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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怀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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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酒吧。
叶灿是新来的服务生,他穿着工作制服,站在门口,露出标准的笑容,迎宾。
突然一个身穿名牌,左耳戴着骨钉的青年停下脚步,从上到下扫视叶灿,“你,今晚服务我。”
这群少爷是富二代,花钱如流水,服务一晚上挣得小费有的高达上万。
香饽饽被“老人”抢着伺候,很难轮到一个新人。
赵行歌舍不得自己的香饽饽跑掉,一脸谄媚,“沈少爷,他新来的,不会伺候人 ,今天你过生日,来的都是大咖,万一搞砸了,不好看。”
沈听眠摸着下巴,思索一下,“你也一起。”
叶灿跟在身后,被赵行歌一把拉住。
赵行歌眉头紧皱,目光深沉,“一会机灵点,别傻不拉叽,我警告你,这群少爷都是富二代,有脸面有身份,伺候不周,你分分钟卷铺盖走人。”
叶灿打工多年,对于高位者压迫低位者,年长者欺负年幼者的职场霸凌,见怪不怪,只要能挣钱,他选择妥协和退让。
叶灿一脸乖巧,“赵哥,你是这里的老人,经验丰富,我全程听你安排。”
赵行歌一听软话,心说:这小子有眼色。
包间灯光璀璨,上万的酒一瓶接一瓶,奢靡无度。
富二代的聊天内容除了钱就是情。
我爸的股票又赚了五千万。
我打算开一个服装店,和xxx联名。
有个大明星私下里玩的很花,经常混迹在夜店。
有个小明星已经结婚生子,在外面装成清纯小白花。
周时端着红酒,“江哥来不来?”
沈听眠被灌很多酒,眼神迷离,“应该来,如果他不来,我就要个贵的生日礼物。”
“你是不是请不动?”
“他不来也正常,最近太忙了,听说刚投资一个岛,搞旅游业。”
身旁有人抽烟,叶灿头有些晕,想出去缓口气,他眼尾泛红,脚下虚浮,险些站不稳。
门突然被打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人身高腿长,一身黑色西装,气质优雅,他举起坚实的手臂,扶住叶灿。
叶灿嗅到清冽的香味,垂眸注视着那只手,手指白皙修长,好像在哪见过。
赵行歌跑过来,一把推开叶灿,声音透着不悦,“你往哪倒?看清楚面前人,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随随便便往江总怀里扑。”
叶灿一惊,急忙道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江怀洲声音低沉,十分悦耳。
洗手间。
赵行歌双手交叉抱臂,依靠在门框处,眼神中充满厌恶,“我见过很多像你这种小年轻,不走正路,总想再走捷径,你以为你能榜上大财主。”
叶灿愣住,脸上残留水珠,无辜且可怜,“哥,你为什么这样说?”
赵行歌走近,“别装了,你明明没有喝醉,故意装醉,接近江总投怀送抱,但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江总是出了名的不近美色,你刚刚的举动,他没有投诉你,已经留足脸面,我劝你还是主动申请离职吧。”
叶灿解释:“哥,你误会了,我很少喝酒,刚被灌了几杯,头有些晕,碰到江总是无心之过,已经道歉,更何况江总也不在意。”
赵行歌笑了笑,盯着叶灿制服下的细腰,露出晦暗不明的光,“我是过来人,你不用在我面前装,说实话你长得有几分姿色,一晚上多少钱?要是可以,咱俩也能……”
叶灿握紧拳头,“你什么意思?”
叶灿的生气在赵行歌眼里不过是欲迎还拒。
“哟,兔子急了,你把我伺候好,以后少不了机会,我能给你介绍更多的金主。”
说着赵行歌的手搭在叶灿的腰部。
叶灿一把抓住赵行歌的手,朝他笑嘻嘻的脸上砰砰两拳。
赵行歌偷吃不成,还被叶灿还手打,他气急败坏,“臭小子,我给你点教训。”
叶灿仰着脸,眼神坚定,浑身散发着韧劲。
于是两人展开一场激烈的斗殴。
一个刚上完厕所的富二代急匆匆跑回包间,眼睛亮亮的,“打起来了,好刺激。”
沈听眠端起酒杯,“什么打起来了,话都说不清楚。”
“咱包间的两个服务员打起来了。”那个青年边说边描绘,“左勾拳,上勾拳,下勾拳。”
周时注意到江怀洲起身,“江哥,你去哪?”
“接电话。”
沈听眠笑了笑,“我以为你要跑了,今天我生日,不醉不归。”
意料中的拳头没有砸到脸上。
叶灿抬起眼眸,面前站着一个人,那人在光影里,身形修长,“住手。”
赵行歌看清来人,果断收起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抢占先机,“是他先动手打我的。”
经理听说洗手间发生斗殴事件,心中一惊,着急忙慌赶到这里,看到江怀洲也在,心跳到嗓子眼。
当着江总的面出事,他还干不干。
经理说:“江总,发生这种事情是我的问题,我会尽快处理,不影响后续工作。”
江怀洲面色如常,眼底不起一丝波澜,“你打算怎么处理?”
经理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是靠运气,而是有两把刷子,他凭借高超的观察力,先抛出去一块砖,试探江总的态度。
“按照规定,这两位员工在工作时间打架,都应该解聘。”
赵行歌不服,“凭什么?是他先动手的。”
江怀洲抬起眼眸,来了兴致,轻哦一声。
赵行歌见江怀洲点头,以为有了靠山,添油加醋描述一番,“我揭露他邪恶用心,他不服,气急败坏动手打我。”
江怀洲问:“什么邪恶用心?”
赵行歌顿住,“这事关系到江总,我不好意思说。”
“既然和我有关,我给你表达的权利。”
赵行歌有了底气,提高音量说话,“他是新来的服务生,没有资格进包间,但他故意走到沈少爷面前,争取机会,进包间后,他只顾喝酒,全是我忙前忙后干活,一听说你要来,他立马起身,装作喝醉,倒在你的面前,要不是江总慧眼识人,现在指不定被骗。”
“根本不是这回事,”叶灿眼眶泛红,“他造谣。”
江怀洲化身判官,微扬起下巴,“你说。”
叶灿刚打完架,脑子有些懵,跟不上思路,说的断断续续,“第一我没有故意走到沈少爷面前,我站在门口迎客,是沈少爷一眼相中我,让我到包间服务。”
“第二陪酒是一种服务,进包间后我们的工作内容相同,不存在多干少干。”
“第三我很少喝酒,喝几杯有些晕,恰巧旁边有人吸烟,想出来换口气,不小心撞到江总,已经道过歉,江总也说没关系。”
“第四赵行歌语言侮辱我,又上手摸我,我……出于自卫才动手,动手打人是我不对,但造谣才是根源。”
“我可以辞职,但是要赵行歌道歉。”
赵行歌急了,“放屁,老子哪里造谣你,明明是你自己肮脏,还不允许别人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行歌看向经理,“周经理,我是老人,你不能相信新人的一面之词。”
经理左右为难之际。
江怀洲掏出手帕,递到叶灿面前,“擦一擦。”
叶灿愣住,这才发现情急之下竟然哭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好丢人。
叶灿接过手帕,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谢谢。”
事到如今,经理已经明了,江怀洲偏袒谁,就是谁有理。
经理轻皱眉头,“你造谣?”
赵行歌自认倒霉,“不算造谣,只是说两句难听话。”
江怀洲说:“给他道歉。”
赵行歌有些不情愿,小声嘟囔,“对不起。”
叶灿收到道歉,不愿意继续追究这件事情。
临走前,江怀洲声音冷淡,“办离职吧。”
这句话不轻不重砸进三人耳朵里。
江怀洲指向眼尾泛红的叶灿,“你过来,继续服务。”
叶灿跟在江怀洲身后,“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选择相信我。”
叶灿作为一个新人,在刚刚那种场合,很容易被诬陷,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听他陈述事实。
江怀洲停下脚步,站在走廊里,“为什么来酒吧?”
叶灿扣着手指头,“挣钱。”
“你很缺钱?”
叶灿点头。
江怀洲目光深沉,“这里不适合你,这一次有我在,出手相助,但下一次没有我,没有人愿意听你陈述事实。”
叶灿心头一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谢谢江总,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江怀洲低头看表,“你下班了。”
“这里还……”
江怀洲解释:“时间已经很晚,快散场了。”
沈听眠趴在门口,向走廊张望,他见江怀洲转身,立马跳回到沙发上,举起红酒杯,摆出慵懒洒脱的姿势,装作没看到刚才的场景,“江哥,你去哪了?”
江怀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话多。”
沈听眠亮起眼睛,急忙拆开盒子,里面是个钥匙。
车钥匙!
“谢谢江哥,你是活财神,我好爱你,我不许任何人忤逆你,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周时皱眉,“江哥,你偏心,我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你只送一双球鞋。”
沈听眠转动着车钥匙,一脸得意,“别咬嘴,之前江哥还送你一辆限量版摩托呢。”
“江哥,你是不是相中那个小孩,我一看他的脸,干净清爽,是你喜欢的类型。”
周时笑了笑,“你以为江哥和你一样肤浅,只看脸啊。”
沈听眠撇撇嘴,“身材也不差,细腰长腿,浑圆的屁股,有料。”
江怀洲走到窗前,听着两人聊天,目光望向楼下一个清廋的背影,发梢随风扬起。
叶灿背着双肩包,骑上自行车,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那抹身影镀上一层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