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第五句

7、第 7 章

　　视线转移到脸上，好像有点面熟，再看了一眼对方那疑似落拓不羁的步态，不二又开始怀疑自己。
　　“那，那是谁？”不二的语调微微打颤。
　　菊丸拆了包鱿鱼丝，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一眼：“哦，五班的佐伯啊，你不认识？”
　　不二扶额：“嗯，名字是挺熟悉的。”就是这造型这气质，跟原装的简直是毫无联系。
　　“你不知道吗？他在学校里很有名。”菊丸嘴里叼着一根鱿鱼丝，抬了抬下巴：“你看那边那群女生。”
　　不二环视了一圈周围红着脸兴奋地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陷入了沉默。
　　菊丸把袋子递到不二跟前示意他吃点。但不二此时正在怀疑人生便拒绝了菊丸的好意。
　　菊丸也自然而然收回了袋子：“我真是不知道那群女生怎么想的，一个小混混而已，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诶，你知道吗？之前军训的时候，校园论坛上匿名贴里有一个校草投票，他的票数竟然超过了你和手冢！这太奇怪了不是吗？肯定他花钱买票了！”
　　“小、小混混？”
　　“对啊，听说他爸妈开跨国公司的，天天全世界飞来飞去，都没人管他，他初中那会就到处跟人聚众打架，但是一点事也没有。连这个学校都不是他考进来的，是走了体育生的路子，硬塞进来的。高一军训的时候教练演示军体拳找他做搭档，结果他把教练打趴下了，就此一战成名……”
　　“听他初中同学说，他初中就是校霸，打架逃课但是没有老师敢管他，现在升到高中了也依旧是校霸，我听说高年级的学长们都很听他的话。”
　　“这种人虽然长得确实不赖，也很有钱，但是性格这么恶劣，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受欢迎。”菊丸咽下嘴里的吃的，感慨：“女人啊，女人的想法真是琢磨不透。为什么我这么开朗可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人没人追呢？”
　　不二：“英二，你还是先把嘴巴上的东西擦一擦吧……”
　　菊丸掏出纸巾在嘴上随意抹了一下，继续碎碎念：“他票数比我高就算了，但他票数超过手冢我是不服的，我看他肯定是花钱买票了。别的不说，在我们班肯定是你和手冢比较受欢迎啊，长得好成绩又好……”
　　不二：……
　　这可是手冢的梦境！不二听着听着有种手冢在跟他自夸一样。
　　“好了，”不二打断菊丸：“你这些传言都是哪里听来的。”
　　“乾啊。”
　　“乾也在？”不二作势往周围看了一圈。
　　“那个，正在投篮的不就是他？”菊丸指着场上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说道。
　　对于篮球，不二算不上多熟悉但也绝对不算陌生，以前玩过，后面虽然没有时间打篮球，但基本的规则还是记得的。
　　随着比赛越来越激烈，周围的加油声和欢呼声也越来越激烈。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五点半，菊丸拆开了另一袋零食，开始吐槽学校这不合理的设置：“为什么要把篮球赛定在放学后啊，不就是为了不占用上课时间吗？真是烦死了，少让我们学生上两节课他们是会死吗？幸好现在天黑的没那么早。”
　　正吐槽着那边场上争抢着的篮球突然被抛偏了，直直向人堆里砸去。
　　菊丸正蹲在地上，抬头，便见篮球带着一道抛物线残影砸向站在他身边的不二。
　　伸手卸完力，不二顺手将篮球拍了两下，那边场上的球员都在喊：“给我！”
　　不二正准备把篮球递给向这边走来的裁判老师，就见那一头金毛银毛的佐伯冲了过来，对着不二露齿一笑：“真不好意思，刚刚没有砸到你吧。”
　　不二目光游移，不太想直视这一颗过于灿烂的脑袋：“没事。”
　　佐伯接过球又是灿烂一笑：“多谢了。”这才飞也似地冲进场内。
　　不二目送这位校霸兼校草的佐伯把球给了裁判，比赛双方重新站位静待着裁判重新开球，不可避免的，便看见校服外套着荧光色篮球服的手冢站在那里。
　　一种微妙的预感击中不二的脑袋，让他有点晕眩，什么校草校霸不就是校园文里常见的套路吗？哦，还要加个三角恋……
　　真是一场精彩的大戏，如果自己不是主角之一的话。
　　但是一直这样见招拆招是不是显得自己过于被动了？总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比赛终于落下帷幕，在乾这个“智将”带领下，他们十班的篮球队艰难胜过五班的球队，其他场地的比赛也相继结束，很快，操场上就不剩多少人了。
　　“明天见。”菊丸拎着书包跟不二打完招呼就蹦蹦跳跳去找大石了。
　　“辛苦了，要再休息一会吗？”
　　手冢从包里取出一条毛巾，细细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不用，再晚点，家里人该等着急了。对了，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说今天你到我家吃饭？”
　　“有吗？”不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纹解锁，打开聊天框。
　　“淑子阿姨好像有急事要出差，你姐姐也出去旅游了，裕太住校今天不回家，所以淑子阿姨拜托我妈妈说今晚让你在我家住。”
　　正说着，不二的手机屏幕上便弹出来自妈妈的一条新消息，和手冢说得大差不差。
　　“啊，这样啊。”不二笑咪咪地说：“正好你监督我睡觉啊。”
　　手冢略微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快点吧，不然太晚了。”
　　手冢和不二家挨得很紧，距离就隔了一道院墙。两人的家离学校也非常近，骑单车也就七八分钟的事。
　　“今天篮球比赛我们班和五班打的。”手冢骑着自行车，并没有回头。
　　不二坐在后座上：“知道啊。”
　　“五班有你认识的人？”
　　“你指谁？我认识的人你应该也都认识啊。”
　　“就是今天差点把球砸你身上的那个男生。”
　　“佐伯啊。”
　　“你认识他？”
　　不二微笑：“他好像是校园风云人物，不认识他才比较奇怪吧。”
　　“是吗？”
　　“难道你不认识吗？他话题度很高诶，听说在论坛校草评选里他票数是第一。”
　　“没听说。”校园论坛还有这些？校草评选是什么？手冢想着回去要不要登一下校园论坛。
　　“他长得挺显眼的。”那一头金毛银毛黑毛，实在是想让人忘记都难。
　　“之前没注意，”手冢骑行的速度没变：“今天是记住他了。”
　　几分钟不到，自行车便骑进小区里，暮色四合中，两人下了车。手冢推着单车进了前院锁自行车。门内听到动静的彩菜围着围裙开了门，笑着出来迎接两个放了学的男高生。
　　“今天篮球赛结果怎么样？这个点回来，估计都饿坏了，快点进来洗手吃饭，大家都等你们呢。”彩菜一边说一边去接不二的书包。
　　“谢谢阿姨。”
　　“诶，谢什么？周助不要这么客气。你妈妈说今天晚上她回不来，让你今天在这里住下。”
　　“这会不会太麻烦，我一个人回家睡也没关系。”
　　“一个人多不安全，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到阿姨家住……”
　　几句话的功夫，不二便得知了这个梦境里他和手冢的关系。两家是邻居，双方父母颇有交情，手冢、不二还有裕太年纪相差不大，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不二的爸妈在外企工作，时不时要去国外出差，顺理成章地就拜托邻居手冢一家多帮忙照看一下孩子。
　　哦，青梅竹马？
　　吃过晚饭，彩菜准备了点水果送上楼去，敲了敲门，打开门看见同样帅气的两个小孩正坐在书桌旁写作业。
　　彩菜笑了笑，放下水果，又叮嘱两人早点休息便离开了房间。
　　彩菜阿姨离开后，不二继续对着一堆乱码的试卷发呆，不是，这题目他都看不懂，怎么写？
　　手冢从作业中抬起头来：“怎么了？”
　　不二看着手冢一脸正派端肃的表情，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把试卷拍在手冢面前：“我、不、会！”
　　手冢拿起试卷，看着不二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怎么做题还把自己做生气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维持着一贯严肃的样子：“哪道题不会？我教你。”
　　“这道，这道，还有这道……”不二的指尖从第一道指到最后一道：“全都不会。”
　　“那你还敢上课睡觉？”
　　“不是还有你吗？”反正不管听不听他也做不出，都是一堆乱码怎么做。
　　手冢移了下椅子，调整了下位置：“好吧，我们先看第一道题……”
　　果然，手冢讲解过后的题目恢复成正常的样子，这人，看着挺正经的啊，怎么心里弯弯绕绕的小心思那么多？一点也不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