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水豚》南长玖

16、对立与合作

　　水豚可能是一种后知后觉的生物，此处的后知后觉代指“明明知道了某件事但以为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干脆没提醒导致后来发现其实有一多半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句子很长，但道理就要长长的，越长越有说服力。

　　唯对以上两点均表示认同，所以当鞍马祢音和樱井景和在看见极狐“退而复返”甚至说出了一直以来的向导基洛利就是游戏管理员时，震惊的说出“游戏管理员居然是你”的时候，她还趴在吧台上眼巴巴的盯着开水壶，听它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等待水开之后泡个速溶咖啡来提提神。

　　不管基洛利是不是游戏管理员，反正唯只觉得他是个玩不起的小心眼——不就是拒绝了他的橄榄枝吗，手磨咖啡成速溶了，速溶就算了还得自己泡。

　　没有可爱的拉花，没有合适的温度，没有贴心的糖分与牛奶的添加建议，只有黑漆漆的漩涡和唯大眼瞪小眼。

　　她不在乎基洛利现在在和其他人吵架，不在乎茨姆利强势介入纷争，也不在乎基洛利好像又给了她一个推进器，她只在乎自己失去的高端咖啡服务……

　　等等，倒数第二个似乎还需要注意一下。

　　唯侧过脑袋，看着四方端正的盒子，推进器乖巧的躺在里面，亮红色的外表格外引人注目。如果没有浮世英寿那明显的不要再明显的探究目光，唯都觉得这个场景安逸过头了。

　　“水豚，你要怎么做。游戏管理员可是说了，要是你赢下这一场就是塑愿神。”浮世英寿的语气平淡，无法判断出是疑问还是陈述，“你要和我抢吗？”

　　唯努力打起精神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劳永逸。”

　　“看来是敌人了呢，真可惜。”浮世英寿耸耸肩，率先出门，唯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樱井景和和鞍马祢音，片刻后抓起推进器也走了出去。

　　比起短暂相处过的朋友们，她更希望脱离这个麻烦又危机四伏的愿望大奖赛，她是那么的自私，不想被卷入任何麻烦，被逼着肩负拯救世界的重任，她要竭尽所能的去逃跑。

　　但唯大概是忘了，手持阳伞的假面骑士并没有被打败，她只是得到某个命令暂时性撤退了而已，她还是会回来的。

　　所以当载入好指令双生的唯几乎是和浮世英寿并驾齐驱攻破混世徒的时候，她又一次出现了。

　　极狐那么耀眼，嘲讽度肯定更高，要打也先打他，唯想。

　　但是“阳伞”——唯给这个假面骑士取的代号——依旧挡在了她的面前，不说话装高手，但只要唯有那么一点点动静，马上电射而出开启一场非常让人难以言喻的击剑练习。

　　是的，是练习而不是拼杀，每一招都留足了反击的空间，等待着唯去采撷，这很过分，充满高高在上的施舍与羞辱，但唯还是那样平静，或者说明知道这些是放水也依旧不为所动，剑招一板一眼，遵循着身体本能的记忆。

　　她是水豚，她最不缺少的优势就是心态平稳。浮世英寿还没击败尾王，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Boom！”

　　很好，现在没了。

　　“阳伞”耸耸肩，似乎是在表露道歉的意思，转身消失在烟雾里，唯也解除了变身，默默看着手里的带扣沉默不语，浮世英寿毫无歉意地走过来，略带可惜的声音在唯耳边骤然响起：“真抱歉啊，看起来这一句是我赢了。”

　　“技不如人。”唯只是发表出间断的评价，面色古井无波，“没办法。”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浮世英寿挑眉，“心态真好。”

　　“为什么生气？”唯抬眼，看起来有些疑惑。

　　“因为我阻止你‘一劳永逸’啊。”浮世英寿双手插兜，“你不会为此感到难受吗？”

　　“没必要。”唯摇摇头，看起来有种电力耗尽的疲惫感，“而且发脾气会很累的。”

　　“更何况游戏也没有结束不是吗。”

　　唯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到让浮世英寿现在才想起来不合理之处——关底boss尾王已经被打败，为什么游戏还是没有结束？

　　这个问题的答案由茨姆利揭晓，败者复活赛堂堂拉开序幕，唯挑眉，看了一眼浮世英寿又看了一下自己，努力的憋出了一句稍微有点搞笑的话语：“我现在可以干掉你吗？”

　　浮世英寿亮出手里的马格南：“这个距离谁输还不一定。”

　　“呃，原来真的有概率赢啊……”

　　“你问这句话的前提居然是你赢不了吗……”

　　“嗯。”

　　……

　　话虽如此，但游戏管理员还是装模作样的搞了一个舞台供大家战斗，唯手上现在还是一大堆带扣，如果敌人是大量混世徒，也许唯会选择指令双生，不过如果只有一个浮世英寿，也许更加需要考虑一下能耗问题，再加上手里还有一个推进器，搭配多得很。

　　于是唯选择了幻影，幻影+推进器。

　　好吧，也许还有其他原因，比如说“幻影推进器大获全胜”这条语音还没触发过。即便唯死不承认上面是她的小心思，只说原因是“这样逃跑更快”。

　　不过下面这条倒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虽然水豚是生死看淡，但是没有脑子的身先士卒还是不会去做的，更何况玩不起的管理员都还没急她急什么，总不能最后玩不起连她一起打吧。

　　更何况比起这些，那个行踪捉摸不定的“阳伞”明显更加令人费解，莫名其妙的出场，莫名其妙的针对，莫名其妙的一切……完全无法理解动机，颇有一种电视里时不时出现的愉悦犯的影子，令水豚头大。

　　她觉得“阳伞”这一次还是会过来，只希望不要占用太久时间。

　　……算了，当她后半句话在放屁吧。

　　几步踉跄摔在地上，唯看着闲庭信步的“阳伞”，大脑开始不住的发散思维，从宇宙大爆炸一直想到世界终结，都不明白为什么“阳伞”对她如此执着，宁可让唯用推进器的摩托砸自己也不肯让道。

　　真是个怪人，唯一边想一边一个蓄能最大化的激光炮反手回敬，推进器加持下的十倍量激光炮，就算不死也要打爆一管血。好歹让她看个boss二阶段吧，唯如此想着，然后看见阳伞被打开。

　　挡住了……伤害为0……唯看着直接烧到通红的阳伞，有些惊讶。她试图抬起另外一只手，把第二发蓄力完成的激光炮发射，但是“阳伞”下一刻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伞面收拢，烧得通红的伞尖毫不犹豫直接捅下来。

　　开始动真格了。唯面色一凛，侧身翻滚迅速站起，带扣翻转，推进器再次加速，躲开阳伞就是一拳。

　　如果“阳伞”没有那么执着于阳伞这种进攻方式，那么这朴实无华的推进器一拳就根本不会伤害到“阳伞”本人，但她实在是非拉着阳伞的优雅不放，于是一个拳头结结实实吃满了。甚至也和之前的唯一样踉跄着往后退。

　　很好，一次有效的进攻。唯捏了捏拳头，看着“阳伞”抚摸了一下被击中的那块地方，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思考，像是在考虑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不论“阳伞”是否产生了这种想法，唯已经打算撤离，一来自然是主要的任务消灭浮世英寿，二来更为重要的是来自水豚的危险预警告诉她，现在不跑“阳伞”真的要进入二阶段了。

　　事实证明水豚的危险预警是名副其实的，“阳伞”放在脸颊上的手缓缓离开，头逐渐扭向唯这边，动作慢的好像是把一秒二十四帧的动画变成一秒一帧一样。

　　而后这本来是一秒一帧的动画又重新恢复到了一秒二十四帧，不，一秒二百四十帧，比德芙还要丝滑。

　　“阳伞”终于放弃了她的伞，她走路的步伐很轻快，宛如蹦蹦跳跳的小虫子。

　　然后一记回旋巴掌拍在了唯的面甲上，速度极快力道狠毒，还没回过神来的唯又被拍进了墙里，彻底陷入了思考宇宙起源的洪流中。

　　也许是唯的消极抵抗让“阳伞”失去了兴致，又或者是浮世英寿没能被管理员放出来的猎犬找到导致游戏中止，“阳伞”扭了一下手腕，捡起地上的雨伞掸掸尘土，扬长而去，留下在废墟里灰头土脸解除变身的唯一个人不知所措。

　　但这不是最令唯感到无语的，最令人无语的是她后面回到休息室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受了伤，鞍马祢音和樱井景和只是表情阴晴不定，估计是被这种情况折磨到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还能发现她的两人现在连她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不过不被发现的日子才是常态，唯一如既往的面色淡淡，看了一眼旁边的基洛利，又看了一眼手边的医药箱，示意到外面说话。

　　……

　　“‘阳伞’是你的同伙吧。”把消肿的药水拍在受伤的脸颊上，唯漫不经心的提问，“为什么既要帮你又要阻止你，甚至不惜几次三番阻拦我当塑愿神。”

　　基洛利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想阳伞是什么特殊的代号，倏忽回想起某个叽叽喳喳的支持者，顿时心下明了，而后是一阵深切的愤怒。

　　这家伙……居然还在偷偷来到比赛现场，这和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

　　“应该是某具数据受损的猎犬，给参赛者唯小姐带来的不便，我深表同情。”基洛利的脸色只变了一瞬，现在的他依旧是那个彬彬有礼的管理员，“今夜之后这个数据问题就会被解除，不会再影响参赛者的任何活动。”

　　说完，基洛利缓缓离场，反而唯的眉头逐渐皱起。

　　这和她所设想的有些不一样，本来只以为“阳伞”是管理员的下属，是因为管理员的指示所以下来给她添堵，可是从刚刚管理员不卑不亢的态度和骤然愤怒的模样来看，似乎是一个很恼人又动不了的家伙？

　　难道她的判断出现了错误？

　　……

　　唯后来的判断是正确的，对于基洛利来说，九十九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长满了尖锐刺的荆棘，叛逆的女人。

　　“九十九小姐，我记得我们的条约生效时间没有这么长。”某个面色不爽的管理员如此说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扰比赛进度，可不足够真实。”

　　嚯，拿尼拉姆的话来压我。九十九内心如此想着，明明尼拉姆拿这句话怼他的时候还一脸不服气呢。

　　“哦呀，被发现了呢。”作为被抓包那一个，安心坐在沙发上的九十九反而显得一点都不慌张，举起自己最常用的小本子，她的语调变得如同十七岁少女一样娇俏，“你看你看，我给你提供了一个多么具有议论性的角色，小未来现在多好，满满的都是自己的欲望，不畏极狐，努力争夺，还有一点冷淡吐槽役的亮点标签，多可爱啊！唉，就是打了我一拳，真是不乖巧。”

　　“所以还是不忍心的扇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痛在我心底啊～”

　　“可以停止无意义的表演了，九十九。”基洛利面色深沉的制止了九十九拿那夸张而且只能感动自我的表演，“这一次你已经不需要出现了。”

　　“极狐，我一定要消灭。”

　　“那你去找其他角色上手啊。”九十九也敛了神色，“我不允许好不容易活泼起来的小未来离开大赛，你去找那什么太狸啊娜猫啊，别来和我的水豚沾边。”

　　“更何况，你干的那些事我可是都有记录的，你说尼拉姆看见这些会让你继续当管理员吗，嗯？”

　　九十九看着基洛利吃瘪的样子，低低的笑了起来，随手点了根烟，喷吐在房间内的角角落落，送上了“诚心诚意”的祝福。

　　“加油啊，努力赶走极狐的管理员叔叔～”

　　……

　　“找到你了。”

　　夜色朦胧，雨声脆落，茨姆利才离开不久，唯就找上门来，浮世英寿没有回头，只是有些无奈的拍拍身侧的空位：“真倒霉啊，居然被你发现了。”

　　“不是追猎。”背后的空气凝固了一瞬间，唯才默默开口，“幻影在对面楼也能打你，我没必要走那么近。”

　　“我是来问你一个问题的。”

　　“如果我帮你当塑愿神，你能帮我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