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神尊渡劫后》金簪银瓶

12、分开

　　沈清漾很满意他的态度，只要在这百年内他能做到安分守己，不影响她升职，百年之后的事可就不归她管了。
　　到时他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就算是因为胡说八道引起天界注意也与她无关了。
　　“你妖力不足也能化成人形？”
　　庄廖解释：“我吃了可以短时间增强妖力的丹药，可以维持成年体。”之前勉强能化成七八岁的孩童，现在好了，只要跟着她，恢复全部的妖力只是时间问题。
　　沈清漾明白了，进庙门之前提醒道：“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沈……”在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庄廖及时收住声音，“大师。”
　　“去掉姓。”
　　“大师。”
　　庄廖点头，他还没从兴奋中缓过来，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因为激动染上薄红，沈清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之前倒是没发现这只小妖的模样居然还挺俊秀，不过……她只是答应让他留在身边，他居然这么开心吗？
　　听到老师回来的脚步声，陈慕赶紧往回快走了几步，她刚刚借着树林的掩映瞧见老师在和一个人拉拉扯扯，不过没看多少，老师就和那人聊完了。
　　“鬼鬼祟祟，该吃饭了。”
　　陈慕从没想过陈家被灭门之后，她还能过这样悠闲缓慢的日子，老师的声音不止一次将她从深渊中拖回来。
　　好几次她做了噩梦，痛苦地醒不过来的时候，都是老师的声音拯救了她。深夜孤独彷徨之际，她总能看见老师的身影，听到她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她的声音，她在的地方都是她的良药，是她现在唯一能在舌尖反复品尝到的甜味。
　　“来了！”
　　和老师待了大半年的时间，她的身体大好，甚至比最开始还要强健。每日清晨从山上跑到山下买好早饭然后再跑回来。
　　按老师的话说，这是在强身健体。
　　陈慕重新爬回山上后，舒展了一下身体。
　　“怎么样？为师没骗你吧？身体是不是觉得很轻松？”
　　“是！老师，我感觉自己能一下子写几百张符纸！”
　　沈清漾背着手走过来，伸手把了把她的脉搏，连连点头：“强劲有力，你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虽然后背烧伤的皮肤还有一点没消下去，但这无伤大雅。”
　　“老师，我才不关心呢！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受一次伤？这伤疤刚好证明了我能从那么困难的情况中活下来，是永不可磨灭的奖励！”
　　沈清漾笑着道：“既然你已经大好，那么我们也该分开了。”
　　“什么？”
　　陈慕没想到话题会转这么快，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她明白，分离总是要来的。她有她要做的事，老师也有老师要做的事。
　　“劳烦老师花半年时间悉心照料我了。”
　　沈清漾微微讶异，能这么快接受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正好省了她的口舌。
　　“有想好之后要去哪里吗？”
　　陈慕说：“之前黄蔷在的时候，我们打算去青安领地，但现在……我还没有想法，以前总待在家里，并没有彻底离开过。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出去看看，去哪里都好。”
　　“是该多看看。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告诉我你的目标，你想做的事。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老师，我会找到的。”
　　沈清漾：“那今天，我再最后陪你看一次他们。”
　　陈慕点头。
　　是她们之前一起弄好的墓地，她离开太过慌乱，只有母亲留给她的行囊。
　　她只能在黄蔷墓地的一侧新建了一座空坟，等之后她有机会回去，便重新盖个衣冠冢。
　　陈慕拎着两壶酒，一壶浇在了地上，另一壶递给老师。她年纪小还不能喝，便以水代酒。
　　“娘、爹、还有小蔷，今天之后我就要和老师分开了，会真正踏上一条独自行走的路，你们在天上可一定要保佑我平安。”
　　“以后可能不能经常来见你们了，不过等我混好了，一定把你们接走，让你们在地下过上最好的生活。”
　　陈慕顿了顿，突然补充道：“也要记得保佑老师平安，她是很好很好的人。”
　　刚拆开酒封的沈清漾听到这里看了眼陈慕，脑海里的梵玉再次出现了，它擦了擦眼角：“……呜呜呜，神尊可真是心善，可惜清漾仙子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待，你遭受的痛苦她都知道，但她不仅选择视而不见，还推波助澜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戏精了？”沈清漾暗中咬牙回答，“这助渡劫的事本来就吃力不讨好，你这话将我完全形容成了一个恶人。”
　　“可是在不知情形的人眼里，你就是这么恶嘛！说不定……”梵玉敏锐地察觉到清漾仙子可能生气了，便转移矛盾，“说不定那个庖厨庄廖就是这么想的。”
　　沈清漾：“他？他要是敢这么想，我让他有多远走多远。至于你……我要是真成了他们眼里的恶人，我就怪你。”
　　“别呀！我也错了！”
　　沈清漾不理它，拎起酒坛喝了一大口，出声道：“几位安心，陈慕既是我的学生，我定会好好教她，保她能成就人上人。”
　　……
　　春日微风轻柔，有麻雀在半空中划过，轻巧落地。
　　地面微微震颤，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惊到了地上的麻雀，它立刻飞到半空中，落在树梢上。
　　远处有三人并排骑马，最中间的人身着白衫，金线在袖摆勾勒，扬起的衣角泛着流光，一看就觉得十分奢华，只不过她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不适。
　　“沈大人！再坚持一炷香，之后我们便能落地休息休息了。”
　　沈清漾点头，她骑了一天一夜的马，现在整个人腰酸背疼，平常没人的时候，她还能悄悄用仙术赶路，但现在只能骑着硬邦邦的马。
　　要是再骑下去，她怕自己累死在马上。
　　和陈慕分开后不久，她就收到了魏将军重伤的消息，随军的大夫都没什么好办法，这才传信准备让她去军中替她疗伤。
　　最后下马的时候，沈清漾是被庄廖扶下来的，这是青安领地之前盘下的客栈，平常也没什么客人，入店的普通人会被狠狠宰一笔，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这里与前朝有关。
　　沈清漾急着想去床上躺，才刚踏入院子，她就拽着两人立刻退了出来，闪着冰冷寒光的箭从她身侧划过，直直插入墙壁。
　　郝忻额头霎时冒出了冷汗，刚刚要不是沈大人，他们三个绝对会被串成糖葫芦吧？还是被压扁的那种！
　　一击不成，地面上被黄土覆盖的网突然升起，想一举把三人抓住，却没想到那个跟在前朝帝师身边的小白脸直接扔出去了一把暗器，失去支撑的大网瘫在地上。
　　他们的计谋被戳破了。
　　客栈里突然从里面走出了七八个蒙面的黑衣人，为首的人眼神目露凶光。
　　“不愧是帝师，我们挑的人都极其擅长隐匿，居然在几息之间就能察觉到异常……陛下多次招揽，你都不为所动，既然对我们没有价值，那就别怪陛下心寒了。”
　　沈清漾：“废什么话？我累了，赶紧速战速决。”
　　庄廖接受到她的眼神后立刻和打手一样冲了上去，一旁的郝忻紧随其后。
　　沈清漾退后一步，躲开从头顶处落下的杀手，她立刻甩出一张定身符，想定住黑衣人的动作，谁知那黑衣人速度丝毫不减，贴上的符咒肉眼可见地化成飞灰消散在空中。
　　她眉间微皱，居然有人解开了她的符咒？这江国皇宫里还真是有些能人。
　　脚步一退，沈清漾折下身侧垂下的细柳枝叶。
　　柳条柔软灵活，被沈清漾一挥便打在黑衣人手腕上，杀手只觉得握刀的手腕火辣辣地疼，他想用刀劈断柳枝，却发现那细长柔软的柳枝在沈清漾手里十分厉害，他好几次劈砍都被她卸去了力道，相反脸上手上胸膛上甚至包括后背都被她打了个遍。
　　杀手听说过这位帝师有师门的规矩，绝不会轻易杀人，本以为她被规矩束手束脚会轻松很多，却没想到这帝师功夫居然如此厉害？
　　她挥柳条的速度太快，他完全被她带着节奏走，根本近不了身。
　　杀手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痕，露出里面血红的伤口，几乎被打得皮开肉绽，沈清漾完全没留手。
　　天庭是规定了她不能出手杀人，但教训教训这些无理之人总是可以的。沈清漾对人体很了解，知道哪里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会让他疼痛难忍。
　　这还不如被定身符定住风吹日晒几天呢！杀手退后几步，心道。
　　没撑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诶呦诶呦地躺在了地上，连站起来都困难。
　　另一边还未结束战斗的黑衣人见此微微咬牙：“还没死就赶紧站起来！甩几鞭子都受不了？！”
　　“不行……她下手太重，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你说什么——”
　　黑衣人怒气一来，一时不察被庄廖抓住机会当胸捅了一刀，当即没了气。
　　沈清漾再次抬手，杀手强撑着躲到了不远处的石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