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且畸形》庄老鱼

1、逃离这座城

　　我叫江小白，是的，跟市面上卖的白酒同名，周围的朋友常拿我明打趣：“小白什么时候回家继承家业。”
　　幽默，我还继承家业上了？
　　老天爷！
　　我再也不会叫你爷，你根本没拿我当孙！
　　一天千金我是没当过，生下就是做奴的！
　　言归正传接下来请欣赏我普通且畸形的人生。
　　我出生在一个落后的农村，环境可用家徒四壁形容，当时我的父母还是一对17、18岁的精神小伙小妹，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他们坚定不移选择奉子成婚，给我外公外婆气得半死，我外公对外宣称没这个女儿，做孩子的哪懂得父母的顾虑。
　　在重男轻女的年代生完我，我奶奶自然不让我妈过得如意。我妈在家千金般的对待，四个哥哥三个姐姐，全家的宠儿，哪受得了这般对待，俩个女人三天两头发生战争，我妈找我爸哭诉，我爸面对俩个最重要的女人，他选择与他十指连心的母亲，我妈为了我忍了，给我爸撂下一句话：“你在家带孩子，我去打工！”
　　没多久我妈一人打两份工作，让家里条件好点，哪曾想这货在家不老实耕地，沾染上了赌博，连我妈给我打的银、奶粉都拿去变卖。在我妈苦口婆心劝说下，我爸改邪归正种起橡胶，嘿嘿，这是男人的骗术，我妈不在的日子，我爸依旧抗着锄头到地里，不过不是去干活，而是扔在地里，随后到隔壁的镇子两三天不回家赌去了。
　　这件事很快多传到我妈的耳里，我妈终于爆发了，不在与他沟通，收拾我几套衣服带着我上城。不久我爸妈离婚，不说假话从我记事开始他们总因为我的抚养权大大出手，有一次在我小姨家俩人在争执下我妈失手拿水杯砸到我的头，那个疤至今还在跟着我。
　　在后来我爸争夺到我的抚养权，他问我：“你想不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天真绿豆大小的我肯定说想啊。他又问我：“你想不想上学？”我说不想。
　　好家伙，他带着我四处到工地打零工，每天都让我在工地玩，看动画片，可是我想妈妈了，我闹着要妈妈。他说好，带着我到了城里，这次不同他干脆把我关在出租房，自己出去工作了，我醒后在出租房哇哇大哭，因为我想嘘嘘，出租房没有厕所，好心邻居打了报警电话。
　　没等来我爸，等来了我大姑，大姑心疼的看着我，带我回到她家，在大姑家里两个哥哥对我很好，姑丈也总是喜欢把我抱在怀里出门，别人一问他会回：“我家小女儿。”导致我认为我是我大姑和姑丈的孩子，而我爸我妈是人贩子。
　　据我大姑描述，我妈从外地赶回来看我，我害怕得躲在床底不敢出来，边大哭边对着大姑大喊：“救救我，坏人来抓我了！”俩个同为母亲的女人抱头痛哭，怎么半年没见的孩子变成这样。
　　我妈在我大姑家找了份工作，每天晚上下班就来看我，不同样的玩具不同样的面包和零食，嘴馋又贪玩的我，接受了我妈的存在。
　　那天我妈问我：“小小，你要跟妈妈一起生活吗？”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妈对着我大姑跪下大哭：“大姐，她怎么不认我，她怎么就不认我？我女儿跟着你弟我不放心，我宁可杀了他跟他一起死，也不愿他带我的孩子。我不想我孩子一辈子生活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她的未来会变得跟我一样。”她拽我大姑的裤脚：“大姐，我就一个孩子，你帮帮我吧。”
　　“啊菊。”大姑蹲下抱着她眼泪流下，“你带走了孩子，我二弟那混蛋东西一样会缠着你，你还年轻未来找个人嫁了，带着孩子就是个托油瓶；我俩个孩子都大了，有时间照顾她，你去过好的生活。姐知道你委屈。”
　　看着她们哭，我也跟着哭，大姑丈是个软心肠的人，抱起我边摸着我的头边对着我妈说：“啊菊，以后孩子交给我们来照顾吧，不要为了孩子把自己的人生拖毁了，你才23岁，不好的人和事忘了吧。”
　　我妈哭得更凶：“求求你们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什么都可以不带走，我只要我的孩子。”
　　此时的我爸从门口冲进来对着我妈大喊：“贱人！你他妈的在外面有人，还要带我女儿去给别人做女儿是吧？想让我女儿跟你一样贱是吗？”说完向厨房走进。
　　大姑丈仿佛知道了他要做什么，第一时间放下我，喊出正在房间写作业的俩个哥哥，他起身拦着我爸，大姑又把我抱起放在我妈怀里，用身躯挡在我们娘俩前面。看到我爸我又回想起，把我关在出租屋的日子，我吓得大叫，场面一度混乱。
　　“江家雄！”我妈带着哭腔向他：“你别血口喷人，我在外头努力工作，你怎么做的？活我不说了赌也不说，只对你一个要求带好孩子，结果你把孩子带成什么样？你自己说！”
　　“我带成什么样了？”我爸拿刀指着她。
　　“江家雄，你简直不是人！”我妈大声咆哮道：“小小的鼻涕滴到了脖子，衣服没一块干净的，光着屁股坐在泥巴地跟狗崽玩，你堂哥堂嫂干活回来叫你妈喂饭，你妈一句她自己有妈。是他们和隔壁邻居看不下帮忙喂饭洗澡，累了抱着狗睡在前院的泥巴地！周围来个看她的人都没有。
　　她越说越激动：“你呢？你在干嘛？你在赌！”
　　我爸自知理亏，理不直气也壮说：“别人的小孩都有妈，就我孩子没有妈，再说了我一个男人怎么懂带小孩！男人谁没有一个娱乐玩的东西，你就是有人了，今天你敢带着我的小孩出这个门，我把你砍死，我再死！姐夫，别护着这个贱人。”
　　大姑骂道：“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弟弟，没男人样，没当担！”
　　大姑丈和俩个哥哥用全身力气拦着他，大姑丈喊道：“家雄，你错了就要认，改了依然能过好生活，她是你老婆。”
　　我爸用力想要推开他们：“什么我老婆？她就是个卖的！”
　　大姑咬牙切齿给了我爸一个耳光，我爸说道：“姐，你帮着她干嘛？”
　　开着门吵闹的声音引起上下楼邻居的注意，在门口围观，大姑知道今天如果我妈带不走我，我妈绝不会走，这里会闹成凶杀现场，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我妈带着我走，大姑把我妈和在我推向了一个要好的邻居，对着邻居说道：“啊劲，你帮我送我妹和小孩到码头，再给她们些钱。”说完把门反锁起来，里面传来打砸的声音。
　　邻居也怕闹出人命，开车马不停蹄地把我妈送到了码头，邻居给我妈两千块钱，还给了我妈一个地址，告诉她没地方去就到这去，那是他朋友开的店，暂时解决温饱是没问题的，我妈泣不成声，啊劲叔安慰我妈他老婆生完孩子撒手人寰独自带孩子的苦他明白尤其是个女人更不容易。
　　我跟我妈就这样当天什么都没有带，甚至连鞋都没穿就这样逃离了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