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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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考试成绩出来，不出意料的考砸，甚至可以说是稀巴烂，烂到她的班主任都怀疑是不是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肖风恬永远忘不了，那个慈祥的“地中海”手拿不锈钢保温杯，把盖子拧开，一边对着杯口吹气，说“风恬啊，最近心情不好吗”，一边小心翼翼瞟她好几眼的画面。
“没。”
不好意思告诉老师真相。
“地中海”明显没信，觉得是十七岁少女在嘴硬或是痛而不自知。
“不管怎么样，都别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要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你解决不了的可以告诉老师，老师帮你解决。”
很暖心的一句话，肖风恬知道这是不知好歹，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讽刺。
“家里根本就没机会出什么事情。”
从记事开始，肖爸就是长期出差的状态，一年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而肖妈工作很忙，很晚回家很早上班，有时候干脆在公司过夜，肖风恬甚至很少在家见到她。
两人都很忙，忙到偌大的一个家只有肖风恬一个人的痕迹，忙到忘记肖风恬该去上小学，开学两个星期才去学校报到，忙到和他们交流只能用便条。
两人都秉持着“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的态度，肖风恬很小就学会了模仿字迹签“告家长通知书”。但是每次家长会肖妈都会参加，拿着肖风恬的成绩单仔细的看。如果考的不好，隔天的便条下面便会加上几句话，每周的生活费里，肖风恬的零花钱就会减少一些。
两个人的控制欲都很强，偶尔，肖风恬会发现自己的笔记或是课本变了位置。
但是肖风恬并不在意，几乎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感受，都是寡淡的一杯纯净水，几乎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是第三人称的冷眼旁观。
几乎、几乎，除了沈迟和苹果。
见她没说话，“地中海”以为被自己猜对了，加重了点语气，
“高考是你人生的第一次选择权，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说罢，他挥手示意肖风恬可以离开了。
“这句话倒是没错。”
肖风恬还记得以为沈迟在上一个考场时的自怨自艾。
她不想再让这一切都变成侥幸、都变成偶然、都变成神的怜悯，她想让发生的可能性只能是百分之百。
网上总说对待初三要像高三一样慎重，肖风恬刚刚相反，在高三这天，找到了初三那年盲目的决心。
用全力学习是怎样一种感受呢？
肖风恬说不上来，她觉得自己没用上全力，但是已经到达极限。
高三找到的原来不只有决心，还有偏头痛和低血糖，还有站起时的眩晕感。
她嘲笑着自己不堪一击的身体，好像她们是一个人的两个部分。
她惩罚着自己的身体，虐待性的将知识灌进脑子里，像喉咙里插橡皮管的鸭子，但又不是定时定点的投喂大量饲料、减少鸭子的运动量增加体重的那种，而是一边吃一边锻炼，强行让所有物质变成肌肉，能一拳抡翻农场主的鸭子。
她发现累的时候第一个情感居然是委屈。
有什么好委屈？谁管她委不委屈。
心硬的像夹在脚与鞋间的石子。
她发现学习或许与举重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想要举起大重量的杠铃，必须先完全呼气，再充分吸气到胸腔，利用吸气后收紧绷住的身体发力、上举、坚持。
没和沈迟排到一个考场的高考完成的很顺利。
最后一场考试比预想中结束的更仓促，没有慢镜头、没有隆重的谢幕礼、没有彩带、没有鲜花，校门外有复读的宣传单、有小吃摊，像往常的任何一天。
肖风恬有点恍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呼 ——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