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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一四 ...

  •   清晨,一抹暖阳慢慢爬进房内,柔光下连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再那么刺鼻。

      江闲推开病房的门,手上拎着两盒粥。
      现在时间还很早,林奶奶已经醒了,正在和隔壁床的人闲聊,两人都上了年纪,睡眠少,凑在一块刚好能解解闷。

      林奶奶见江闲一个人回来便问:“木青回去了吧?她店里忙,这几天只顾在这医院浪费时间了。”
      “回去了。”江闲走到床边把粥放在柜台上,边拆盖子边说,“她店里一直托人照看着,不用操心这事。”

      林奶奶点点头,又问:“那小阳呢,你一直给人家补课,他这次考试有没有进步?”
      盖子打开的瞬间粥面蒸上一层白汽,江闲眉眼显得有点模糊:“考了第一。”

      “挺好挺好,那小孩儿有本事!”林奶奶乐呵呵接过粥,搅和几下里面蔬菜碎后突然眉间一皱,“不对啊,他考了第一,那你呢?”
      江闲突然有些心虚,“第二。”

      林奶奶“哎呦”一声,抓着江闲的手腕,“这几天耽误你学习了吧,第一都没了。”
      隔壁床的听完水直接喷了一床,连连咳嗽。

      “这是怎么了?没事儿吧?”林奶奶关切道。
      旁边的那人直摆手:“没事没事,呛到了。”

      小插曲刚告一段落,江闲感觉有道目光又黏回他身上,“少了几分而已,没耽误什么。”
      林奶奶应了声,显然没把这话听进去。

      没办法,谁让人现在病着呢,江闲只得耐心道:“我有不会的他也可以教我,挺好的。”
      “那也是……也是。”林奶奶这才放下心来,“我回头找小阳好好说说,你这性格估计也不会主动找人问。”
      “不用,”江闲被噎了一下,“我和他说。”

      话音未落,江闲手机震了下,好巧不巧,正是晟阳给他发的信息。
      Y:明晚有时间吗?这有场音乐会。

      下面带着一个定位,江闲的指尖顿在半空,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X:?

      很快,对方的消息就发来了。
      Y:我在追你啊。

      江闲耳尖有点烫,没一会,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Y:不来也没事,我就告诉你一声。

      江闲抿唇盯着手机,忽地林奶奶的声音传来,“这暖气是不是温度开太高了,要不打低点?”
      “怎么?”他抬起头,有点不明所以。
      “我看你耳朵红得很。”
      “……”

      周日。

      江闲推开院门,看见还在等人的黑猫。
      他伸手在猫肚子上扒拉两下,被太阳晒热的毛又软又暖,棉花一样,只是黑猫被他弄得不耐烦,脾气大得很,张口就要咬江闲的手。

      假阵仗而已,江闲手没缩回去,有恃无恐。
      黑猫亮着牙,却不咬下去,僵持了一会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舔了几下江闲的手,随后又恢复高冷,继续等人。

      可是江闲却提着黑猫的脖子,把它带回窝里,再不吃不喝,怕是真要归西了。

      夜幕静静垂下来,市区街边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伴着疾驰的车流声忽明忽灭。

      墙上的涂鸦无限延伸,经过蓝调小酒馆、老旧的乐器店、暖黄色灯光笼罩的旧书城……最终止在一道深红色的门前。
      灯牌上写着“坐标轴俱乐部”。

      推门而入,面前是昏暗而冗长的过道,石砖墙面每隔几步就添一盏金属制的吊灯,渐进声音渐明,直到清晰喧杂的叫喊声和音乐声响彻入耳。

      室内依旧很暗,只留红蓝交映的灯光落在卡座上、吧台上,以及正前方的舞台上。
      台前被围得水泄不通,乐队正在演奏某首摇滚音乐,电吉他的声音震动着人的耳膜,在这一方天地灵魂暂时与世隔绝。

      几分钟后场上的乐队撤下去,转而代之的是一阵轻柔的女声,台下的人也随之安静下来,十分投入。

      江闲站在角落里,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色的外套,领口拉得很高,整个人都快要融入黑暗。
      他对音乐之类的并不怎么感兴趣,面前那些人的陶醉他也不太能感同身受,音乐声柔和下来甚至有点犯困。

      视线模糊间,他面前的卡座上来了一个人,顺着桌子把一杯柠檬茶推到他面前。
      “听困了?”那人话里带着笑意。

      江闲抬手抵了下眼睛,视线聚焦后两杯冒着气泡的柠檬茶瞬间映入眼帘。
      他抬起头,却发现那人并不是晟阳,“芹哥?”

      他没想到在这能碰到尹西芹,但想到上次晟阳和尹西芹谈演出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什么表情?”尹西芹挑起眉,“没见到想见的人?这么失望。”
      “没。”江闲有些讪讪。
      “没事儿,我随口说说。”尹西芹咧嘴一笑。

      周遭顿时陷入静默,短暂的一瞬后毫无防备地,悠长低沉的弦音飘荡着又落下来,天际之上,飞欧的啼鸣响彻云霄。
      不同于那晚时缓时急的节奏,电吉他嘶哑出声,恰如一阵迅猛的疾风穿掠过人山人海,没有犹豫怯懦,没有兵荒马乱,直白而热烈。

      江闲一眼就可以看到晟阳,那人隐在模糊交错的灯光下,斑驳阑珊,他却看得很真切清晰。
      穿过几年光阴,他好像看见晟阳逃课时的样子,或苦闷、或喜悦,一切情绪都被交付给这把吉他。

      那是他未曾见过的人。

      台下无数挥舞的手成了翻涌的浪潮,晟阳站在大潮中心,他紧闭着的双眼睁开,和角落里的模糊人影遥遥相望。
      他来了啊……

      鼓声和琴声穿透而入,云开月明,和风细细,清朗的人声轻轻落下。

      “细数你,
      你眼底掀落零碎万千
      静听你,
      你名字响彻难捱满眼
      我往前飞,
      江枫渔火,闲云熠熠
      ……”

      乐曲渐迎尾声,似是弹指间的事。

      一明一暗,一呼一吸间,看不清的人可以听得真真切切,那些胆怯和慌张都被抹去,被丢在只可回望的过去。
      弦音戛然而止处,江闲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此后,是再也逃不开了。

      灯光泯灭,自暗处掌声雷动而起。
      尹西芹跟着人群鼓起掌,眼里笑意更深,“我之前还担心他手生来着,现在看来这顾虑纯纯多余。”

      “江闲——”
      江闲顺着声音向后看去,喊他名字的人正向这边走来,零碎的光影下他的眸子显得很亮。

      晟阳很自然地坐在江闲旁边,“刚在台上差点没看到你……你俩。”他欲盖弥彰地轻轻咳了声,朝尹西芹一抬下巴,“你这灯光是生怕别人看清?”

      尹西芹无语到爆炸,“我这灯这样好几年了,你之前怎么不说?”
      “得,我不在这浪费时间了。”他直接打断面前这人的狡辩,拿着自己的酒杯站起身,一字一顿道:“你俩随意,爱怎样怎样。”

      场内响起蓝调音乐,抓耳的鼓声不时被拉长,丝丝缱绻盘旋在头顶。
      角落的卡座四周只有零散几人,灯光昏暗,离得远点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好像在这种环境下说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也都可以。

      可并排而坐的两人却都暂时消了音。

      很奇怪,追着人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总想着靠近点,现在人终于到了身边他反而心下无措,不由自主地收敛起手脚。
      晟阳微微侧过头,搭在腿上的手虚握着,光线不明,只有他自己能清晰地感觉到指尖的颤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深蓝色的斑驳光影不时滑落在江闲脸上,明明是冷冽的眉眼,却显柔和。
      他轻轻应了声,“会来的……以后都会。”

      以后……都会?
      晟阳怔愣片刻,忽地垂下头发出低低的笑声。

      江闲看到他弯起弧度的嘴角,移开目光,双唇紧抿着,“好笑吗?”
      “没,我不是笑你,是在笑我自己。”晟阳直起身,仰头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那块虚无。

      下一秒江闲的手忽地碰到一片温热。
      指尖相触、勾起、再靠近,带着些许试探……最后缠绕又握紧,在连接着心脏的地方交换体温。

      江闲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也听见了晟阳的。

      “可以吗?”晟阳凑近些许,低声问。
      “什么?”

      晟阳转过头,沉默了几秒后缓缓道:“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都牵过了还问……
      江闲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把手往回收,“不可以。”

      “那我就接着问。”晟阳拉紧了那双后缩的手,“可以吗?”
      江闲闭了下眼,“可以……你别问了。”
      晟阳微微一笑,把手握得更紧了,说:“那这就是名正言顺。”

      之前他们太过兵荒马乱,有些话晟阳想让江闲听得真真切切。

      咫尺之间,江闲退无可退,也不想再退,只等那点燥热顺着脖颈漫上耳尖,然后他看见晟阳俯身凑近。

      “江闲——”晟阳垂着眼,眼里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说实话,如果我在遇见你之前就知道我会喜欢上一个叫江闲的男生,那我一定会想方设法不和你见面。我不会转学,不会走进那条巷子,也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我没那么有胆,也不觉得喜欢有什么大不了。”

      他握紧了那只手,尾音带着些许轻颤,“但是,只要我遇见了你,就会千次万次喜欢上你,不是你就不行。”

      台上的音乐久久不止,来来去去换了几遭,或舒缓或沸腾,却都被推得很远。
      有人心跳漏了一拍。

      晟阳仍旧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未曾移动分毫,“我看不清未知的东西,可我想放下一切勇敢一次,因为我知道你也一直勇敢,我从来不是一个人。所以,可以吗?”

      见江闲只是垂着眼不说话,晟阳的声音愈渐轻柔,“那我数三个数,你要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晟阳:“1——”
      “4。”江闲说。

      那个人已经走了很多步,最后一步他会迈向对方。

      十一月,太阳向南半球移动,北方的寒潮直下,但周遭炽热不减,有人带着满身烈阳照亮了一整个世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