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14.
其他人见状都开始起哄。
“什么情况啊陈懿？”
“你俩关系好到都帮对方请客的地步了？”
“不会是谈上了瞒着我们吧？”
佰鸹估疑打量的目光，让亦涵耳廓升温，她赶紧解释，“怎么可能？我哪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这时，陈懿却哼笑打断，“欠她钱了，现在先还点。”
欠她钱？什么钱，什么时候？
亦涵心中犯起嘀咕。
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要再跟陈懿争执下去，其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想他们。
她只能等点完外卖，再将付款金额用支付宝转给陈懿。
她可不想欠他。
她本以为陈懿现在搓着麻将，不会管手机里的事，短时间内不会发现她把钱转了回去。
但她没想到，转账成功的同时，陈懿手机里却传来提示音。
“支付宝到账195元。”
……
亦涵此时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佰鸹这下是真怀疑上了，“你俩到底在搞什么？”
陈懿单手撑在桌沿，转头看向亦涵，语气无辜，“问你呢，在搞什么？”
可他望着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戏谑。
好像早就料到她会出这种糗事。
亦涵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他不是欠我钱么，我想让他还我现金，所以这顿奶茶还是我请。”
佰鸹有被无语到，“你俩真是，这么多年了，还和小学生一样，争来争去的。真搞不懂你们。”
副班长回了句，“挺好的，说明感情好。”
佰鸹想起来了，瞬间竖起大拇指。
“也是，高中的时候，你俩凑一块儿干的那些事，我是没一个能理解的，胆子真大。说起感情好，涵涵和你的革命友谊，确实比跟我的要深。”
高中时期，亦涵是那种看起来聪明乖巧，但成绩就是很一般的人。
她那个分数，能上二本，父母都要去烧高香了。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她便去学了美术，在艺术天赋的加持下，这才考上了C大美院，成了重点大学的学生。
而陈懿恰恰跟她相反，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他就因为那张放荡不羁的脸、吊儿郎当的仪态，在校园里声名大噪，大家都以为他会在C城一中里横行霸道，看不惯谁就教训谁。
甚至以为他会是那种，在每天上课之前，揪起班上学霸的衣领，让对方帮自己抄作业的人。
至少亦涵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是这样想的。所以没跟他成为同桌之前，她一直对他敬而远之。
结果人家连续三年期末考，都排年级前三十，成了好多人望尘莫及的学霸；他还有一颗好心肠，对每个同学都很和善，很多家庭贫困的学生，都受过他的帮助。
他的眼里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歧视、傲慢、粗鄙。
大家都很喜欢他。
亦涵也跟着他，看过了很多从前不敢去尝试的“风景”，在高中那几年，变成了一个和他一样个性鲜明的人。
高二他们俩一起创立游戏社，鼓恿同学们一起为自己喜欢的游戏出COSER，做手工周边，然后在校园活动上大卖；
他俩还一起逃过体育课，或者一些学生时期觉得不太重要的课，去干自己喜欢干的事。
往往他一个倦怠的眼神，或者她望向窗外，嘟囔了一句“好无聊”，下一秒他俩就会开启“出逃”计划，共同出现在教室以外的地方，有时候是去打羽毛球、乒乓球；有时候是去游戏社玩游戏……
还有时候只是临时起意，耳朵寂寞了，于是便跑到市体育馆附近，听一场没买到票的演唱会。
那之前他们甚至连里面唱歌的明星是谁都不知道，或者听过名字，但想不起有什么作品，他们坐在高高的城墙外、隐蔽的大树下，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和场馆内绽放出的璀璨灯火，当某一个熟悉的旋律响起，他们同时哼唱出声，才发现，原来这首歌是他唱的！
细细想来，高中的这些回忆，无法复刻，却无时无刻不回荡在她脑海里，让她难以忘怀。
而回忆里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又重新来到了她身边，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人是物非，久到他们离得很近，但曾经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亦涵，再也无法跟心爱的人敞开心扉。
她变得小心翼翼、恪守本分，生怕自己踏错一步，就会成了逾越，掉进俩人之间隐藏的深壑里。
包厢里其他人在畅聊，亦涵却在沉默，她想了很多很多，然后一遍遍去说服自己。
没有人会等在原地，要和你永远天下第一好，六年过去了，陈懿早已有了他自己的朋友圈，所以过完年后，他两个月不联系她，班长的一个婚礼，俩人又有了共同的社交圈，于是他便又开始给她发条消息，主动跟她讲话……这一切她都应该理性看待，这或许就是他跟普通朋友相处的方式。
他们的关系，没有好到需要每天都聊天，每天都分享。这就是事实。
亦涵闭上眼，慢慢平复和吸收自己的负面情绪，她脸上始终保持着自若的神态，让谁都无法发现她在emo。
没过一会儿，陈懿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是外卖到茶楼门口了。
亦涵离他最近，听到这个讯息的第一时间，就主动站起来，“我去拿。”
陈懿再次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并解释，“方便联系外卖员。”
“不用，这么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亦涵没有接。她不喜欢接触他的手机，因为怕自己不小心会触及他的隐私。
“随便你。”陈懿看了她一眼，将视线拉回到牌桌上，但今天总有股烦闷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他不知道来自何处。
*
亦涵回到包厢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个背影婀娜的长发女生，正贴在陈懿旁边，目不转睛看他拿牌。
佰鸹偷偷给亦涵使眼色：是陈懿的那个绯闻对象。
亦涵顿了一下。
最终还是走上前，将奶茶分发出去。
一共只有五杯奶茶，但现在房间里有六个人。
亦涵很懂事地将自己的那杯星冰乐递给了那位不知姓名的伴娘。
“啊，给我的吗？”何茜悦很惊讶。
亦涵点头，“嗯，请你喝。”
“谢谢。”何茜悦礼貌接过，脸上扬起明媚大方的笑容，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绯闻对象，近看真的好漂亮，妆容完美，皮肤姣好，连头发丝都是精致的。
和陈懿很般配。
亦涵别开眼，拿上自己的包，轻声说，“你们继续玩，我去厕所补个妆。”
“好，你去吧。”何茜悦主动回应她。
亦涵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从身旁这个座位，毫无防备地被何茜悦占用，并热情跟大家打招呼开始，陈懿脸色就有些不好。
他全程没搭一句话。
就那么看着亦涵将自己的奶茶给了占了她座位的人。
还表现得一脸友好。
他明白她怎么想的，来者是客，这样的情况下只能牺牲自我，不能让新娘那边的朋友尴尬。
但陈懿心里很不舒服。
这局刚结束，陈懿便站起身，腾出位置。
他示意旁边的人，“你来玩。”
“好啊，你要教我？”何茜悦抬头，目光晶亮。
“不太空，我有事。你找别人。”
他揣上自己那杯奶茶就往外走。
“喂，你去哪儿？我现在找谁啊我，我是一点也不会。”
第一次跟着新娘来C城，何茜悦在这里能认识几个人。
可陈懿已经走远，一时间她被困在座位上，骑虎难下，心里很委屈。
副班长赶紧打圆场，“别怕，川麻很好理解的，我现在给你摇人，让专业人士来教你。”
说完就掏出手机，叫了个牌技不错的同学过来指导。
何茜悦想走，“既然你们有四个人了，那你们玩，我去找陈懿。”
副班长又说，“他不都说有事了么，就别管他了，安心在这玩吧，还怕我们吃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茜悦尴尬将鬓发别到耳后，看了眼来教她的同学，“那好吧，麻烦了。”
那同学笑得一脸春风，“不麻烦不麻烦，能指导美女打牌，是我的荣幸。”
*
亦涵在厕所躲了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她不想回到那个让她觉得窒息的包厢。
佰鸹的消息在她离开后的一分钟内，就发了过来。
佰鸹：好尴尬，我们都点的咖啡款的，你不爱喝，不然我就把我的这杯给你了
亦涵：没事，喝你的，不用管我
佰鸹：那怎么行，我重新给你点一杯，你还是喝摩卡可可星冰乐吗
亦涵：别，我现在就想喝点汽水，你们玩，我自己出去买
佰鸹：啊，你要一个人出去？你等等，我来找你
亦涵：no，别来，安心打你的麻将
佰鸹：我现在要尴尬死了，主要是跟那个伴娘不熟啊，你不知道现在气氛有多焦灼，我感觉陈懿不太高兴
亦涵：？
等了五分钟，佰鸹也没回复。
亦涵并不想回那个包厢，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对镜补了下口红，准备离开茶楼，去楼下走走。
手机在这时响起信息提示。
佰鸹：他出来了
佰鸹：现在留下伴娘一个人在这里
佰鸹：还是副班长会做人，找了个同学过来教她
佰鸹：靠，他们手气都好好，我又要输钱了
亦涵被佰鸹逗笑了，她转身离开洗手池，边走边回：别跟我发消息了，你专心打牌
她放下手机抬眸，却在茶楼大门口看到了陈懿。
他手里握着自己的那杯冰美式，正靠在墙边等她，脸色么，好像……确实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