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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魂断少女圈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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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8月1日。这天上午10时,王立按约骑着自行车去签订租用一间门市的合同书。
叮铃铃……他骑自行车到【美食美客】牌坊下,那个管户籍的民警小伍不知从什么地方倏地闪出来,一步跨到他面前伸手抓住车龙头,平和地说:“喂,有事找你!”
王立刚煞住车,早就停在一旁的一辆小面包车车门哗一声打开了,坐在车门口身着便装的黄局低声命令道:“上来!”
王立一言不发,毫无表情,像一名普通乘客似地钻。进了面包车。车门哗一声又关上了。黄局让他坐在也着便装的郑劲松和小吴两人之间然后向车窗外扶着王立的自行车的小伍说:“再见!感谢青羊宫派出所!”
小伍一挥手,面包车便缓缓启动了。整个和平行动前后不到两分钟,过往行人以为是某单位的车子接客人呢!
面包车驶离华西,往南开去。王立一上车就端坐在中间座位上双手分别搭在两只膝盖上,默默地低着头一动不动,既不问“你们是什么人要把我带到哪里”,也不打量一眼车上的任何人。
小吴掏烟抽,也递给他一支。他双手接无过,轻声吐出谢谢两字,又缄口不语。但他的大脑细胞却在剧烈地运动着……他在猜想究竟是不是那事发了;他在回顾、检点何处做得不干净而露了马脚;他在推测这帮人会把我怎么样;他在谋划如何应付难以预料的种种情况。他一直在设法隐蔽自己,避免暴露,不料今天遭“突然”袭击,连神都没回过来就“入瓮”了。幸好根据“言多必失”的信条,早已拿定主意采取沉默的方式来保护自己。要不,真会措手不及……
车行两小时后抵达一座铁门前停了。王立想确切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忙抬头观看。
一块写着“天桃市公安局”的牌子赫然在目。他妈的,真是那事儿发了!蓦地,他的心像被谁摘掉了,身躯直往下坠。手麻了腿软了,迈不动步。
“怪!他们怎么会查出是我?”
原来“3·30”专案组早已派伍明兴临时充任青羊宫派出所户籍民警,对王立实行秘密监控。当朱哥交待王立的思想状态和他家少了一只蓝布双缝机制老式袖套的事实后,专案组基本认定是王立作案。为了进一步取得证据,又请华西市东城区公安局协助巧取了王立的指纹。经技术鉴定保温杯上没被冲掉的那枚指纹正是王立左手食指的指纹。于是将王立逮捕。
从8月1日下午起,专案组安排耐磨耐缠善于对犯罪分子进行攻心战的已退休的原刑警队队长赵本民主审王立。老赵苦口婆心地给他讲政策、举案例,教育他走坦白从宽的道路。
讲政策时,王立只点点头表示明白、拥护,从不插句话;叫他交待题时,他横竖只有一句话:“我没有交待的。”其声音低得像蚊虫叫……老赵跟他软磨了三个半天除重复那六个字外,他根本不讲任何别的话。
从2号晚上开始,专案组决定对王立实行强攻。孙家元政委、范克明副局长一硬一软地轮番训诫他后,郑劲松和陆千骏突然出场。郑劲松拍拍他的肩头,问:“小子。你认得我们吗?”
王立抬头打量一阵他们,点点头,表示认得。
“我们在哪儿见过面?”
“华西。”王立想了想说。
“为啥事见面?”
“啊!你们打过我的手印!”他突然惊恐了,头上开始冒汗。
“对。你记得就好!”陆千骏的声音不高却有泰山压顶般的份量。
原来,在华西市东城区公安局打王立手印的那个人便是化装的郑劲松,体魄健壮的那个人便是化装的陆千骏。
郑劲松的话,犹如一串惊雷在他头顶猛然炸开,震得他的脑袋轰轰作响。霎那间他绞尽脑汁订下的若干应急措施都灰飞烟灭。
他那双罪恶的手伸到胸前,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一双惊悸的眼睛死死盯住张开的十个颤抖的指头。胸部剧烈的痉挛压出咻咻的喘息声,嘴里下意识地不停地叫着“哎呀哎呀……”也许他在懊悔父母给他生了无法改变无法磨灭的只属于他的十枚指纹;也许他在精神崩溃之中看到了双手沾满的被害者的鲜血、血流满面的被害者正在向他讨还血债……他浑身汗水长淌,似乎马上就要虚脱了。
此时已是3号凌晨5点10分。他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犯罪造成的精神折磨,终于冒出一句::那件事是我……”声音仍然低得似蚊虫叫。
陆千骏知道封闭的闸门快被撬开了,连忙凑过去挨着他坐下轻轻拍着其肩头耐心诱导:“哪件事嘛?说嘛,说了就轻松了!”
可是,他又沉默了。
直到5点50分,他又才冒出三个字:“黄老师……”
“黄老师怎么样嘛?痛痛快快说下去。”
可他又沉默了。
直到7点多钟,他才接上说:“你们猜的不错。……是我杀的。"
整整用了两个小时,他才说完整这么一句话。“就杀黄老师一人么?”余泽均紧追着问。“还有他的闺女和儿子。”
根据王立本人的交待,并经查证核实王立杀害黄德勋一家三口、抢劫玉器的经过是这样的:
2015年12月,王立陪同张老五、周笑莉到黄德勋家买那瓢货后,认定黄德勋有不少值钱的好东西,遂起杀人抢劫之心。他将他买来剔猪头肉的一把刃宽3.5公分、长21公分的单刃尖刀磨得锋快,悄悄用家里的一只蓝布双缝机制老式袖套包裹起来备用。并翻阅了大量侦破小说,吸收罪犯作案和逃避侦察的“经验”,暗自策划作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