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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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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会将人类的命运推至何处，但他永远信仰着人类文明，永远相信凡是存活在人类文明之下的，必定受其滋养充裕其身。
他在赌，因为人类没有退路只能刨挖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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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依旧生活在他和2023曾经住过的屋子里，只是他比谁都清楚，外面的房间里再不会有那个人的出现。
景明兰自从知道2023回去了之后，就整天过来给宋青送饭，但每次就只把饭菜放在门口敲了门提醒之后，快速离开。
这天送饭的人不是景明兰，宋青只是心底自嘲一番，看了门外的餐食一眼，继续回屋睡觉，他很累他需要大把的时间睡觉。
一日三餐按时送过来又按时完璧归赵般送回去，没有人理睬他他也不想理会别人。
终于晚上有人敲开了宋青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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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主城区出现异形！主城区出现异形！”
2023正在主城区巡逻，通讯器一阵急响之后被接通，对面语速极快简短几个字就陈述了情况的严峻。
2023带领防卫军团的人快速赶往事发地，这将是一场棘手的恶战，倘若失守，那么人类活下去的希望将会彻底熄灭，刚才通讯器的另一端来自人类希望地！
2023刚赶到实验室，发现里面的异形样本基因都变得躁动不安，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检测仪。”
手下的军官将检测仪拿给2023，2023简单看了几眼便开始布置防守力量。
“它们的目的是希望地，地下攒动的数量差不多在五十只左右，调集一部分的城防军装备，重武器驻守在隔离带周围，剩下的看护好博士这里。”
“我这里不需要人，把现有的力量集中在希望地。”陆辞走上前来对着2023说道。
2023将手中的检测仪递给陆辞：“博士，这是它们的希望地。”
陆辞知道2023所做出的决定，他其实没有反驳的必要了，点头的一瞬间就听到2023冷静着下达命令。
“所有基因样本就地销毁，组织博士转移。”
博士们出来的时候不乏有些骂骂咧咧，基因样本全部销毁，意味着这一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努力将全部付诸东流，陆辞是其中最平静的一个，他转身最后看了一眼曾经和他待过的地方，从怀中掏出那支早就坏了的钢笔，轻轻放在试验台上，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他们被2023紧急转移到了主城区控制台，这里靠近希望地，原本是可以直接让人送往希望地里面的，但是现在隔离带外面的情况瞬息万变，倘若在这时将隔离带打开送进这么一拨人，无异于是同时投喂地下那群怪物。
所以只能暂时安置在控制台，这里的虽然没有像希望地一样的坚固的隔离层，但是短暂抵御一下还是完全能做到。
控制台距离移动实验室并不远，他们站在控制台上能清晰看到实验室因爆破而直冲云霄的黑烟，那里承载着他们太多的日夜，直升机一遍遍从他们头顶轰鸣而过，像是死亡的宣判书，赫然展示着他们的结局。
有人实在撑不住绝望得喊叫着：“为什么非要炸毁实验室，探测仪上不是显示了异形的攻击点在希望地，这段时间完全可以将异动实验室转进来！”
有的研究人员开始附和：“转移用不了多长时间！除非2023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转移！基地现在只有他一个少将他这是武断专横！”
“我们要求军团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
……
良久的压抑为这场暴动存储了足够的养料，几乎在一分钟之内，这里几十个研究人员已经犹如放了闸的洪水，试图与这不公的时代抗衡。
陆辞平静地坐在漩涡之中，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在群情激愤的时刻，沉默者显得格格不入。
有人看不下去他的冷淡，出言簇拥他道：“陆辞博士，您难道不认为这是不对的吗！您也支持2023的做法！”
“陆辞博士！2023一直有着人类誓约赋予他的独特权力，但他并没有用好这个权力！我们应该反抗不公平的裁决！”
陆辞轻扯嘴角嗤笑出声，他的语气不带一点儿同情，灌入耳中的皆是显而易见的冷漠与讽刺。
“你这样事后诸葛，难不成你会觉得你自己说的很有用？”陆辞不像2023，他说话向来不顾情面，也向来嘲讽至极。
不过倒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他年纪轻轻就成为基地基因实验室一级博士，这样的成就放在谁身上，谁能不这样轻狂。
他语气不改，接上说：“实验室已经成了废墟是真的，地下蠕动的异形难道不是真的吗？博士说的这样义愤填膺，不如你自己出去亲自给大伙儿试试，手枪想必大家都会使用，这样吧，防卫军团的人最近死亡不少，你出去顶上？”
言毕，恰好他们脚下的土地传来一整细碎的颤动，像是超强电流划过身体震颤着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大厅里的人瞬间安静，目光追随着声音响动的方向而去，只见不远处的移动实验室废墟中几条巨大的、奇形怪状的、狰狞的长虫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啃噬建筑物残存的废片。
这样的速度，倘若刚才众人一意孤行去转移，那这时候他们的骨头会像那些烂铜废铁一样，在那些狰狞的血盆大口之中发出摩擦粉碎的咯咯声，一股寒气在他们的脊柱中升腾，瞬间控制脑部神经整个人因此而战栗。
为什么一定非要摧毁实验室里所有的基因样本，这就是答案。
异形之中少有的已经具有人类意识，它们在前几次战役中，早就已经有了初步局势控制的能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酵......
他们忽略了它们进化的速度，就像忽略了人类的意识已经走向一个暗角一样。
实验室的基因样本中，谁都不能保证在长时间的试验中，他们自己没有出现过任何误差，而这样的误差将无疑会把人类基因附带在实验室里一切可能存在的东西上，到时候他们就能免费欣赏异形在他们面前演化。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它们的目的不是实验室！”人群中出来的声音已经抖得连不成一句话。
所有人沉默着，他们处在隔离带之内，而外面与异形抗衡的人处在隔离带之外，原来血肉之躯才是保卫鲜活生命的第一条防线。
陆辞能清楚地看到外面2023的身影，他冰冷的手枪里不断发出爆破声，重甲武器碾过的土地的声响将2023的指令一遍遍淹没，距离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是不用多猜也知道，他一向冷淡非常。
“实验室里有之前试验的异形样本，也有人体样本研究提取，现在是春天，异形的繁殖速度比以往快好几倍，这些样本一旦被它们获取，大量具有人类意识的异形就会出现。目前进化程度已经远超正常生物繁殖速度，倘若没有销毁，它们就会吞噬那些样本甚至出现更糟的结果——即使是异形样本，接触到那些异形身上的某种物质也能进化出肢体。这将是人类科学从未研究过的东西，足以控制整个异形进而杀死人类的东西。”
陆辞语气阴冷而压抑，手指紧攥观测台上的栏杆，用力之大骨节处泛起青白。
人群再一次躁动：“这根本不科学，没有什么物种能脱离□□而存活，一个简单的基因样本怎么可能再次出现生命！”
这句话显然苍白的毫无劝说之力。
这里的一切早就脱离了人类认知，它们正一步一步粉碎着人类引以为傲的科学和文明。
或许有一天人类惊悟回头，发现在宇宙之外，有一双眼睛从未离开，它们审视着人性，享受死亡和绝望带给它们的快感。
而人类渺小如此，等待着我们的只有死亡和永远的沉没。
就像几亿年前的地球一样，红色的岩浆从地球的最深处喷发，与光年之外而来的闪电交合，天地化为混沌，蝼蚁般的生命被轻而易举颠覆。
人类的科学解释这是地球的生长，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对地球的一切一无所知。
人类以人类的意识，贯之于万物人类的可见，那些不被我们所认识的在有一天生长，人类的科学便在这一个节点上奔溃。
人类的命运就此走向深渊。
谁都不能保证，在滚烫的岩浆蔓延蓝白星球之前，这里就被生命称之为地球。
外面的爆破声依旧尖锐，陆辞所处的地方视角很好，被炸碎的异形尸体到处横飞，它们好像只有粘液没有血液，或者那些黏液就是它们的血液。
因为是远距离进攻，暂时看不到有防卫军团的人在这场恶斗中丧生。
因为基因消灭型战斗机只有一架，这里又是居民区中心，控制台并没有允许2023启航的请求，但基因必需被消灭，所以这是一场至死方休的战争。
陆辞的通讯器响了：“您好，研究所陆辞。”
对面是2023的声音，他如陆辞猜想的一般稳重而冷淡：“你好博士，我是2023。”
“需要我做什么？”陆辞清楚，他从不因公务以外的事情拨通别人的通讯器，因为在基地，没人希望听到这位少将的声音，即使是在通讯器里。
“控制台上有之前储存的检测器，但是检测速度远不及实验室的，希望博士可以在短时间内修复。”即使外面的情势不容乐观，2023情绪始终如常。
陆辞终于在主观认定，他是真的失丧了这一次与宋青的记忆。
事不宜迟，陆辞追问道：“工具跟检测器在一起吗？”
通讯器的对面不断传来异形的惨叫声，2023说了句保重之后便挂断，陆辞隔着玻璃看着外面冷静指挥的2023，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不忍，2023之后将经历的事情，谁都无法轻易替代，也很难有人愿意去共情。
“中心控台，你好，我是2023。”
“你好少将，中心控台。”
“一小时之后，请求全城基因检测。”
对面一阵沉默之后开口：“请准确描述。”
2023这边轰鸣声不断，防卫军团的部分人已经出现初步异化了，情况刻不容缓。
“包括希望地在内，预估最大规模二分之一。”
2023的预估显然引起一阵讨论，不过通讯器对面也清楚不能耽误太长时间，估计一分钟之后。
“允许执行。但是少将，负责审判的高级军官在上一次战役中已然丧生，我们......”
2023没有任何犹豫平静地说道：“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