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Blackfish

17、第 17 章

　　第十七章
　　飞扬集团。
　　俞沛珊追在安瑞泽的身后，“瑞泽，你看下嘛！”
　　“我正在忙着，晚上回去再看，好吗？”安瑞泽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完了。在和成高集团联姻后，飞扬的危机已经解除，安瑞泽也升为了公司总经理。
　　俞沛珊和安瑞泽观感里的千金大小姐一样，任性，专横，可是，俞沛珊已经是自己不能摆脱的存在，成了一份责任。自己才23岁而已，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命运，安瑞泽常常会问自己，可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即使没有答案，他还是要背负下去，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安仲文的儿子。
　　“You’re my sunshine，my only sunshine……”手机铃声响起，和若溪一样的铃声。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家里打来的。
　　“喂，王嫂……你不要慌，慢慢说！”安瑞泽的表情让一旁本来还在吵闹的俞沛珊安静了下来，“好，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上周父亲坚持出院以后，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刚才是家里的王嫂打来说他又发病了，现在已经送往医院。
　　挂了电话，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对身边的俞沛珊说，“我爸爸病犯了，现在在医院，我们走！”
　　俞沛珊没有说话，跟在安瑞泽身后出了办公室。

　　医院急救室门口。
　　“王嫂，我爸爸怎么样了？”
　　“少爷……老爷他……”
　　“不要急，他被推进去多久了？”
　　“已经一个小时了……”王嫂被吓到了，“老爷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到中午我把午餐送到书房给他的时候，就看到他在阳台上昏倒了……对不起少爷，都是我，没有照顾好老爷！”而在走廊椅子上，李如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雕塑一般。
　　“阿姨！阿姨！”俞沛珊坐在她身边，叫了好几遍，李如筠才有反应，“哦，你们来啦！不要担心，瑞泽他爸就是喜欢跟大家开玩笑！”
　　看着李如筠脸色苍白，手还有些颤抖，这是真心的吧，对自己的父亲。安瑞泽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好冰，“相信爸爸，他一定可以闯过去的！”
　　李如筠眼睛里流出泪来，搂住了安瑞泽，一声一声地抽泣，他轻轻地伸出手，拍着她的背，“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下的，我们都在外面等他出来！”
　　四个小时后，安仲文度过了危险期，转入加护病房。第二天，转入普通病房，第三天，他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到安瑞泽在床边。
　　“爸，你醒了？”
　　“我想……喝水……”

　　在医院又住了几天后，安仲文还是坚持着出院了。
　　家里的阳台。
　　安仲文坐在轮椅上，看着夕阳西下，李如筠站在他旁边陪着他。
　　“如筠，其实……这些年，很对不起你……”
　　“怎么了，突然这么说？”看着安仲文的憔悴和虚弱，李如筠心里一阵酸痛。
　　“让你为了我，背负了这么多，对不起……”看着眼前为了自己付出了半生的女人，安仲文心里一阵歉疚。
　　“我的一生，有过三个女人……”安仲文开了口，压积在心里那么多年的秘密和隐痛，今天就把它全部倒出来。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李如筠不忍心，从安仲文口中听到那些过去，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在十多年前，和安仲文结婚的第二年，她就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了他的日记。里面述说了他这么多年的历程，这么多年的经历，那个叫尹秀卿的女人，为了她，安仲文做的疯狂的事情，还有……他们的女儿……李如筠都知道，自己和安瑞泽的生母沈欣宜，都是尹秀卿的影子……
　　在安仲文的日记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一个女人，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逸，站在一棵树下，恬静地微笑。
　　“你想要找到她吗？”
　　“我……”看着李如筠为自己做的，安仲文感动不已，牵住了她的手，“谢谢你，如筠，希望……下辈子，我先遇到的是你……”

　　而在阳台门口的安瑞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爸，你……”
　　“瑞泽……”
　　“瑞泽，你来的正好，爸爸……正想跟你谈谈……”看了眼李如筠，她便了解地说，“我去给你爸拿药！”便离开了阳台，走了出去。
　　看着天边的晚霞，一大片的，染成了红色，丝丝缕缕的浮云，也成了红色的。
　　安瑞泽心里，淡淡的，有种异样的感觉，爸爸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我的一生，充满了波折，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和你们表达方式很不同，我们那个时候很保守，很封闭……在工厂上班当学徒的那段日子里，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她也是工厂里上班的工人，可是，她已经有对象了。她对每个人都很好，很亲切，又很温柔。我就这么被她吸引了，在那个时代，喜欢和爱不是那么能够轻易说出口的。我每天都在她经过的路上等她，装作和她偶遇，就这么和她成为了朋友，有一天，她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希望我祝福她。可是，我的感情已经不可能再收回来了，在她结婚前的晚上，我做了令我愧疚一生的事……”安仲文，把他暗恋的女孩，拖到巷子里，□□了。
　　听到这里，安瑞泽脸上是震惊的表情，自己的父亲，居然……做了这么不可原谅的事……
　　“我很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糊涂，干了这么荒唐的事，无论我怎么道歉，怎么祈求，她都没有原谅我，她被她的未婚夫带走了。我一直在找她，都没有找到……一直到我遇上了你母亲……她和她实在是太像了，我还是没能忘记她，就把你母亲想成了她……”之后的事情，安瑞泽也经历了，母亲遭遇了外遇，带着自己离开了安家，然后母亲自杀，自己进了福利院。三年后，父亲找到了自己，然后自己和父亲和后母李如筠的战争，一直持续到现在。
　　“也是在几年前，我终于见到了她……可是，她看到我就落荒而逃，她很害怕我，我知道，在她的眼里我就是魔鬼……可是，我想要赎罪，她拒绝了……”顿了顿，安仲文脸上愧疚的表情更深了，安瑞泽扶住了他的肩，表示安慰。
　　“我有一个心愿，我想再见她一面，你可以……帮我吗，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
　　安仲文把她的地址给了安瑞泽。

　　站在喜泽路旁边的小区单元楼下，安瑞泽来过这里，他曾经送若溪来过这里，这里是若溪的家……
　　一单元，四零一室。安瑞泽敲了敲门，在看到真相之前，他都没有把这些联想在一起过，所以，当看到房屋主人的样子的时候，是那么震惊。
　　“谁啊？”声音……那么熟悉……门打开了，女孩看到自己，有些惊讶，还是笑了笑，说，“嘿，好久不见，快进来！”
　　安瑞泽此刻的表情很是僵硬，若溪给他倒了杯水。
　　进到客厅，安瑞泽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一家三口，女主人……若溪的妈妈……赫然就是……父亲给自己看的那张照片里，那个白色连衣裙，有着恬静微笑的女人！
　　“怎么了？突然跑来？你不是应该很忙的吗？”
　　“若溪，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问啊，什么问题？”
　　“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尹秀卿？”
　　“对啊……你问这个要干嘛……”若溪笑得有些心虚，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可不可以，和我去见一个人？”安瑞泽心里很是难过，原来，自己爱的人，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谁啊？”

　　若溪被安瑞泽带到了家里，李如筠看到了若溪有些惊讶，她是上次在学校餐厅里和安瑞泽在一起的女孩，原来……李如筠突然很庆幸，安瑞泽没有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不然就要铸成大错了。
　　走进书房，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安仲文，若溪都明白了，原来安瑞泽已经知道了。一切的一切，埋进时光灰烬里的真相，好像被春风吹开了一般。
　　“你……”安仲文以为来的，是尹秀卿。
　　和上次在典礼上的光彩照人相比，安仲文现在的样子，苍老了很多，若溪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沉默了一阵，安仲文问。
　　“我叫叶若溪……”
　　“若溪……真好听的名字，你母亲……她还好吗？”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她……”若溪看着阳台外的风景，轻轻地说。

　　第四十九章最终章
　　不再有争吵，不再有争端，不再有矛盾，一切往事都这么随风飘散了。
　　一个星期后，安仲文在自家的阳台上，安然地，永远地睡去了。走之前，可以看到自己一直寻找的人，得到一个答案，他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若溪以安瑞泽朋友的身份参加了葬礼，本来是要以家庭成员的身份参加的，但是若溪拒绝了。
　　“这样就够了，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只要一切安好，就让那些虚名都随风吧。
　　“这样好吗？”
　　“我妈妈……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若溪对安瑞泽微笑，“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咯！”
　　看着若溪坦然的样子，自己是不是也放开了呢……安瑞泽看着若溪远去的背影，嘴角向上扬了扬。

　　当一切尘埃落定，当一切都过去。若溪决定离开这里，同意了李如筠给自己的建议，出国留学。
　　走之前，给自己最后看一眼过去的机会。若溪坐着车，来到了K城。
　　走在曾经的是自己家的小院子里，看着曾经的回忆在眼前一帧帧地划过脑海。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若溪很是开心地回到了家，还带了个尾巴。
　　“哦，有客人啊？若溪。”妈妈看着若溪身后的夏天。
　　“他是我的同学，叫夏天。老师把他分配给我，让我辅导他学习！”单纯的若溪对此很是骄傲。
　　“哦，真是漂亮的孩子！”妈妈看着夏天赞道。
　　“还是个爱闹别扭的孩子呢，来，跟我进来吧！”若溪像个小大人一样，领着夏天上了楼，“妈，爸爸呢？”
　　“你爸今晚加班，不回来吃饭了。”
　　“哦……待会儿吃饭叫我们啊！”若溪带着夏天进了自己的房间。

　　“喂，不要再闹别扭咯。愿赌服输！今天你得乖乖地待在我家做完作业！”若溪趾高气昂地吩咐。
　　“哼！”夏天顺势在若溪的床上坐了下来，“哪里有你这种缺心眼儿的女生？随随便便就把男生带进自己的房间！”
　　“什么啊？”
　　“哼！”

　　“喂！我喜欢你！”路灯下，若溪的脸，温柔如月光的笑容。
　　“你……”夏天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有些不敢置信，脑海里一片空白，看着她快步走向自己，送上自己的唇，这是……她的初吻吧。
　　“嘘，不可以告诉别人哦！嘻嘻，明天见了！”女孩像只兔子一样，蹦跳着跑进了自家的院子。
　　看着她进了家，夏天愣了一下，随后激动地跑走了。

　　如果回忆不见了，以后我们在街上遇见要怎么相认呢？
　　不用怕，你只要找寻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一个，那就是我！
　　你还真自恋呢，呵呵。
　　没错，我要成为天空最耀眼的那一颗星星，让你一眼就认出我，我们约定吧，以后失散了，就这么来找我，知道吗？
　　嗯，就这么约定咯，不过，你一定得是最耀眼的那个，我才注意得到你哦！
　　啰嗦，我现在已经是最耀眼的啦！
　　噫……啧啧啧……

　　原来，回忆是这般这般的美好，一切悲伤已经过去，此刻若溪心里只剩下感激。感激生命，感激命运，感激一路的失去和得到。感激这些回忆，最终还是在自己脑海里，感激所有所有，幸福不会消逝，因为握在手里。经历了这么多，看到这么多不同的风景，现在能够说“一切还好”，真的很好。
　　在院子里的树下，若溪站了很久。

　　几天后，机场。
　　“若溪，要保重自己，知道吗？要经常和我们联系啊！”吴优对她很是不舍。
　　大家一一和若溪告别。夏天也来了，身边站着莫雪薇。安瑞泽来了，身边站着俞沛珊。
　　曾经吴优以为若溪会和夏天在一起，但是没有，以为若溪会和安瑞泽在一起，可是，他却是她的哥哥，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不知道，这次离开，到新的地方，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若溪坐在飞机上，心里期待着。
　　“不好意思小姐，这位先生有些晕机，可以跟你换下座位，他坐在里面吗？”美丽的空姐对若溪微笑。
　　看到了坐在走道另一边的男子，若溪笑了。
　　“可以！”

　　青春是一首为你写的歌和你漫步在午后的阳光里
　　默默地看着你默默地爱上你你却默默地忘了我
　　青春是一场华丽而奢侈的歌舞剧却看得我泪流满面
　　默默看着你和别人演对手戏默默看着你又哭又笑
　　默默地默默地我们不再见面不再一起漫步在阳光里
　　默默地默默地我只能对着空气说祝你幸福

　　青春是淡淡然的句子拼凑一起看着张狂的风穿过自己
　　默默地走向你默默地看着你你却默默地走向别人
　　青春是生命里最出彩的篇章却让我难过不已
　　默默地失去你默默地等着你
　　默默地默默地我们长大了身边不再是彼此
　　默默地默默地我们相互对着彼此说祝你幸福
　　再见往事 再见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