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录》鄯月光

144、恒兴源斧影（3）

　　当天下班，刘俭心里很高兴，因为他感觉到了专案组对自己的信任，车也骑得格外轻快。可是到了家门口他却突然一怔：嗯？怎么巷子口有两个人蹲着抽烟呢？……从小说和电影上常看见公安局搞侦查盯梢，眼前这两个人大概是公安局派来“蹲坑”监视我的吧？哼，我不怕！他走进屋，一抬头，又发现正对家门的废弃老食堂玻璃窗上本来已经结了一层轻霜，唯独其中一块玻璃上有个用嘴哈成的小圆孔。

　　哼，我知道，这也是监视我的，我不怕！顿时一股怒气在他心头升起……

　　不久，陆千骏拿出一把克丝钳子，也就是出事当天从高压电箱上旁边发现的那一把放到刘俭面前，问：“这玩意你认识不？”

　　刘俭看了看，绷着脸，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但恒兴源的珠宝鉴定师赵宝宇说你认识！你们可是长期的酒友！”陆千骏严肃地说，“他说这把钳子是工作室的，你去找他玩时见过，还开玩笑说，这是你的钳子！”

　　刘俭心中一震，脸刷地红了， 半晌才说：“可能有这事……我记不清了。”

　　“那你为什么一口咬定说不认识呢？”

　　“我……哎！我怕你们再抠我，没完没了的……”说着，低下了头。

　　陆千骏见状心里暗暗好笑但脸上毫无变化，诚恳而又严肃地说：“ 你不要胡思乱想啦，应该相信我们公安，协助我们才对。”

　　刘俭渐渐地抬起头，含泪的目光正碰上陆千骏那严肃而充满诚挚、信任的目光，这目光鼓励了他，就抹了一把眼泪，双方仔细谈了起来……

　　半月后专案组决定接触刘俭的嫌疑，根据是：经过调查，刘没有作案时间，经济上也没发现什么破绽；假如罪犯是刘的话，他在作案中是那样小心谨慎，为什么偏偏要使用自己的许多工具，事后又把它们连同自己的衣帽都丢在现场呢？这是无法解释的。于是，由黄局出面在全店职工大会上对刘俭在前一段协助破案方面所做的事情表扬既教育了刘俭，又鼓舞了大家。刘俭好像肩上一下子卸下了一块大石头，眼里闪动着泪花……

　　这天早晨，刘俭上班走进店里觉得屋里太乱，就动手收拾，当扫地的时候忽然从光线昏暗的暖器片下面扫出一个锁头来。刘俭眼睛一亮：啊，这不是店里第一次被撬失踪的那个锁头吗？为了找到它两次被撬失踪的锁头，公安局的同志几乎寻遍了商店内外的每个角落连厕所的粪便都掏得干干净净，用筛子筛，用水冲；李建军还拿着手电筒，把营业大厅墙上挂的那些广告板的后面都找了一遍。他们的工作真辛苦啊！看来，这两个锁头对于破案一定是很重要的。可是……现在锁头是在我这屋里找到的，如果把它交出去他们会不会又来抠我呢？会不会再招来麻烦呢？刘俭蹲在地上，两眼紧盯着那个锁头思来想去，斗争了许久，最后终于决定，把锁头交出去！

　　没过多久刘俭又在木案下面的碎刨花里发现了店铺第二次被撬失踪的那个小锁头。

　　找到了两个锁头使专案组大受鼓舞，因为，这两个锁头是破案的关键一环。经过技术鉴定，证实罪犯曾用那把钳子两次撬开木工房的门锁。这就说明商店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找到第二把锁头之后不几天，刘俭正在屋里干活，门“吱”地一声开了，他的好哥们兼酒友赵宝宇走了进来。因为两人平时关系好，赵宝宇常常在上下班路过或者工间休息的时候到木之家找他闲聊，所以刘俭并不在意，一边推着刨子，一边和赵宝宇唠了几句闲喀儿。赵宝宇临离开的时候，神秘地凑近刘俭的耳边，眨了眨眼睛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现在我秘密监视着老何哩！”

　　正所谓：网收鱼频跃，弓响鸟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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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兴源珠宝店设有珠宝售卖和鉴定两个营业项目。顾客如想验证珠宝的真假，可以去该店后面二楼鉴定室，找鉴定师鉴定宝石的重量、颜色、透明度和切割状标准，划分珠宝的级别，鉴别种属和检测真伪。鉴定室共有12名工作人员，男、女各占一半，何大拿和赵宝宇是其中的两名男职工。

　　何大拿，45岁，中等身材，秃顶，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是商店的老职工。他能言善辩，性格有些倔犟。因为家庭不睦已经搬出去住了数月。 后因欠房租被房东催撵，经别人介绍，来到恒兴源西面的阳光住宅区居住，

　　何大拿平日与外界交结较广，又很好面子，每与朋友下饭馆，自己手头再紧，也从不让别人掏腰包。所以，虽然独身生活，花销仍然很大，经济上时常拮据。再加上接到的业务少，提成不如年轻人多，这件事一直使他快快不乐。“10.18”杀人抢劫案发生以后，何大拿被列为嫌疑对象。原因是明显的：那双溅有血迹并与中心现场留下的鞋印完全吻合的布鞋是何大拿的；那把参与两次作案的的钳子，也是来自珠宝鉴定室，何大拿在珠宝店工作很长一段较长时间自然对内部各种情况及保安罗民的脾性、习惯等等都很熟悉；何况何大拿和罗民发生过矛盾，有几次当面冷言冷语，很使何大拿难堪……特别是案件发生后，赵宝宇反映的一些情况很令人注意。

　　赵宝宇29岁，身材修长瘦弱，长脸宽眉大眼。他于4年前经熟人介绍进店技师纪武元学习珠宝鉴定技术。因为头脑聪明，性情腼腆羞涩，文质彬彬，技术上学得很快，人缘儿又好，深得大家称赞，被相关部门评为先进工作者。他进店时间虽短，工作业绩优异，一个月拿到了几千块钱的提成，与何大拿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所以案件发生后，赵在人们眼中很快就成为一名侦破工作的依靠对象，他自己也积极提供情况。在人人摆疑点的时候，李建军曾问过赵宝宇：“说说你的看法，这个案子可能和哪些内部人员有牵连？”

　　赵宝宇沉思许久，才审慎地说：“如果怀疑作案分子跟我们内部人员关的话，我有点怀疑何师傅……”李建军问：“你说的是哪个何师傅？”

　　赵宝笑了笑说："就是何大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