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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无肉尸骨案(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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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芳玉走的时候给门上留条子了吗?”
“没有。”
“肯定没有?”
“肯定没有!她走了以后我还检查了一下房子,下午这两个客人来,我给开的门没发现什么条子。”
老陈又皱起了眉头。
天桃市火车站仿古建筑上的琉璃瓦在大雨冲刷和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陆千骏和王少峰在候车室和售票大厅都找过了,就是没见乌龟的踪影。
“会不会已经坐火车走了?“王少峰问。
陆千骏没吭声,径直往广场一侧的集体食堂走。由于是半夜,吃饭的人并不多。忽然,陆千骏用胳膊一碰王少峰,王少峰顺着陆千骏的目光向饭店里一看,中间的一张桌子旁边,乌龟正在狼吞虎咽地啃白切鸡。
陆千骏走到暗处对王少峰说:“你从正面过去,我走后门,尽量不用枪,防止伤着别人。”说完陆千骏就绕到食堂后面去了。
王少峰略一停顿立刻朝乌龟走过去。乌龟虽然正在大吃大嚼,但一双眼睛却在四下看着。他忽然见一个穿雨衣的人冲他走过来发觉不妙,立刻站起身来,一下将饭桌推倒立刻就往后面跑,刚好撞到陆千骏怀里。陆千骏两臂一夹,将乌龟抱住。王少峰抢上一步,给乌龟戴上手铐。
“看住他!我把车开过来!”陆千骏说了一句,转身就跑了出去。
乌龟央求道:“大哥,那个炉头还没给我找钱,让他找给我咱再走。行行好,我这辈子反正是完了。”
王少峰想了一下,拽着乌龟走到炉头跟前。忽然乌龟大叫一声,浑身一用劲,向前一扑,两条胳膊一下伸进滚开的馄饨锅里。
周围的人一声惊叫,王少峰连忙把乌龟一拽,乌龟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已经快昏迷了。他的双臂、前胸和下巴早已烫得不像样子,布满水泡冒着热气。……
二十六日凌晨四点多,陆千骏一人驾驶摩托车飞速驶进天桃市公安局。他跑步上楼推开刑警队办公室门,见老陈正在吸烟,雨衣还滴着雨水,显然也是刚回来不久。
老陈见是陆千骏,连忙问道:“抓住乌龟了?”
陆千骏懊悔地一拍脑袋说:“怪我!那小子自伤,两只手伸到开水锅里去了!只好把他送到医院,让少峰在那儿守着,我回来看看。”
老陈眉头紧锁:“条子有人取走了,门前有新鲜脚印,和抛尸现场的很像。技术处正在鉴定,如果认定同一,青皮就和此案有关。现在我们并没有发现曹勇和青皮有什么矛盾,不过我去西潼街派出所调查了,那儿介绍说青皮心狠手辣,任何时候都带一把三八□□,动不动就捅人。那一年为了学老陈强,当着别人面自己把自己左手小指用刀剁断了。还有就是青皮右手无名指总戴着一枚很大的金戒指。”
“金戒指?”陆千骏听罢一阵兴奋:“那个租车的外籍华人就戴了个金戒指!会不会是这小子冒充的?”
“难说。……不过无论如何总得先找到他。我刚才找了一下三赖,把他从梦里提溜起来了。"
“什么?”
“诈了他一下。如果咱自己乱在外头扑恐怕短时间找不到青皮。我装作去捕。他说他窝藏罪犯,给罪犯提供武器,把那小子吓得够呛。然后我说可以不抓你但你一定得给我们找到青皮,他答应出去找。”
陆千骏点头道:“有门儿!现在乌龟发着高烧不能审,只有靠三赖了。”
老陈狠吸了一口烟又说:“接董芳玉走的是赵秀琴。有些不可思议是吧?我有种预感:这个案子如果能破,参与者决不是一两个人。……”
清晨,雨仍在下。市南郊幸福东乡的一间间瓦房上冒出了阵阵炊烟,但立刻被斜风密雨冲散了。
三赖紧裹雨衣藏在一个破牲口棚的马槽后边,两眼睁得溜圆。远方烟雨迷潆的乡间小路上,一个人晃晃悠悠骑着自行车过来。
这个人很瘦,穿着雨衣,戴一副黑框眼镜,胡子留得很浓。只见这个人骑到村西头一间孤零零的旧土房跟前,下了车子,开门进屋,又回身将门关上。
三赖悄悄走到跟前一看门牌:幸福东村18号。三赖转身就跑,跑到牲口棚里,从干草堆里拉出车子,正要往外走,忽然一慌连忙蹲了下来。因为只见远处那间小屋的门又开了,刚进去的那个人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小提包,雨衣仍穿在身上,四下看了一眼,骑着车子就往这边来了。……三赖趴在马槽下边,听着脚步声由远而近,浑身开始发抖。
办公室的电话急骤地响起。正在吃烧饼的老陈立即拿起电话:“喂!我是!见青皮了?上了五路车?……什么时候?半小时以前?他住哪儿?好吧!”老陈放下电话就站起身来。
正在打瞌睡的陆千骏也清醒了:“是不是青皮上了五路车?”
老陈一边穿雨衣一边说:“这小子怕是去火车站,八成要跑!老办法,各干各,你去火车站见了青皮立即拘留。耍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出了问题我负责。……我去幸福东乡,这小子没准儿会销毁什么东西。带上对讲机,但只能紧急情况下使用!”说着老陈已经走了出去。
繁华的市内大街上,陆千骏的摩托车亮着橘灯,超过一辆辆公共汽车向火车站飞驰。
他跑到售票大厅,进了售票房,对那里的负责人说:“我是公安局的,正在追捕一个罪犯。——这个人很好认,很瘦,戴黑框眼镜,留大胡子,左手没有小指,右手无名指戴着一个很大的金戒指。”
票房里有十几个人同时售票,那位负责人立即陪陆千骏一个个询问。当问到一位年青的女售票员跟前时,她说:“有!有这么一个人!十几分钟前他买了一张去广州的硬座票还连找钱没拿净就走了。这个人特征很明显,没错儿!”
“去广州?多少次?”陆千骏连忙问。
“271次。”
“几点发车?!”陆千骏简直是在喊了。
“已经开走十几分钟了。”女售票员遗憾地回答。“糟糕!”陆千骏猛地一甩胳膊,焦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