,顺便帮忙抓人。”沈安宁撒娇道。
“你啊,那种地方不干净以后还是别去了,馋了叫下人去买就好了。”孟伯母语重心长道。
沈安宁一口答应。
等在孟府吃完了饭,准备回府,孟理正给了她一盒芙蓉糕,“我夫人最近老爱吃这玩意了,你那一盒回去尝尝。”
沈安宁接过,“谢谢孟伯伯”
他看着沈安宁,眼中有些歉意,“安宁啊,这事是伯伯对不住你,你要啥补偿尽管说。”
其实这件事也没有这么复杂,有个男人是孟理正最近查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巧的是这个男人好像把她看成下一个目标了,沈安宁想知道他还有没有帮凶就顺势被他迷晕,结果他居然把她带到了怡红院,就在他准备干不轨之事当场把人擒住了。
“补偿我已经吃肚子里了,伯伯你也别纠结这事儿了。”沈安宁挥了挥手,十分豪迈。
“安宁啊,要是因为这儿事影响到你婚姻大事,伯伯手底下有的是好男儿,你只要跟我说,我指定给你挑个满意的。”孟理正大胆安排。
“好,等我嫁不出去了,肯定来找伯伯。”沈安宁神态认真。
烟云在旁边直皱眉。
“哎,行了,快回去吧。”孟理正把沈安宁送上马车,看见马车走远才回家。
上了马车,沈安宁就直言自己头疼躲避,烟云的啰嗦。
路过国子监,沈安宁叫车夫停下,她对着门卫说明自己的来历,没多久,沈畏便跑着过来了。
“姐,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啊?我快饿死了。”他伸手抢过烟云的食盒。
打开一看立马就奄巴了,“就这么点肉,怎么还有油麦菜啊。”
沈安宁敲了敲食盒,“没给你下点什么都是我心胸宽广,你不给我感恩戴德还挑上了。”
沈畏皱着眉,语重心长道:“姐,我不都是为你好,那种地方你也去。”
“要你管?”沈安宁咬牙切齿道。
“我管不住你,祖母管的住你。”沈畏拿着食盒迅速远离沈安宁攻击范围。
“沈畏你给我等着。”沈安宁指着他的背影道。
沈畏回头挑衅道:“你敢动我,我就告诉祖母。”
沈畏跑到拐角,看见了陈顾,他跑过去道“陈顾兄,你在这干嘛呢?”
待跑过去他刚好听见震破九霄的声音,其中满满的愤怒,“我说了不是我干的,他自己没拿稳。”
在那里的有四个人,魏子毁,陈顾,贺青玉和祭酒。
魏子毁把地上的饭食捡了起来,宽宏大量的说:“算了,山长,我想顾兄定是无意之举。”
祭酒对着陈顾破口大骂,“陈云卷!你平日仗着父亲是朝廷正三品官员每日吹嘘遛马,不务正业,如今更是欺辱同门,简直是朽木不可雕,魏公子是凉州孟先生举荐来的,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你再看看你,我不想多说。”
陈顾眼眶有些红,“不想多说便别说”说完陈顾便扭头走了。
路过转角看见沈畏,心里难堪极了,迅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