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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入衡元门(四) ...

  •   热气呼在耳畔,林泽明耳朵酥酥痒痒的。
      “什么秘密?”
      他有点好奇她会在酒后吐什么真言。
      “我告诉你...”云悠然压低了声音。
      “交易性金融资产的汇兑差额要计入公允价值变动损益。”
      ???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肯定也喝醉了,都听不懂师妹在说什么了。
      “站住。谁在哪里?”远处传来一阵怒喝。
      林泽明顿了一下,随即拔腿狂奔,身后的人也紧追不舍。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得越来越近。
      -
      “嘶——好痛。”
      “你醒了?”
      云悠然睁开眼就看见沈蓉巧关切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
      头好痛啊!
      啊,对了,昨天好像和三师兄喝酒了,应该是宿醉了。
      可是,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的腿也这么疼。
      马上沈蓉巧就为她解开了疑惑。
      “你昨晚和三师弟溜出弟子居被雷鸣长老抓到了。”
      雷鸣长老?
      云悠然震惊。她断片了吗?然后她腿被打断了?
      “然后,雷鸣长老抓你们的时候,那个没用的林泽明带着你御空时从半空中摔下来了,你才因此伤到了腿,如今他已经被雷鸣长老罚去一线天思过三个月了。”
      云悠然再次震惊。
      “那三师兄...”摔下来没事吗?
      “哼,他能有什么事?居然把你伤着了他还活蹦乱跳的,活该去思过!只是连累了你,雷鸣长老说,念在你身体不便,需要静养,就让你过几日去藏书室报道,抄写一个月的门规并背诵,尤其是第十二条和第二十三条。”
      沈蓉巧说完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大师兄听说了此事,让我给你带来了龙行丹,对你的伤口愈合有好处。”
      “替我谢过大师兄。”
      “别客气了,大师兄要知道你对他这么客气都该生气了。”
      云悠然就着水服下了龙行丹。一股热流仿佛在身体里流动,尤其是腿受伤的地方,疼痛也没有刚刚醒来时那般明显。
      云悠然又和沈蓉巧说了一会儿话,沈蓉巧便有事先走了。
      云悠然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实在是无聊,尤其她还是刚刚睡醒,现在正是清醒的时候。
      于是,她便起身,试着在地上行走。
      也许是吃了药的缘故,感觉也还可以,只是脚不能太用力。
      想着未来有一段时间都不能走路了,云悠然叫住门口路过的一名弟子,让他送了根竹子过来,自己在房间削削弄弄,做了根竹拐杖出来。
      云悠然拄着拄拐杖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突然感觉自己拄的好像是丐帮的打狗棍,一时兴起还在房间里打了一套乱七八糟的打狗棍法,打得累了就随地大小躺。
      想想还真是戏剧性,自己吃个夜宵把腿吃断了,林泽明把自己送进了铁窗。
      不过她看的出来,这几个师兄师姐对她都是发自内心的好。
      林泽明思过也不是他一人的原因,多少也是为了给她送吃的,等过两天能走的远一点了就去看看他吧。
      今天趁着没什么事情,她想着还是直接去近一点的藏书室报道好了,一个月的时间早开始早结束。
      为了方便弟子门阅读书籍,更好地修炼学习,藏书室就在离弟子居最近的秋水阁。
      云悠然拄着她的打狗棍一步一挪的终于到了藏书室。
      衡元派的历史并不悠久,听说是在数十年前的仙魔大战后才成立的。为了抵御魔头,许多隐居的散仙都被逼无奈只能现世,众多小的山头也联合附近的山头形成联盟一同抗魔,待仙魔大战后,这些小的联盟有些便融合成了一个门派。
      衡元门便是如此。
      这样的门派往往没有什么底蕴,相应的表现就是没有什么书籍。
      如衡元门,如今的藏书室叫藏书室的原因便是它真的只是一间“室”。云悠然大致扫了一眼,心中粗略估计了一下,藏书室约有十余个书架,每个书架约有四排,每排约能放二十余本书籍,那么藏书室的书籍总计约有八百余本,这样的数量在只能作为一个大一些的门派中藏书的尾数罢了,更不用说其中半数书籍都是拉来凑数的人界闲书杂书。
      由此可见,衡元门底蕴之稀薄,不过是众多修真门派中的尔尔。
      但是云悠然可不关心这些,她只关心自己之后就要在这里度过一个月的时间。
      除了书架之外,还有四五张四尺长的矮几,应是供人在这里学习的。
      其中一张矮几上点了一盏油灯,应是有人,只是云悠然环顾四周,藏书室里除了她便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影子,可能是有事情暂时离开了吧。
      云悠然拄着打狗棍走到其中一张矮几前落座。
      点燃油灯后,她便找出门规安静阅读。
      衡元门门规共一百二十条,共三千四百余字。
      说多也不算太多,也就是滕王阁序的四五倍罢了。
      而雷鸣长老只说让她过来抄一个月的门规并背诵,没有说要抄几遍,换句话说也就是说只要来上一个月便罢了,而背诵门规也不是什么难事,三千四百余字,即使摊到每天,也不过一百来字。这惩罚比起去一线天思过,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了。
      看来雷鸣长老也是颇为偏爱云悠然。
      云悠然提笔,准备抄写门规,虽然没说要抄几遍,但是多少意思意思,一遍总是要有的吧。
      听二师姐说一线天那边环境极其恶劣,终年湿气弥漫,不见阳光,蛇虫鼠蚁出没是家常便饭,也不知道三师兄在那边带着习惯不习惯。
      “衡元门弟子守则第一条,热爱修真界,热爱衡元门,友爱仙界修士。”
      云悠然提笔落字。
      嗯...怎么说呢,很中小学生守则。
      云悠然扫了一眼后面的内容,确实是中小学生守则。她也顺便看了看雷鸣长老要她重点看的第十二条和第二十三条。
      衡元门弟子守则第十二条,衡元门内弟子禁止饮酒。
      原来是禁止饮酒吗?云悠然还以为是禁止半夜离开弟子居。
      在云悠然的常识里,过了十八岁都是可以饮酒的。身为筑基修士,必然已经过十八岁了,那就肯定不是未成年。可见,衡元门对弟子的管教还是很严格的,成年弟子也是不可以饮酒的。
      衡元门弟子守则第二十三条,衡元门弟子需珍视生命,守护个人安全。
      嗯......雷鸣长老这意思是说林泽明动手没轻没重的,和他在一起要注意安全的意思吧。
      云悠然继续抄写。
      燃油灯灯芯不知不觉燃了一大截,灯光不如之前明亮了,晃得云悠然眼睛有些许难受。
      云悠然停笔,挑了挑灯芯。
      一片阴影顿时落到她的面前。
      云悠然又挑了挑。
      阴影还在。
      她抬头,猛的被吓得往后一退。
      横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黑衣黑袍。若是不仔细看,他的身影仿佛就和这横梁融为一体了。
      只是他垂下来的衣摆挡着了一下外面照向云悠然矮几上的光,云悠然没有办法忽略。
      短暂的惊吓过后她立刻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
      “寒影长老,你在上面干什么?吓到我了都。”云悠然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梁上君子勾起唇角笑了笑:“素日里你来我这来的最勤快,可筑基后便再也没来过。如今又来了,我可不得过来打个招呼。”
      寒影长老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遍,云悠然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云悠然没法解释自己身上的变化,想了想只好说道:“筑基之前我便已经将门内藏书熟读,如今再看这些旧书对我的修炼也没有更多助力。”
      寒影长老点点头:“也是。就这么几本书,你日日来此翻都要翻烂了,书中含义自然也都已经掌握。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你已经迈入筑基,也可以去接一些悬赏令了。”
      视线环顾一周,似是想到什么,寒影长老又笑着补充说道,“你这几个月没来,惊鸿那小子也是挺想你的。”
      “吱嘎”一声,藏书室的门被推开,一身着绣着金色花纹图案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云悠然感觉到对方注意到她的存在时,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云悠然抬头,寒影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了。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惊鸿重重地坐下,弄出很大的声响。
      云悠然毫不怀疑他的屁股一定被震疼了。
      但她没有什么回应,继续抄写门规。
      惊鸿坐定后,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云悠然,那双眼中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情绪。片刻的沉默之后,他清了嗓子,以一种不自然的语气开口:“哼,有的人不过是筑基了,就开始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不知道还以为是已经求得大道,要渡劫飞升了呢。”
      云悠然:是在说我吗?
      这里没有其他人,应当是在说她。
      云悠然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只是提笔继续抄写。
      惊鸿皱了皱眉,看向云悠然的眼神中不悦又带了几分疑惑。
      怎么还不怼他?
      云悠然从原主的记忆中她依稀记得和这个惊鸿关系并不算很好,两人见面总是很容易吵架,但是两人偏偏又常常见面。
      原因无他,两人都是卷王罢了。从武学造诣来说,弟子辈当中以大师兄和严无钟严师兄为首,可是除去这两人也轮不到云悠然和惊鸿。云悠然是母胎出身时便带了不足之症,经脉比一般人滞涩,而惊鸿是资质平平,与其他同门弟子相比修炼的效率要低下一些。但两人却都是要强的性子,上帝给你关了一扇窗,就自己再开一扇门。于是两人除了每日的晨练外,基本都在这藏书室度过,可以说两人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但是两人的关系却很一般,甚至对对方都有一些敌意。云悠然觉得这应该就是卷王的竞争之意吧。
      云悠然此刻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确实想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来着。但是明晃晃地说出来还是不太好吧。
      惊鸿见云悠然不回,又自顾自的说话,“不就是个筑基吗?谁还不是个筑基了?”
      他两年前也筑基了。但是他比云悠然年长些,内心也觉得自己应该比她早筑基。只是他一直以为云悠然和他一样条件资质差,不该这么快就筑基的。而且两人明明就基本每天在一起看书,她到底哪里来的时间去偷偷修炼的,她肯定背着他晚上偷偷用功了。
      想到这里,惊鸿又开始有些烦躁了,他这些年和云悠然一起卷学习,修为已经很久没有提升了。
      “是啊是啊,我不过是个小小筑基,哪里值得师兄这般关注。”云悠然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你......谁关注你了......”
      卷王都是耻于表达自己对对手的关注的。
      惊鸿翻开自己面前的书册,想要将自己沉浸进去。
      云悠然也安静的抄书。
      一时无话。
      一口气抄完大半本,云悠然感觉自己屁股坐的也有些麻了,想换个姿势,不小心牵连到腿上的伤口,一时间忍不住“嘶”了一声。
      只听又是一声重重的冷哼,云悠然就知道他又要开始阴阳怪气了。
      “一个筑基修士从空中掉下来还能摔断腿,让旁的门派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衡元门的修士全是这种水平,说出去笑都要叫人笑死。”
      筑基期的修士已能初步驾驭天地灵力,飞行遁逸几乎成为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像云悠然一般不会御气飞行的已是少数,从空着掉下来摔断腿的更是闻所未闻。
      云悠然告诫自己不要生气。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那冷言冷语并未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修行途中挫折在所难免,一时不慎伤了腿是我学艺不精。”说着云悠然又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要是我能像师兄一般身体健康就好了,应当早就能修到金丹了吧。”
      “你......”被戳到痛处的惊鸿指着云悠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狠狠转过身去背对着云悠然,不想和她说话。
      云悠然勾了勾嘴角。
      小样还挺嫩的,不如以前在职场上的那些人精,说两句就生气了。
      云悠然没管他,自顾自的继续抄门规,不知不觉已经抄写了一大半了呢。
      “哼......”
      不知又是什么时候,惊鸿又是一声冷哼,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云悠然莫名其妙,走就走了怎么还哼一下,难道这是他说再见的特殊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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