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他》不是圆

32、第 32 章

　　直播录制在即，每一组都是铆了劲的练习，方叙却意外地不在状态。

　　陈幻每天都拉着搭档窝在三楼的练习室和方叙他们呆在一起，迟钝地发掘事情不对后，没有犹豫就联系了顾渝。

　　顾渝在国外谈一批设备的合同，回来那天方叙和吴佑正好被工作人员安排去演播厅彩排。

　　夏清她们彩排结束又回了郊区的练习室，整个休息室只有方叙和吴佑分别坐在面对面的两张沙发上。

　　迟钝如陈幻都看出来了，吴佑不可能看不出来，趁着陈幻不在，不经意地问：“有心事？”

　　方叙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吴佑不再多问，方叙看了眼时间，距离章云瑶安排的彩排时间还有十分钟。

　　“这一期是淘汰赛。”方叙突然说。

　　吴佑点头表示节目组有说过，这一期除了获得第一名的队伍，其他两队都需要淘汰一位选手。

　　吴佑看方叙欲言又止，贴心地开口了：“不想留下来？”

　　门外，顾渝刚搭上门把手的手，听到吴佑的问话，又把手放了下来，斜靠在一侧，想听到方叙的回答。

　　方叙缓缓看向吴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淘汰赛请你来，又不发挥实力，对你不太公平。”

　　方叙知道这个综艺在网络上的讨论热度很高，很多同行都有关注。

　　吴佑耸肩：“我无所谓。”

　　“苏黎姐说你去了他们剧团面试。”

　　“方叙。”吴佑朝休息室里几个镜头忘了眼说，“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方叙自然是看到了他的动作，他们这段时间排练一直是被镜头环绕的，有些话确实不适合在这儿说。

　　方叙：“好。”

　　陈幻大概是刚从演播厅彩排出来，发间还有少许的汗，他动作迅速地打开门，忍不住抱怨：“我也要去！”

　　顾渝跟在他身后，缓步进来，瞥了眼后吴佑后，视线没有再从方叙身上离开过。

　　吴佑挑眉：“我们老同学吃饭谈心，小朋友也要去？”

　　陈幻默不作声歪头看了眼顾渝，可惜顾渝并没有看他。

　　进门前，顾渝给他的任务是，晚上必须跟上俩人。

　　陈幻坚定地点点头，看向心虚躲着顾渝视线的方叙，装可怜说：“学长，我不能去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陈幻已经深知方叙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继续说：“这段时间学长这么帮我，让我来请你和吴佑吃饭吧。”

　　方叙偷瞄了顾渝一眼，顾渝淡淡道：“晚上我有事。”

　　陈幻凑近方叙，小声嘀咕：“老板还是别去了，他去了我吃不上饭的。”

　　顾渝晚上并没有事。

　　他下午回酒店倒了时差就联系了节目组的导演，关心了下嘉宾们上一期的通告费是否有及时发放。

　　“我个人追加一笔奖金。”顾渝开门见山。

　　本来额间冒冷汗的导演：“啊？”

　　“这段时间和舞者们的相处，我决定给冠军团队追加一笔奖金。”顾渝说得冠冕堂皇，像是不想辜负舞者们的辛苦付出般。

　　顾渝说了一个数字，是下午询问苏黎得来的。

　　“明天我会寄合同给你。”顾渝说，“你晚上通知一下舞者们。”

　　“晚上？”导演有些诧异，这个好消息完全可以淘汰赛的时候宣布。

　　“对，晚上通知一下。不要说是我提议的。”顾渝淡淡开口，“不想让我们队伍的嘉宾有压力。”

　　主要是不想让方叙发现。

　　能多一笔资金，让舞者更加努力，节目更有看点，导演何乐不为，挂了电话就让工作人员去通知好消息去了。

　　三人彩排完后，就着晚霞一起去了陈幻推荐的餐厅。

　　“第三期的通告费下午发了？”陈幻在手机上点完单，开始清除垃圾短信，看到了下午到账的通告费，“不是说等淘汰赛一起发的吗？”

　　方叙也拿出手机看了下，果然到账了。

　　一条讨论组的消息适时弹了出来。

　　方叙手指在手机上方一顿，跟在其他人后面回了个“收到”。

　　等方叙再抬头看向吴佑时，这几天的心不在焉烟消云散，只剩下坚定的信念，吴佑微皱眉毛和他对视。

　　方叙说：“我们要赢。”

　　晚上十点，顾渝手机上先是收到了苏黎的转账，接着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顾渝就知道方叙留下来的事情稳了。

　　他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接起了电话。

　　“方叙说节目结束就可以把欠我的钱还完。”苏黎探究的问，“你下午正好问我方叙的欠款，是不是你搞的鬼？”

　　“对。”顾渝说，“我向节目追加了奖金。”

　　苏黎又问：“这么突然？”

　　顾渝打开扩音把手机放在一边，倒了杯温水：“方叙想在淘汰赛离开。”

　　顾渝猜方叙来A市录节目是为了通告费。

　　“有钱真好。”苏黎感叹。

　　“嗯。”顾渝附和。

　　“那你怎么打算？”苏黎问，“方叙录完节目还是会回临江。”

　　这五年，顾渝接着苏黎的名义借钱给方叙，时不时通过苏黎过问方叙的现状，没见他有过任何行动。

　　“吴佑去你们剧团面试？”顾渝想起偷听到的消息。

　　“对。”

　　“你有问过方叙要不要去试试吗？”

　　苏黎并没想到这一茬。

　　顾渝摩挲着杯身，思绪不自觉飘远：“舞台才是他一直坚持跳舞的理由。”

　　现实因素太多，方奶奶的病情是否适合到北方生活？剧团彩排巡演，之后是否有时间照顾方奶奶？

　　除了方叙自己，方奶奶才是他做选择的首位考虑因素，是比顾渝更重要的存在。

　　“你随便问问。”顾渝说，“他要回临江也有他自己的顾虑。”

　　“他回临江后呢？你有什么打算？”苏黎调侃，“默默做了这么多，不打算追回前男友？”

　　李原拿着一沓文件进来，就看到顾渝坐在沙发上，把已经没有热气的水一口饮尽，淡淡开口：“我是被抛弃的那个人，追回这个词要用在方叙身上。”

　　“你应该问，方叙什么时候要追回我。”

　　顾渝已经做好准备，重新拿回方叙男朋友的身份。

　　苏黎哼笑一声：“想得挺美。”

　　方叙顾虑太多，不然俩人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苏黎没有说明，顾渝也不再说，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方叙是个行动派。要奖金都得拿出十足的准备。

　　昨晚三人都喝得不少，等吴佑接近中午到三楼练习室时，却发现方叙已经在练习了。

　　看着额间少许薄汗，吴佑问：“什么时候来的？”

　　方叙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说了个时间。

　　吴佑感叹：“看来昨晚喝得不够多。”

　　方叙玩笑道：“主要是节目组给得太多了。”

　　昨晚几人聊天提到了冠军奖金，吴佑也惊讶节目组竟然这么大方，冠军组每位嘉宾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那我可不能让你和冠军失之交臂。”吴佑说完，就和方叙投入到了练习中。

　　节目组也是第一次安排网络直播录制，明明是晚上八点开播，却也是早早就让嘉宾们来演播厅走流程。

　　流程完后就是妆造时间，都是提前准备，却还是出了纰漏。

　　几个化妆箱没及时从大巴车上拿下来，而车已经被安排去了别的节目组。

　　“那怎么办？”章云瑶质问化妆团队，“我们小队虽说是最后出场的，可直播镜头肯定会扫到他们的，让他们临时下台妆造吗？”

　　化妆师连忙道歉，可章云瑶却不认为他们的失误是道歉有用的：“我需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道歉。”

　　“已经派人去取了，只会迟半个小时左右。”化妆师说。

　　章云瑶叹一口，没好气：“晚高峰时间，你确定只会迟半个小时？”

　　偏偏丢的是方叙和吴佑的头饰。

　　章云瑶虽然个子小，刚毕业，对待工作丝毫不输气势：“你们不是也做了隔壁一档历史综艺的妆造，找两套适配的头饰先备用，拿不回来总不能让我们的嘉宾散着头发上场。”

　　顾渝进来就看到方叙和吴佑已经还完衣服，还没做妆造坐在化妆镜前。

　　顾渝问了一句，章云瑶快速说明了下原因。

　　“我的化妆团队今天也来了，在隔壁给陈幻做造型，他们那儿估计有多余的，我让他带人来看看。”

　　章云瑶感激：“那就麻烦顾老师了。”一段时间的相处，章云瑶深感顾渝比想象的平易近人。

　　顾渝瞥了一眼妆造负责人，冷冷道：“让你们的造型师把定妆造照发给我的团队。”

　　定妆后的造型是彩排时在灯光和镜头下的最佳状态，现在临时更改可能会影响到舞台效果。

　　赵丞来得很快，和方叙打了声招呼，就让他手底下的化妆师照着定妆照给两人话化妆，自己则是拿着带来的头饰在两人头上比划。

　　“陈幻上次彩排叫我来给他做妆造不会是预料到节目组会出意外吧。”赵丞并不紧张地开着玩笑，在娱乐圈这么久，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顾渝坐在休息室中间的大沙发上随意地翻看杂志，睨了赵丞一眼，没好气：“做好你自己的事。”

　　化妆师给方叙画好眼睛，方叙才睁开眼睛，透过面前的镜子，可以完整地看到顾渝。

　　一件奶杏色的衬衫，领口微开露出里面的白T，黑色的西装裤搭配的是英伦风的板鞋，不像他之前更靠近商务风的衬衣衬裤装扮。

　　比刚见面时长了不少的头发，被做了一个大背头的造型。

　　让顾渝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和大学时期也没什么不同。

　　“他今天的造型是不是很好看。”赵丞压低的声音在方叙耳畔响起。

　　方叙被突然的声音吓得一颤，正在给方叙画眉毛的化妆师白了赵丞一眼，把他推远一点。

　　方叙偷看被抓包，收回视线后，眼神不再乱撇。

　　可顾渝太亮眼，哪怕只是安静坐在一边。

　　化妆师功成身退，退远一些想看看效果，他一退，顾渝又完整地出现在了镜子的反射中。

　　随着他左手一个翻页的动作，一身素色中左手腕的红绳异常显眼。

　　方叙眼神一顿，微微眯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顾渝已经放下手，他的手腕被遮住了。

　　赵丞出现在了方叙身后，完全挡住了方叙。

　　“你头发长了不少。”赵丞说着，给方叙头发上发蜡。

　　舞蹈动作大，出现碎发就不好看了。

　　方叙的额头被完整地漏出来，方叙没有关注自己，只是透过赵丞来回的步伐，去偷瞄他身后的顾渝。

　　一直到顾渝被一通电话叫走，方叙才装作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回视线。

　　休息室的门从外面被关上，方叙想，顾渝大概段时间内不会回来，才开口道：“我刚才好像看到顾渝手上的红绳了。”

　　吴佑坐在一侧，头没有动，移动眼球瞄了方叙一眼。

　　赵丞说：“对。”

　　赵丞是顾渝的造型师，方叙问：“是上次我和顾渝舞台那根吗？”

　　“应该是吧，顾渝自己的想法。”赵丞给方叙带上发饰，解释说：“大概是代言产品需要出镜吧。”

　　“代言？”方叙一惊，上次他还衣服给赵丞时，赵丞还让他把红绳带走了，他一直以为是普通的红绳。

　　赵丞说了一个品牌，又补充：“是今年七夕新出的哦。”

　　吴佑坐在一旁眼神扫过赵丞，却和赵丞对上视线。

　　吴佑无声地冷哼一声，赵丞这话大概是顾渝想说给他听的。

　　赵丞刚才说得品牌方叙听过，是个国民度很高的国内奢侈品牌，方叙有些慌张：“那我那一条——”

　　赵丞挥挥手：“顾渝一个单身狗又没人可送，正好你带着合适，你就拿着带呗。”

　　吴佑听着两人说话，大概也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顾渝这让人传话，是捍卫主权来了。

　　方叙大概不清楚，一直觉得自己的男友是一个大度的人。明知道吴佑和方叙告白过，却已经放心让方叙和吴佑搭档两年。

　　只有当事人吴佑深受其害。哪怕是吴佑不知多少次和顾渝解释，只把方叙当朋友，顾渝总是表面笑笑，说不在意，可他会在所有对方叙有好感的人面前秀恩爱。

　　“我觉得顾渝是个很会吃醋的人。”吴佑曾和方叙说过，“你每次跑向他，他都是带着挑衅看我的。”

　　可方叙是怎么说的，吴佑已经忘记了，大概率是不会在他嘴里听到说顾渝的不好。

　　“太贵了。”

　　赵丞说：“品牌方送的。”

　　吴佑嗤笑一声：“顾渝的品牌方真是大方。”吴佑拿出手机，在官网搜到了同款，他特意亮出价格给方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