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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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可惜，韩元起天纵之资，却要留在下界等死，任谁来都不会甘心。几人走出大殿时，庄云泽忽地想起来一件事，奇道：“既然东渊就是韩元起，他早已死了，前些日子阴阳宗两名长老却毙于赤血铁虫，这又是为何？”
阴阳宗经过调查后，已经确定了宗门内的两名长老是死于赤血铁虫。
灵界皆知，那赤血铁虫是出自东渊炼制的尸傀体内——也不知是使了何等邪门的法子，才能长出那等诡异之物。可不论如何，随着东渊死去，那虫子早跟着尸傀一起被掩埋到地下，最过猖狂的时日里，也只听说在东渊通道闹得不安宁，从未有赤血铁虫离开东渊的先例。
理论上来说，赤血铁虫不会出现在灵界，更不可能没有丝毫消息便出现在五大仙山附近，还一出现就杀死两名阴阳宗长老。
旁边，同行的碧君毫不客气道：“除了我太清宗，阴阳宗近些年目无余派、行事嚣张，谁知是得罪了什么人，那赤血铁虫虽然恶心，到底比人心干净，被利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说起这个，庄云泽想到一桩好笑的事：“此前阴阳宗有名弟子牵了只狼狗来，还传云陵惧狗，被割舌给丢出去了。”
碧君倒没听过，奇道：“云陵不是最招那些灵兽亲近吗？怎会有此传言？竟也能信？”
庄云泽失笑道：“听说是隐市所购的情报。”
碧君不屑一顾：“装神弄鬼的地方。”
庄云泽没驳斥她，继而说：“隐市替人悬赏龙丹，还愿意拿出造化鼎来换呢。”
碧君问：“云陵这么好性儿？没去砸了？”
庄云泽笑道：“谁知他的，就是砸过，隐市也不能传出来吧。何况，前几日这悬赏任务已经被撤下来了。”
碧君哼了声，道：“怕不是造化鼎被什么人盯上了。”
两人一面说着，一面走远了。摊在屋顶上的黑猫翻了翻肚皮，一跃而下，小跑至广泽殿外，直接闯了进去。
“喵汪——喵汪——”
杨善听到两声叫唤，又像猫，又像狗，扭头一瞧，那只猫正装着狗，朝楚云陵呲牙。
楚云陵诧异地看了它一眼：“犯病了？”
黑猫顿时耷拉眼皮，感到无趣地甩了甩尾。
约莫十来天前，杨善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总忘事。不过有桩事他还记得特别清楚——欠着太清宗巨大数额的灵药——即使他不清楚也不行，只要一摸灵囊，空空如也，简直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破财的残酷事实。
好在这些日子孟姬那边已经将灵药凑齐了，杨善便亲自送了来，顺便也来收拾一下他先前住过几日的广泽殿，瞧瞧是否遗漏了什么值钱东西。
至于那只猫，是死皮赖脸跟着楚云陵来的。而楚云陵呢，要说他是一路跟着杨善来的也行，要说他只纯粹想回来太清宗，那更是没什么毛病。
两人有言在先，一百天后，楚云陵就把当年的事告诉他。包括为何杀了师父，也包括为何冒充谭病。
这份结果不是口头协商出来的，杨善多少沾了点魔界传统，他更想把人打趴下了，直接从楚云陵嘴里撬出答案。于是，当年天堑一战没打成的那一架，百年后终于打成了。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杨善记起事儿时，正离天堑不远，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天堑之地，直打得全身灵力耗尽，杨善不得不从灵囊里翻找丹药补充灵力时，这才恍然记起了自己钱兜比脸干净的事情。他不想休战也只能被迫休战。
最后的结果是架打了，约等于没打，什么结果也没打出来。直到莫七联系杨善，说灵药都备齐了。楚云陵那刻提出了百天的约定，杨善只能顺势而下了。
——因为他直觉再打下去，也打不出输赢。
接着他们来了太清宗。杨善这人除非原则性问题，一般情况他是很懂得变通的，既然已经答应了百天的约定，他也没必要在太清宗的地界跟楚云陵扯得多么难看。如果那样，对于他得到答案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起码面上，看起来两人还是和和气气的。只有那只黑猫感到很不屑，一副看穿真相的模样。
翌日，天朗气清。
已经离开太清宗的杨善决定回魔界一趟。他近来运转阴神诀，发现似乎有所突破，寿元增加不少，倒有机会再去五域九海走走。
他出发前，从灵囊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是他每天早上都要看的，以防有什么事情被忘记了。
“很好，今日无事。”杨善满意合上册子，又看向黑猫，问，“你今日要回去三娘那里吗？”
黑猫抬起一只爪子，摆了摆手。
一旁，楚云陵掸了掸衣身上的落叶，道：“阿善，你不问我吗？”
杨善指着小册子封页上的一串红字，道：“这不是写了，你得跟着我走。直到百天之后，还你自由。”
黑猫伸个懒腰，刨了刨树杈，低声哼道：“狡诈的人族。”它率先跳下树去，杨善抓了个果子塞嘴里，紧跟着跃下，刚咬一口，发现涩得吃不下。他眼珠一转，瞥了眼表面红彤彤的果皮，回头笑眯眯道：“楚云陵，你吃不吃，可甜了。”
黑猫一听，正想说什么。楚云陵已经应了：“吃。”
黑猫翻了个白眼，是真拿这人没办法，昨晚明明已经尝过了，还当着一人一喵的面说了三个字——真难吃。转日就忘了，他当别人跟他一样呢。
古木的枝丫晃动间，落下几滴晨珠，楚云陵身形掠下，晃眼间就接过那分了一半的果儿，送到嘴边咬了。
“有点酸。”他笑了笑，道，“不过应该是树上最甜的一个了。”
杨善仰头看了看树杈上青红相接的果子，又瞧了瞧面不改色的楚云陵，半晌，没想起来这人到底是喜欢酸的、还是喜欢甜的，心中直呼失策。他掏出本子，在楚云陵那页悄悄记了一笔。
——吃了半个酸果子。
两人一猫从灵界赶往魔界，中途杨善头疼，又歇过两回，终于到了魔族地界。
莫七领着数十名魔卫，早就在魔界等他来了。杨善前脚刚踏进魔界，后脚礼花一放，鞭炮齐鸣，乌泱泱一群魔傻眼了。
“那是谁？”“我眼花了吗？”“是不是天太暗，瞅错人了？”
魔卫们用力擦了擦眼，在礼花腾空闪亮的瞬间，耀眼了半边天的光芒清清楚楚地映着某个人俊美的脸庞。众魔卫纷纷扭头看向首领莫七，那意思很明显——你也没说楚狗贼要来啊！这到底欢迎谁的！
在魔卫暗杀榜单排行第一的某楚贼，此刻正站在他们魔尊身侧，衣衫齐整，手脚全乎，连根头发丝都没少。
反倒是他们魔尊，看上去眼睛泛红，精神不振——好吧他们魔本来就是红眼，但怎么看，也不像是魔尊把人给绑来的啊！
难道是请来的吗？众魔卫打了寒颤，楚贼子蓄谋不轨，一定是这样！
莫七悄悄传音问：“尊主，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回魔宫？”
其实把莫七的问法换一换，就很合理了——咱们去哪儿解决了楚云陵这厮？我好提前布置陷阱。
“不回去，到处走走。你们不用跟着我。”杨善打个哈欠，掏出小册子瞅了瞅，道：“按照月俸来看，你应该准备换个差事了。”
莫七心道：“我已经换好了，圣子叫我来的。”他最近领着两份月俸，心情很不错，连瞧着楚云陵都顺眼多了。
魔界飞升的魔很少，几乎都没等到飞升就被打死了，修炼资源也是争来夺去的，这就导致许多魔都没什么飞升的欲望，只想找个稳当差事干干，最好主子别经常发疯的，比如这一届魔卫就挺不错。主人钱多事少，可惜不长命了，莫七感到十分可惜，并及时给自己找个新主子。
“对了尊主，最近暗殿的探子发现妖王在隐市现身。”
杨善听了，翻过几页，翻到了妖界的那页。
——义戎枫，天堑伤人，非友。后面又补过一句：是敌。
杨善瞅了瞅，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写的了，遂问：“他去隐市做什么？”
妖界换了个新妖王的事，在灵界也是茶余饭后的八卦，杨善几乎每日都得听一遍。诸如新妖王的美貌、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等等，至于新妖王与旧相好雷渊以及义戎枫之间的三角关系，那更是不管有没有，通通编成了一出戏，回回宾客满座。
杨善对于百年前的事记得还挺清楚，眼下却实在没想起天堑的事。
莫七继续传音道：“属下怀疑与那造化鼎有关，毕竟那妖王在隐市现身后，关于龙丹的悬赏任务就撤了下去。不过具体怎么回事，还不得而知。”
“造化鼎？”杨善翻了翻，没找到册子有记载，只能凭借记忆判断，造化鼎可能与龙丹悬赏任务有关，他没问莫七打听这个，扭头问楚云陵：“天底下就你一个龙族了？”
楚云陵颔首。
杨善顿时了然，原来那个悬赏任务就是惦记楚云陵的龙丹。可现在那龙丹在他这里，岂不是悬赏自己了？
“义戎枫，非友，是敌……”杨善把最后两个字圈了起来，作为强调。
楚云陵脚下微动，余光瞥了一眼，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杨善突然一合册子，扭头瞪去：“看什么，你该看封页。”
他指节戳向壳子上的那一串小小的红字，念道：“百日之约，楚云陵得一直跟着杨善，直到……等等，这后面的字呢，什么时候没了？”
楚云陵探头靠近，神色疑惑道：“是啊，怎么没了，要不重新写写？”
杨善气道：“我都记不得了，写什么！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干的？！”
“嘭——嘭——”
背后突然传来炸响，伴随着最后一波礼花升空，两人身后烟火如灵蛇般冲上夜空，于高处漫天绽放出一朵朵绚丽光亮。
直到下一次百日之约……喵……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