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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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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演出正式开始。
随着灯光亮起,舞台大幕缓缓拉开,乐池传来了悠扬的前奏曲《水调歌头》,这是《明月》的第一幕。
身姿妙曼的女歌唱家款款走上舞台,声音婉转动听,而后登场的是群演舞者,中秋月影下翩翩起舞,把酒言欢。
栗甜站在B角的位置上,昂首挺胸,面带微笑,与主演妮妮伴随着动听的歌声自信轻盈的出场。
上场前已经与甄真那边联系上了,但她赶不上第一幕,临时换动作不可取,像今天这种突发情况,又面对的是如此重要的投资人,稍有差池将很难再取得投资人的信任。
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好在这些动作她都熟悉,绞腿蹦子对她来说也是轻车熟路,暂时由她代替甄真跳第一幕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了。
平时座无虚席的星河剧院,此刻格外的空旷,今天只为一人而舞。
男人坐在第一排的VIP专区,那是全场最贵的位置,头顶的聚光灯洒落下来,将他刻画的更加不真实。
他双腿交叠靠着椅背,姿态舒适的坐着,一旁的方中信低头耳语,季知聿点了点头,方中信冲后面招招手,不多时一个身穿工装套裙的女人走上前。
栗甜几套动作之后,视线刚好投过去,台下一幕令她挺惊讶。
身穿工装套裙的女人站在季知聿身前,微微欠身,女人身材不错,将他的脸完全遮挡住。
她双手放在他脸部的位置,季知聿舒适的靠着椅背,头向后仰。
从栗甜她们的角度看过去,这一幕——
多少有些少儿不宜。
几个节拍之后,台下女人已经不见,季知聿衬衫领口微敞,视线盯着台上,百达翡丽限量款手表反射着光,他抬起手,认真的鼓掌。
虽然台上的演员很多,但栗甜就是能感觉到,他是在对着自己笑,那笑容并不单纯,栗甜心头一跳。
——人渣不可怕,就怕人渣又帅又多金。
一曲《水调歌头》将近尾声,栗甜与妮妮在数个绞腿蹦子之后,大型舞台剧《明月清风夜》正式启幕,栗甜优美转身,将舞台留给主角妮妮。
第二场是《蒹葭》没有B角戏份,栗甜回到后台的时候听到了争吵,听声音是印超的。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你不是订婚了吗?给我打什么电话啊?”
“我要不是知道你就是我们找的B角,我才懒得给你打!”
“不打就不打!谁稀罕啊!”
“像你这样的人,不适合跳舞,趁早离开这个行业!”
有摔东西的声音。
“印超,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人?”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今天有商演!无组织无纪律,不负责任,你说你是什么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栗甜走过去,两人都噤了声,让她意外的是在机场碰到那女孩,就是甄真。
“你怎么也在这?”这话是问栗甜的。
“替你喽~”栗甜耸耸肩。
“上不上?”
甄真眼里还含着泪,她怎么知道今天会出现这种情况,不就是季知聿来看演出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偏她不来,反倒成了众矢之的,不光李院方才将她训斥了一顿,就连眼前这个“后妈”也趾高气扬的说代替她。
凭什么代替她?她也是没日没夜跟着苦练的,她也是专业的演员!
“上,凭什么不上!”
她还要给那个姓印的看看呢,不蒸馒头争口气!她再也不要见到他姓印的!瞎了眼了才会喜欢他!
第三场《木兰诗》,甄真上场,栗甜问印超,“黄子初怎么样?”
印超一脸惋惜的摇摇头,“废了,即使好了,也不见得能跳舞了。”
“她也是点被,就摔了一跤,怎么会那么严重呢?”
印超很纳闷,洗手间有些水渍也正常,真是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黄子初整个人都傻了,她的家人都在医院守着呢,怕她想不开,李琼月也派了人事过去,处理保险赔偿事宜。
对于这个结果,栗甜不是很意外,卫生间地上的水渍根本不是清水!她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
可惜了黄子初这孩子。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公平,有些人拼了命的努力。最后,得到什么了?
“印超,把这个邮寄给黄子初,记住,匿名。”
“这是什么啊?”印超接过来,是一个快递盒子,里面装了瓶用过的精油瓶子,瓶子里还有液体残留,印超闻了闻,感觉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刚刚在哪里闻到过。
“这味道——”
“和洗手间的味道一样!”栗甜挑唇提醒。
“对!就是这个味道,这就对了,如果是水渍根本不会那么滑!”印超如梦初醒,“到底是谁这么损啊?”
“这是警察该调查的事,按我说的,匿名邮寄出去。”
“好,可是师傅,为什么要匿名呀?”
栗甜瞪他一眼,摇摇头,“毛毛躁躁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盒子,仔细看!”
印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认真翻看盒子上面的邮寄信息,“我靠,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弄砸了对她们星河有什么好处?”
“这是她们内部的事,不能我们出面,想不想调查清楚,选择权在黄子初。”
“季总?”印超开门出去,刚好看到站在门口的季知聿。
栗甜惊讶的回过头,视线与季知聿对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演员在后台的休息区,他不该在VIP座看表演吗?
方才她的话该不会都被他听到了吧?
栗甜想到他装作不认识自己,又在前台和女员工举止亲密,勉强扯了扯嘴角走上前,露出了一个无比可挑剔的招牌笑容。
“您好,季总,这里是后台休息区,您有什么事吗?”
季知聿觉察出她的冷淡,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挑破,探究的看她一眼,淡淡开口,“没事。”
“贵宾室在楼上,这层都是演员休息区,季总没什么事,应该不会到这来吧?”
栗甜眉眼含笑,看着恭敬,实则挑衅意味再明显不过。
季知聿摸不准她心思,但她莫名其妙顶撞他,他也不可能惯着。
“破案上瘾了?”
季知聿突然拉近距离,声音不轻不重,扣在她耳边。
两人距离很近,熟悉的冷木香,他眼底的红血丝都那么清晰,栗甜突然乱了阵脚,不自觉向后退,背脊贴靠在门框上,稳了心神。
“我去哪儿,要跟你报备?”
“不用了吧,我哪敢得罪资方爸爸啊!”
栗甜方才是有些过激了,即便他听到又如何,这里是星河,又不是澜庭,他应该不会有时间管别人家的闲事。
自己也是奇怪,干嘛为这种事顶撞他?惹他不愉快,万一投资没戏了,多得不偿失啊!
“我的年纪,还做不了你爸!”
季知聿恢复了站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很认真很认真的解释。
栗甜感觉要吐血了,刚管理好的表情崩盘了。
他一本正经的在胡说什么?
这人绝对有病,有大病!
印超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还好这时方中信走过来,印超才抽身跑出去邮寄证物。
“季总,甄真已经上场了。”
季知聿点点头,没有要走的意思,方中信没有多余的话,三人以三足鼎立之势,各站一边。
不说点什么,当真有些尴尬。
“季总,不去看演出?”栗甜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不行?”
——天地良心啊!她说不行管用吗?
气氛有些尴尬,方中信推了推眼镜,难得有些站不住了,正好这时黄礼仁走过来。
“季总啊,您怎么在这啊?咱们去看演出啊?”
季知聿没作声,清冷的眼神又落在栗甜的方向,后者跟黄礼仁打了个招呼后就退回了休息区。
她刚刚是对黄礼仁笑了吧?笑得还挺真诚!
“处理点事情。”
季知聿单手插兜,一贯冷峻的脸上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