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泽呀》越上清歌

13、白工菱

　　镜头一：蛇池石碑
　　小泽没想到白寻会把他一个人推出来。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不能见死不救。
　　看来当务之急，除了救出被绑走的香香，找到走散的阿善，还有把白寻从地牢里救出来。

　　小泽站起身，仔细观察着周围建筑格局的变化。此身处于境中。操控着机关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境师。
　　“阿善！阿善！”小泽边在楼阁中跑边喊。
　　“泽哥！我在这里！”

　　突然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小泽抬头一看，阿善居然站在天花板上。一面移动的墙要再次分开他们，小泽一个快跑助力跳了过去。
　　没想到一跨进阿善所在的那个屋子，小泽就被天花板吸过去了。倒挂在天花板上。
　　阿善说：“泽哥，好难分清这里的上下左右啊。这是什么机关啊，泽哥？”
　　小泽：“这不是机关。这是一个境。从踏进那扇楼阁的门开始，我们就被卷入境里了。这是一位很厉害的境师开的境。”

　　阿善道：“泽哥，我、我找到香香姐了，你跟我来。”
　　两人摸着身后的木墙走，小心翼翼地跳入下一个房间。然后穿过了一扇圆形木窗，下了一段曲折的木制台阶。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中间有一块木桩，木桩上绑着被蒙着眼睛和嘴巴的香香。

　　小泽正要走过去给香香松绑，阿善拉住他提醒道：“泽哥，水里有、有好多白蛇。”
　　他这么一说，小泽低头看去，水池里有一大群白蛇，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两个人看。它们的眼睛是红色的。但与之前看到的石蛇不一样的是它们的瞳仁只有一个。
　　“一口气冲过去吧。”小泽说。
　　阿善：“好，你、你加油——啊，我不过去——”

　　小泽拉着阿善一口气从水池里的石阶上跑到了水池中间。两个人解开了绑着香香的绳子。
　　香香生气：“呼，你们动作好慢啊，本小姐的手脚都酸了。”
　　阿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怪泽哥，怪我，我、我怕蛇咬人，没、没敢过来。”
　　“放心，这些都很温和，对人很友好的，”香香走到水池边，把手伸进去，一条小白蛇缠上她的手亲昵，“你看多可爱，你来摸摸看，它皮肤老光滑老好了！”
　　一水池红眼白蛇游动身体聚集了过来。

　　阿善：……不了，谢谢。
　　小泽：“我们想办法早点出去吧。”
　　香香：“不急，这里有宝贝等着我们呢～”
　　小泽和阿善：“？”

　　“你们抬头，”香香指着天花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这个顶，可是一块完整的纪明石碑啊。”
　　小泽抬头看了一会，说：“这样看真费脖子，干嘛刻在上面？”
　　阿善说：“泽哥，是我们站在天花板上。”
　　香香：“在这里分不了上下左右。反重力空间境，你们听说过吗？”
　　阿善摇摇头。

　　小泽低头回想爷爷的教诲，说：“反重力空间境，是把敌人关在一个时刻变化的空间格局中，让其迷失方向，不断寻找出口，但永远离开不了境中空间的境术。”
　　阿善害怕地抱住脑袋：“那我们要困死在这里了吗？完蛋了……”
　　香香竖起一根指头点了点阿善的额头：“胆小鬼，有两个顶级的境师在这里呢！我们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你看，出去的办法就在我们头顶！”
　　小泽点点头：“没错，我们可以靠纪明石碑出去。在境师的境中，如果还存在一个实力更强悍的境的话就会导致境的坍塌。这块纪明石碑上面的咒文可以用来开一个境，两个境发生冲突开始坍塌时我们就有机会找到出口出去了。”

　　香香拍拍阿善的肩膀：“阿善，你听懂了吗？”
　　阿善：“……我好像没懂。”
　　香香：“简单来说，我们撞好运了！四舍五入，头顶就是出口！”
　　小泽在两人交谈时仔细看了一下石碑的内容。
　　这块石碑讲述的内容与大魔头白工深有关。小泽把大概内容讲述给了看不懂咒文的阿善听。

　　一百多年前，白工族神眼被盗走的事情落入到永生、夜神和北冥三族耳中。失去神眼的庇佑，白工族武力值大减。永生族为了解开长生、灵魂永存的难题；夜神族为了寻找尊奉的神兽、狐神踪迹；北冥为了踏出北冥必死或伤的诅咒，三族的力量联合起来，围剿了白工族人，迫使其先知告诉他们破解之法。但正值白工族先知行将就木，新的继承人即将接迎白工家族家主神。先知失去了预言未来的四瞳之眼之力。
　　在白工族和永生、夜神、北冥三家混战时，白工深和其妹白工菱逃离了白工境。
　　在先知濒死前，预知到白工深和白工菱会在路上遭遇危险，便向路行此地的游士请求帮助，拜托他将白工深和白工菱送到一个地方。
　　那游士与先知同年同生，也是行将就木，但他说道：“如果两个孩子落入永生族手中，会遭受永生族的折磨。我东方见不得这种苦难发生。”
　　在白工深和白工菱逃亡路上，被永生族发现。危急之下，游士及时出现救下了两个小孩，并将他们带去了一座山中的老婆婆家中，让其照看二人直至白工族人前来。
　　三年后，老婆婆病故。白工深和白工菱下山，在村子与村子间流浪。
　　有一天，两人路途一个村中，在村子里的破草屋里住下休息。深夜中白工菱被人捉走，不知行踪。白工深寻找其妹，最后在一户人家中得知所用药引子是其妹的心脏，顿感崩溃。咒石在此时出现，白工深屠杀尽全村人，离开了那里。
　　当永生族人赶到此地时，已然是尸横遍野，村中空无一人。
　　至此咒神诞生。

　　香香叹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小孩不要离家出走，外面太危险了！”
　　阿善问：“为什么他们要离开家呢？”
　　小泽说：“细节得入境才能调查清楚。只不过，上次就是因为白工深的咒力太强导致境的坍塌，这次我们可要小心。”
　　香香和阿善“嗯”了一声，点点头。
　　小泽在地上用金火画出境阵。
　　“开境！”

　　一时，水池里的白蛇数量剧增。它们向着小泽三人游过来，爬上他们的身体，把他们淹没在蛇海中。
　　“你开个境怎么这样开啊！！！”香香边怒边无助地被蛇海吞没。
　　小泽：“这样不好吗？多拉风！”
　　阿善脸色苍白：我感觉很不好。

　　镜头二：朵朵琪琪贝贝是好朋友～
　　三人眼前一片漆黑，再明亮时，发觉身处一间木屋内。屋中的装潢和楼阁里的一样。屋内灯光有些昏暗。没有开灯。
　　香香感觉浑身不得劲，移动起来笨手笨脚的，一低头，惊叫了一声。
　　“你是半吊子境师吧！”香香要气死了，自己居然附身到了一个又矮又丑的小木偶身上，“下次再也不指望你开境了！！”
　　也成木偶人的小泽和阿善一小步一小步费劲地往香香那里凑。最后，三个小木偶背靠墙，站在柜子上贴贴靠着。场面一度温馨。
　　好吧。只是想揍人的香香施展不了拳脚。木头手脚都好短。
　　小泽不好意思笑笑：“意外，意外。”

　　香香：“要是发生危险，你指望我们用这两只短短的木头脚逃命吗！”
　　阿善拍拍香香的后背：“香香姐，等会再生气吧，有人来了。”
　　外头“哒哒哒”一声小跑声，然后进来了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有着一双又大又圆清澈的眼睛。她小跑到柜子前，踮起脚来把三个木偶人取下来抱在怀里。
　　“哥哥，朵朵琪琪贝贝我都装进包里了，”小女孩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比小女孩大不了几岁的小男孩，他点了点头，牵起小女孩的手就和她在楼阁里熟练地找到暗道，从暗道里逃离了楼阁。

　　小泽、香香和阿善三人在小女孩的挎包里挤来挤去，晃来晃去。
　　听他们一路上的对话，三人得知这个小男孩是小时候的白工深，小女孩是他的妹妹白工菱。
　　好不容易过了白工境的界碑，白工菱说：“哥哥，我跑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吧。”
　　白工深摇摇头：“不行，先知快要陨落了，家主神已经盯上我们了！我们必须离这里越远越好！不然明天，你的哥哥就可能不再是你的哥哥了！家主神会吃掉我们，取而代之！”
　　白工菱害怕了：“不！我不要哥哥被家主神吃掉！”
　　“来，”白工深蹲下身子，“我背你！我们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离这里远远的！”
　　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了多久。直到白工菱将三个木偶人从包里掏出来玩，小泽他们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
　　白工菱：“朵朵和琪琪是好朋友，握握手吧，琪琪原谅朵朵说你没有头发吧！”小泽被她硬拽着和香香碰碰手。
　　白工菱：“贝贝和琪琪也是好朋友，要好好相处呀！贴贴～”阿善和香香头互相“嘭嘭”磕了好几下。
　　白工菱：“好啦，大家不要吵架哦！盖好被子，我们四个一起睡觉吧！”
　　被挤来挤去一天了的小泽三人，现在靠着彼此贴贴躺成一排。

　　小泽：……朵朵？我？
　　香香：……本小姐秃了？！
　　阿善：……磕得我头好疼嘤。

　　夜晚凉，白工深给熟睡的白工菱盖了一层衣服，他看着白工菱的面庞说道：“小菱，在被家主神吃掉之前，哥哥发誓一定会带你去看一次海！”
　　第二天清晨，白工深摇醒了没睡好的白工菱，看她睡眼朦胧的样子，白工深帮她装好木偶人，背着她继续赶路。

　　“哥哥，我想吃鸡蛋羹。”
　　“你先睡，睡醒了就有了。”
　　白工菱睡醒了，两个人已经到了一个村子里。白工深用钱给白工菱买了一份鸡蛋羹吃。
　　白工菱把三个木偶人排排摆在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鸡蛋羹馋得饥肠辘辘的三人流口水。
　　阿善小声问：“泽哥，香香姐，我们是木头，怎么也会饿、饿肚子？”
　　香香跟一句：“是啊，除了不会肚子叫，饿得掏心窝子感受全都有。木头吃什么？吃虫吗？”
　　小泽淡定：“心理作用。心饱自然不饿。”
　　三个人流着口水眼巴巴望着墙上的菜单。

　　小泽：我想吃鲜虾馄饨。
　　香香：我想喝胡辣汤。
　　阿善：我全都想塞肚里。
　　吃完饭付完钱，两个人继续上路。

　　香香在包里晃好几天了，忍不住发问：“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啊？没有境牌，他们这不是一直在白工境里转圈圈嘛！”
　　小泽问：“境牌是什么？”
　　香香：“宅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我要从南宫境到你东方境来，我就需要东方境的境牌，或者身边有一个东方境的人给我引路，我才能找到东方境的！这个境牌呢，就相当于是指路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腰上的玉佩吗？一块是你的，一块是我的。你那个的玉佩就是东方境的境牌，你爷爷怕你迷路回不了家吧。”
　　阿善问：“他们离开不了白工境的话，他们还能看见海吗？”
　　香香摇摇头：“他们不可能看见海。全境领域内，只有锦官城才有海。而去锦官城的路，十万八千里！”
　　小泽：“你知道的好多。”
　　香香“哼”了一声：“本小姐游走江湖那么多年，这些都是小意思～”
　　正说着，一阵乱晃，把香香从包里甩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香香：……一嘴土。

　　她扭动着身子翻个面，在她的视角下，周围站着一群戴着獠牙恶鬼面具的巨人。这些是永生族人，看来石碑上记载的都是真实的——白工深和白工菱会在路上遭遇危险，那么东方族的游士会出现救下二人。
　　传闻东方境内东方境师上下几百人全部被大魔头白工深杀死。东方境师的境术唯留一位外门子弟继承着，他就是小泽的爷爷境宗道长。但境宗道长所学不全，东方族一些境术也因此失传，已经成为历史。
　　而这位东方游士，就是灭族之灾降临之前还活着的东方境师！
　　东方族人遇济弱扶危之事必倾注全力相助。

　　“哥哥……”白工菱害怕地躲在白工深的身后。
　　白工深咬牙切齿：“你们要找的家主神是我，不要伤害我妹妹！”
　　永生族人摇摇头：“都带走！一个都不能留！”
　　危险关头，一声“凌云”，一道金光从永生族人间穿过。刹那间，戴着獠牙恶鬼面具的众人倒下。
　　香香被白工菱从地上捡起来，在半空中她细看，这些倒下的人身上插着一把正慢慢化为碎片消散于空中的光剑。
　　“你们没事吧。”游士说。
　　香香望过去，这游士竟长着和小泽一模一样的脸！
　　香香：但是比小泽高！小泽个矮冬瓜！
　　游士说：“在下东方泽。是东方境的境师。你们不用害怕我。永生、夜神和北冥三家追杀你们，先知拜托我将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白工深怒吼：“我们绝不会跟你回去！”
　　东方泽点点头：“抱歉了。”
　　一个麻利的动作拎起两个小孩，御剑飞行。
　　“哇啊啊啊——”白工深乱晃着四肢乱叫着。
　　“叔叔，我害怕……”白工菱说。
　　东方泽让白工深和白工深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会功夫，三人来到了一个住在山上的老婆婆家。
　　东方泽将两个小孩交给白工族长辈就告辞离开了。

　　老婆婆年事已高，面容苍老行动不便，但和蔼可亲、面带笑容。她给两个孩子准备了睡觉的房间，换洗的衣服，洗澡的热水，和热腾腾的食物。
　　白工菱将小泽三个摆在了窗台上。
　　阿善问：“我们不会要这样立着被晾三年吧……”
　　香香没好气道：“你问小泽！”
　　小泽说：“风吹日晒，有一天我们三个终会变得圆滑，成一个球。”
　　香香：“都碎成渣了，还球！”
　　阿善：“好可怕啊……我、我不想变成球，也不想碎成渣。”
　　说着说着，三人叹气，落下有苦难言的眼泪。
　　“不对啊，”小泽突然想到，“我们开的是石碑的境，这三年来的经过石碑也没写啊。就是一片空白。”

　　阿善：“那光阴……转瞬即逝？”
　　香香：“是我们转瞬即逝。”
　　第二天，太阳的光辉照在三人身上，果然如香香所说的，三个木偶人发生了变化：小泽的木偶人缺了个腿，香香的木偶人头换成了方块头，阿善的木偶人的头被涂成了绿色。
　　小泽道：“乐观点想，咱们之间的识别度更高了呢。方大头香香，绿头阿善，独腿我。”
　　香香阴森森地笑道：“也不想想是谁造成的！等出去了本小姐也让你变成独腿～”
　　阿善默默念了一句“方大头”，笑出了声。

　　“哥哥，我的木偶人在说话哎。”白工菱凑出脑袋。

　　小泽香香阿善一头冷汗：……没有的事儿，别丢下我们三。
　　白工深给她装好喝水的水杯，放进她的挎包里：“奶奶的丧守完了，我们也该下山了。”
　　白工菱低低地回了一句：“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