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后我靠万能小卖部重回神位》黑虎虾味的麦旋风

28、第 28 章

　　它的目标是我……

　　这六个字拆出来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是组合成一句话时，许嘉树彻底懵了，呆呆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林檎见许嘉树彻底被吓懵了，脸色柔和下来，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暂时没事了，别怕。”

　　但这话接在她刚刚如临大敌的样子后面，显得非常没有说服力，只是这时候的许嘉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而是顺着她的话点点头，乖巧地跟着林檎继续赶路。

　　事实上，林檎这话的确说得很没有底，她面上不显，心头却重重一沉。

　　她猜错了。

　　她本以为夫妻石盯上的是那对小情侣，原来，真正被视作盘中餐的人是她。

　　如果不是她一直戒备，脑子转得快，打了马虎眼糊弄过去，否则看那几乎要把她撕碎的恶意，下场不难想象。

　　虽然不知道区区一块成了邪祟的石头，是哪来的能力能吞了她，总之，如果她答了是，大概率会被困在女人石像里，和它一起歌颂被称赞，如果她答了不是，或许，就当真会成为它的口粮。

　　林檎的眼底满是讥讽，什么等待丈夫变成了石头，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都是恶魔编织出的谎言。

　　你羡慕她吗？想成为她吗？想拥有一段海枯石烂可歌可泣的爱情吗？

　　简直地狱笑话。

　　就在刚刚，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她会有强烈的既视感，因为吴衍之在告诫村民向善时，说了一个极为相似的故事。

　　当时吴衍之辞别朱富户后，没有继续在当地逗留，而是直接出了城去，一路直往西南，在一个边陲小镇落了脚。

　　小镇上鱼龙混杂，吴衍之在这大开眼界，不是因为那些长相奇特的人，而是因为一件事。

　　他到的时候，正好碰到本地的族长在集会的广场上架起了熊熊大火。

　　广场也不能称之为广场，除了没有屋顶，可以直接看到天空外，四面都被石头垒成的墙壁围着，仅有一扇木头小门可通过。

　　大火在广场的最里处，火圈外是围得水泄不通的镇民在怒骂，唾沫横飞，火圈内站着一个脸上有黑色花纹的男人，双手被绑在粗大的木桩上。

　　吴衍之丝毫没有觉得他们用私刑很残忍，因为那黑色花纹散发出浓浓的不详气息，是入了魔的征兆。

　　那男人似乎是铜头铁壁，灼热的火舌包围了他，却无法引起他的嚎叫，反而哈哈大笑，“蓉儿走不了了，她这一辈子，她的生生世世，都得在我的身边。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怎么会懂我们的爱！”

　　火势很大，蹭得一下将男人完全笼在了火里，黑色的人影仍然一动不动，连惊悚的笑声和胡言乱语都消失在了冲天的火焰里。

　　吴衍之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身边的镇民咒骂着：

　　“烧死都是便宜了他，丧心病狂，竟然敢向石鬼许愿，把蓉儿变成石头永远摆在家里。”

　　“如果不是他好端端就疯了，蓉儿会想离开他吗？作孽，多好的一段姻缘就这样毁了。”

　　“我看他是被吓疯的，早上还口口声声说蓉儿是等他回家，等成望夫石的，我呸！他是不敢承认是自己害死她的吧！”

　　那大火在镇民们的愤怒中渐渐熄灭，可等族长上前查看时，大惊失色。

　　烧得漆黑的地上，除了被烧得只剩半截的木桩，什么都没有，不要说烧焦的尸体，连木屑灰都没有，干净得仿佛这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不只族长傻眼，一拥而上的村民也被吓破了胆。

　　“他人呢！”
　　“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山鬼真的接受了他的请求了吗？”
　　“啊啊啊肯定是山鬼救走了他！”

　　惊慌失措之下，有人疯了一般地推搡着，可今晚大概全镇的人都来了，根本挤不出去，不知道是谁摔了一跤，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有人被踩了手，有人的腿断了，有人被压在最底下，哭嚎声令人心惊胆颤。

　　宛如人间炼狱。

　　吴衍之在人群乱起来之前就退到了木桩的位置，扶起被吓到瘫坐在地上的族长，现在的场面已经不是他一个道医可以控制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到疯狂的人流停下时，死伤情况惨重。吴衍之留下来一起照顾伤患，得到了族长的信任，这才回答了他当时在广场上问的问题。

　　族长沉默地抽着旱烟，脸上的皱纹因这次的人祸，更多更深了。

　　“我们这产石，石头最多，所以房子是搭的，桌子也是石头雕的。”

　　“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石鬼就出现了。我们的祖先留下两句话，与石鬼交易者，永堕阿鼻地狱。”

　　“道长，莫非，我们惹怒了它？”族长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全都挤在了一起，自责与痛苦几乎压垮了这位老者。

　　吴衍之的故事只说到了这里，后续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烧死的人究竟去了哪里，全都不得而知。

　　彼时的林檎还是神明，稍稍打听了一下，就打听到了石鬼的来历。

　　小镇盛产石头，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采石雕石垒石，有人视石头为生命为信仰，自然也有人搞起了邪魔歪道的勾当。

　　小镇紧邻一个信仰邪神的小国，哪怕族长三令五申，禁止用石头雕刻邪神，违反者逐出小镇，族谱除名。

　　可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每一年都有成百上千个邪神石流出小镇，一路辗转到了小国，被用尸油裹上一层，再用鲜血点上眼睛，就成了小国家家户户供在家里的保家神。

　　在香火气中，石鬼诞生了。

　　林檎眯了眯眼，那块夫妻石想必是堕化成邪祟的男人，只是为什么会千里迢迢到了这里？

　　它口里那句堕落的神明，又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她，应与凡人无异，为什么能看得出来她真实的身份？当年和星迴来这时，石屏山只是多精怪成型的石头而已，什么时候混入了这些肮脏东西？

　　林檎抬起眼，遥遥望着远方的山头，眼神飘忽，看来石屏山早就出了问题，不然怎么解释夫妻石都快成凶煞了，都没有被处理掉。

　　猎石者，石壁，夫妻石……林檎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原以为石壁是猎石者搞的鬼，现在看来，或许他们不过是一群伥鬼罢了。

　　真正让她忌惮的，不是这几只乱窜的老鼠，而是站在背后驱使它们的那个，不知是人是鬼，亦或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