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姐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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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晚臣给裴素素安排了单独的营帐，倒是比崔嶷那里要大很多，也不用和一些男子同屋睡，再警惕他们的举动了，给她省却了不少麻烦。
坐在这个空荡荡明晃晃的营帐里，裴素素毫无睡意。
回想自己当初去崔嶷那里，不就是为了躲邵晚臣吗，结果反倒把自己送入了他的视线里，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一开始就算好了，总之现在他们是妥妥地在了一条船上。
第二日，裴素素穿上了有人给她准备的男装，在邵晚臣的骑兵营里训练。
骑射对于她来说，是件很难的事，这就好比，你让一个从来没碰过锅的人去做饭。她就是这般，在平地射箭她还要再三犹豫，生怕把箭射出即落地，而现在她却要思考如何才能在马背上顺利拉弓射箭，而不因力掉下去。
太难了，起步就很难。
负责练骑兵的教头姓邓，名向烛，三十五岁上，性情很温和，有日久天长留下的抬头纹，总皱着眉头，不苟言笑地走过每一个人的身前，去看他们的射箭姿势。
到了裴素素后方，她明显紧张，拉弓的时候，手心都是汗，后背上的汗让她感觉很不好，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完了，她拉弓这个姿势，怕是会将箭射在地上无疑，从前她就没成功过。
果不其然，一双目光如炬的眼神下，他看到了拙劣的箭术，这人明显肌无力，是通过什么途径让邵晚臣把她派到这里来的？
“要加油了，否则被退到冲锋营，就没有机会摸箭了。”邓向烛轻声说着，正要走开，就听到这人问:“为什么到了冲锋营没有机会摸箭？”
邓向烛明显一怔，心说她没有提前做过了解？
“冲锋营兵器用的是刀，他们奔跑的速度是战马的三分之一，通常近距离杀敌，如果你去了，倒是不必接触这马和弓箭了，明白了吗？”
裴素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酸酸的，比起拉弓射箭，她的跑步自认为没有战马速度的三分之一，所以如果到了冲锋营，她一定得练跑，这不行，她从小跑步就是个大难题。
想着这点，裴素素拉弓的力度十足，一支箭射出，只比刚才的距离远了一毫米。
好吧，假设她现在在古代战场上，如果不是靠能力活下来的话，那就是靠幸运。
这东西怎么射？有没有人能教教她啊！
回头之时，身后方数百米的距离处，有几队骑着马的人，他们提着弓箭，立着挺拔的身子，只见他们齐刷刷地举起弓，将箭搭在弦上，号令之下，所有箭倾巢而出，全部飞速地射向最远处的靶子上。
她后来去查过，马立的地方距离靶子有约莫三百步的距离，按照女子一步为零点五米计算，就是一百五十米左右。
一百五十米，她听郑向烛说过，骑兵在静止状态下的最大射程为一百五十米，但在骑马奔跑时，对身披铁甲的对手的有效射程就缩短到了三十六米之内。
所以如果她还没学会的话，之后就等着被对面的人射死吧，或者被冲锋营的跑步累死，这样相比之下，她还是愿意再尝试一下。
当兵哪有不苦的，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得走。
可惜的是，来到邵晚臣军营一个星期后，她还是没能掌握骑射要领，眼见着就要被分配了，这时邵晚臣却告诉她，王意安受约要见她。
夜间，岳州宜县桃家客栈。
客栈之内，原本两三个人影，现在却只剩下两个人，店中蜡烛点着，微末火光之下，四方桌前坐着两个女子。
以左的女子身着黑色长衫男装，肤色较黑，是指白皙中透着些黑，身子不似闺中女子般苗条，右边的女子一身白衣，头戴白纱长帷帽，有曼妙优雅之感，坐姿乍眼一看，便就是闺中女子。
于她后方的墙边处，立着一把红伞，是那日裴素素在雨中所见过的，近距离观赏，这把红伞做工精细，又有金色缠枝纹镶嵌，衬托出的红色才更加艳丽。
“姐姐，这么着急要见我，是想妹妹了吗？”王意安说话时右手拿上来托着下巴，从帷帽的缝隙中看裴素素。
裴素素一笑，“你过得还好吗？”
极少有人开口第一句话问她过得是否还好，所以她心里恍惚了片刻，似乎是察觉到此刻她们身处在一个无比正常的空间，这里没有任何威胁，没有任何利益交往。
王意安鲜少的将戒备心放下，以这样轻松的姿态去面对一个人，说话的语气也缓缓的，不含一分针对意味。
距离她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四个月零三天了，她竟然想念地紧。
“我还好，人活着就行，没必要要求太多。”王意安揭开白纱，露出一双真挚清澈的眼睛，“我的肤色，可比姐姐好太多了。”
裴素素下意识笑了笑，她的脸确实被她糟蹋坏了，一点没有女孩子的感觉，说她是女的，估计旁人都得思考半天，像是晒足了一百八十天般。
话说她也没晒这么久啊，竟然真的黑得不成样子。
王意安说完喝了一杯茶，道:“四个多月没见，姐姐什么时候与淮阴侯扯上关系了？他身边那么乱，可别把自己陷进去。”
“哦……”是个人都知道他身边乱，可她已经逃离不了了！
裴素素压下怒火，道:“机缘巧合吧，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联系你的？”她皱着眉，邵晚臣说到做到的习惯非常好，可是这速度也太快了，现代叫人见面还得三天为起步时间呢。
王意安双手一摊:“想知道啊？那求一声我听听，我高兴的话就告诉姐姐。”
面对对面那一脸人畜无害，还我见犹怜的容貌，裴素素虽然有一点“腼腆”，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双手抱拳，道:“哎呦我的好妹妹呀，快告诉我吧，姐姐想知道得紧，求求你了。”
她发出的嗲声嗲气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呕哑嘲哳难为听的感觉。
王意安却不吐槽她，反而是有些得意的笑了，裴素素觉着这人就是要看到她求她，她才会松嘴。
“说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是这个东西。”说着王意安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木制哨子，递给了裴素素。
“以后想见我，不必求别人，自己就能做到，三长两短代表救命，这个要一直吹，之后立即跑就对了，一短四长代表有事相见，属于找人买凶，两长三短代表需要帮忙解决一个麻烦，比如甩掉跟踪的人，或者帮助隐藏掉犯罪线索，修改也行。”
“就这样？那……那要是听不见怎么办？”裴素素捏着那跟她小拇指一样大的哨子，内心存疑。
心说这在古代，莫非做杀手的都是些顺风耳的存在？一呼百应？
“也有听不见的，所以我叫你在吹三长两短之后赶紧跑啊，我怕有人不在你身边，而且就算是在，如果对方实力很强，有些人也是不会帮忙的。”王意安抿了抿嘴。
果然自己的生命第一，裴素素觉得杀手的素养总该如此，不应该为了钱或者狗屁约定，而把自己的命丢了。
“我知道了。”裴素素将哨子收好，便听她开口了。
“这里是我当年和父亲母亲投靠你父亲时所住的地方，回想起来，还真是物是人非。”王意安先是看了一圈客栈，又将视线挪到她身上。
裴素素迟迟点头:“我们都变了，但只要活着就好。”
“好了姐姐，你找我……不会只是想与我聊天吧？是有什么事求我？”王意安满眼释然，方才惆怅的表情已被笑容代替。
裴素素目不转睛看着她:“你方便吗？我怕……”
“别怕，现在绝杀阁没人能阻我做事，我很方便，用不了多久，姐姐你就能看见，杀手名单上少了谁。”王意安轻蔑一笑，表情变化得很微妙，下一刻便又明媚了起来。
裴素素听她的语气，不像是说谎，她不知道绝杀阁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她能做自己的主。
“说吧。”
“我之后会护送一个人送到都城，我怕有人要路上取我性命……”
“事关姐姐性命，我怎能不出手相助呢？不过姐姐，你可别越陷越深，女子还是要自己有本事，总为别人办事，看起来被动极了。”说着，王意安食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
“小心陆文。”
是怕隔墙有耳？这陆文到底是怎样的人？
裴素素心中疑惑了一会儿，从袖口拿出崔嶷给她的那把短刀来。
王意安对她没有防备心，也不会去想她会用这个刀来指向自己，所以她无动于衷。
看着那把雕花独特的短刀，她立刻评估了此刻裴素素的身价，如果身价按照十分为满分来计算，那么她原来只有两分，而现在已近七分。
她见裴素素又拿出了一个白色圆肚瓶子，短刀白刃露出，下一秒，裴素素毫不犹豫地划过左手手掌心，她又将手握拳，滴滴血液从手心流出，向瓶子里流入。
王意安疑惑，她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放什么血啊。
“我的血给你，如果你中毒了，它能解毒，就算解不了，也能延长你的生存时间，你要在这个时间里，抓紧脱困。”裴素素说完，身子前伸，趁她不意将手心上的血全部抹在了她的嘴上。
王意安的确没对她有防备心，可在她手速如此之快的情况下，她还是下意识向后一倾，但这是无用功，完美的被她抹了半个脸的红色，看着像刚吃了小孩。
“遭了……抹多了。”裴素素尴尬地笑着，连忙在自己衣服上扯了一块布子，想着递给她擦一擦，谁知王意安却已经用上了自己的手绢，裴素素只能把衣布留给自己包扎。
“姐姐，没想到你的血还有这个功效，”王意安深深地体会到解药入体的轻松感了，“真的能解毒吗？”她问。
不知为何，裴素素觉着她此刻的表情非常阴暗，如果她说不能，那么结局一定很惨。
她坚定地点下头，咬了咬牙，“放心，如果不能，你把这个毒给我吃。”
心说如果是她不能克服的毒，那么所谓的解药，不过就是延长存活时间，是必须持续服用的，那么这样来看，服用到最后，无论加大多少药量，都会失去效果。
简称体内细胞生成了抗药性。
“怎么会呢？姐姐，我不会这么做的，就算没用，我也会自己想办法。”王意安抿了抿嘴，脖子处微微起伏，鲜艳的唇色下，衬得她的脸更加白皙。
她比谁都希望，这个碍于她行动的毒赶紧解了，这样她就能不被控制，完全脱离那个废人的掌控了。
而现在，她感觉身轻如燕，腹部隐隐约约的疼痛在血的味道进入她的鼻腔开始，就慢慢消失了，连同心脏的阵痛，也在刚才完全不见，她那被限制的功力，此时已达到最大。
她敢肯定，自己现在强得可怕。至于裴素素的血为什么能解毒，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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