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录》鄯月光

54、无肉尸骨案（5）

　　“当然是董芳玉了！曹勇只把她一个带回过家。”

　　陆千骏想起赵秀琴家墙上那只装了艺术照的镜框，问：”是不是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女的，披肩发？”

　　“就是就是！长得和那个中森明菜特别相像！”三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再问你，乌龟住在什么地方？他不在家，肯定在郊区租的有房。”

　　三赖略一犹豫：“……那小子。你们去东郊爱群村28号看看。”

　　天桃市监狱办公室陈设简陋，但十分整洁。老陈坐在桌子后面，用一双不大却十分有神的眼睛死盯着坐在对面的面色苍白的候明。候明内心忐忑不安，但仍装出一副“我什么都交待了，谁也榨不出油来”的满不在乎的神色。

　　“候明！”老陈声音不大却很威严：“看样子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喜欢这块宝地是吧？准备多待几年了？”

　　候明连忙摇头：“不不！没有！没有！”

　　“那你怎么不主动交待问题？”

　　候明装出一副可怜相：“哎呀警官。我的事全都交待清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老陈的声音高了一些：“你和曹勇的关系怎么不交待？这个月以来你老和他在一起嘀嘀咕咕，都说些什么？”

　　候明有些慌张：“没……没说啥呀。”

　　“候明！曹勇在外面又做了一件好事被我们抓住了，又交待了不少事情，这回他脑袋是保不住了，看样子你一案未结又想粘上一案呀！”

　　候明头上开始冒汗；“警官。让……让我再……再回忆回忆。”

　　“只给五分钟。”老陈冷冷地说。

　　鹏盛机械厂办公室里，四十多岁、瘦弱文雅的主任刘辉刚听完陆千骏和王少峰二人的自我介绍，立刻就说：“你们是为曹勇的事来找我的吧？”

　　陆千骏一愣：“你怎么知道？你们有联

　　系吗？”

　　刘辉微微苦笑一下，“他辞职至今有七八年没联系了，偏巧前天见了他一面。”

　　“怎么？他到你这儿来了？什么时候。”

　　刘辉让她们两人在沙发坐下，说：“二十三号晚上七八点钟吧，我加班完已经天黑了，肚子咕咕叫，回家又比较远，就去路边摊吃两碗馄饨。我们厂东面不是有个自由市场？那有几家个体小吃店。我刚一进去坐下就发现他和另一个人在附近桌子上喝酒。开始我并没有认出他来，七八年没见了，变化挺大，怎么变得那么胖？后来我发现他一个劲看我，神色不大好看，我才发现是他。"

　　“你们说话了吗？”

　　“没有。以前他在厂里特别懒散，我批过他很多次，他一直恨我。见他不说话，我饭没吃完就走了。”

　　“你怎么能肯定是他？”

　　“他从小就爱打架，脸上、手上几块

　　疤我都能记住，肯定是他。”

　　“你知道曹勇判刑的事吗？”

　　“知道，别人告诉过我的。”

　　“那你见了他不觉得奇怪？”

　　“是觉得奇怪。我想了半天，想起他患有羊角风，会不会是放出来让他看病？保外就医啊？”

　　“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什么样子？”

　　“二十八九岁，很瘦，白脸儿，戴黑框眼镜，留着挺浓的黑胡子。”

　　“青皮？”王少峰想起刚才在青皮家看到的几张照片。

　　陆千骏点头：“差不多，就青皮留这么特殊的黑胡子。”

　　天桃市监狱，候明吞吞吐吐开始交待曹勇说他要越狱，让我给他搞点儿分分钱，他吃下去装肚子疼好去透视。

　　“越狱他准备干什么？”老陈问。

　　“报仇。艺文路的毛三儿白吃了他一万五。”

　　“怎么回事？仔细讲。”

　　“我们有个规矩，弄了钱对半儿分。哪一个进了局子，另一个分文不取直接把钱全给其爸妈。去年曹勇和毛三儿把东关兴隆巷个体户刘麻子绑架到田家湾，头上一砖，膝盖上一刀，脸上也给他开了个口子，强行索要了一万五。当时钱是毛三儿拿着……第二天曹勇在西稍门拎包被人发现，捅了人家一刀，被你们逮了。勒索的事他没交待，刘麻子也没敢告。前一阵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外面传进来消息说毛三儿把一万五独吞了，曹勇他妈一分也没给。刘麻子就住在东关兴隆巷5号，他其实还算认识曹勇，还让曹勇给勒索了一笔，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毛三儿过去不敢惹曹勇，这回可能他见曹勇判了二十年，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才这么干。当时我还给曹勇出主意让把毛三儿供出来，叫毛三儿也进来坐坐。曹勇说，供出来自己又得加刑，弄不好吃枪子儿，……反正是个死不如亲手干。”

　　“毛三儿住哪儿？”

　　“艺文路71号，不过你们找不着他，他从来不在家住，郊区租个农家房还经常换来换去，为打架的事派出所找他多次……都没找见。”

　　老陈想了一下问：“毛三儿平常都爱去啥地方？赌钱吗？”

　　“不。”

　　“跳舞呢？”

　　“这些他都没兴趣，他就是爱看，看电影，看文艺节目。"

　　“今天晚上在市体育馆，娱乐圈大牌明星演出流行歌舞，你说他会来吗？”

　　“这个八成！”

　　老陈略一思索：“我们出去走一趟，你帮我认人。”

　　候明连忙摆手：“不敢！我不敢！他要是知道是我出卖了他，那我和我家都要倒霉！”

　　老陈鄙夷地站起身骂道：“你们这帮混蛋！就是不怕老百姓！不敢不敢，拿刀子捅人的劲儿哪去了？”

　　陆千骏、王少峰驾驶摩托车来到东郊爱群村，他们找到二十八号，伸手敲门。开门的是个二十一二岁、异常漂亮的姑娘。“你们找谁？”她闪着大眼问。

　　“乌龟在吗？”王少峰问。

　　姑娘摇摇头，立刻就要关门，陆千骏抢上一步将门推住：“曹勇在吗？”

　　“不认识。”姑娘摇头，又要关门。

　　陆千骏冷笑一声：“董芳玉，你的艺术照还在曹家挂着呢，怎么说不认识？”乘对方略一踌躇的时候他们二人强行推门进屋。

　　陆千骏先四下观察了一番，然后问你怎么会在这儿？乌龟呢？

　　董芳玉说这房子最早是乌龟租的，不过他从来没在这儿住过，据说他在西郊另有地方。我没地方去，他把钥匙给了我，让我临时住在这儿。

　　“这几天见乌龟了吗？”

　　“没有，半个月之前他就去了外地。”

　　“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

　　“去哪儿？”

　　“不知道。”

　　“前天曹勇来过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