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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所谓的“治疗”与“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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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会流血,是月经。徐微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是因为班里的周琪琪,周琪琪是一个胖胖的女孩,又高又胖,和徐微干扁的身材完全不一样,周琪琪已经发育的十分完全了,前凸后翘的。
“看,凳子上有血,周琪琪的,她身上还有一股味。”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我们那一片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周琪琪还没走出教室门。扭过头对李志说:“李志,你完了,看完回来怎么打你。”周琪琪的同桌——李志是一个憨憨的男生,每天生活在,周琪琪的爆打下。我们都习以为常了。不过,徐微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专门找打呢?
后来徐微发现胸总是胀胀的,疼疼的,她知道她也开始发育了,星期天,她回家告诉了姐姐。姐姐说往后就要穿小背心了。徐妍又带徐微去买了很少女的小背心。
徐微有一个发小,李雪樱,只比她大半岁,但是,上学早,比徐微高一级。徐微住校以后,每回星期天都来找她玩。她们无话不谈,基本上没有秘密,聊着各种事情,少女之间的话题,也会有对身体的探索,她们述说着身体的变化和各种道听途说的歪理邪说。
突然有一天,一个很普通的早上,徐微正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一个奇怪的触感让徐微清醒了,但她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一只手伸进了少女的内裤里,抚摸着,摩擦着,徐微一动也不敢动,她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她知道这是父亲的手,她不敢睁眼,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很害怕,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这是在检查身体发育的情况,但是,为什么要摸尿尿的地方呢?那有什么好摸的?徐微正安慰着自己,突然一阵刺痛,徐微忍不住,还是动了一下。就这一下,那只手收了出去,徐微翻了个身。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门外摩托车的声音响了起来,爸爸上班去了,徐微睁开了眼,再也不敢闭上,我害怕地团成一团,蜷缩在床脚,徐微现在住的屋子是妈妈离开前的屋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心里问问妈妈,但始终没有任何回应。白天的时候,她给姐姐提了一嘴,姐姐没说什么,只说晚上睡觉要穿上衣服睡,把自己包严实。
徐微很害怕,但又不知道该给谁讲,她把这件事藏进了心里,封印起来。但是,她又很好奇,那是在做什么检查,每个女孩都要做吗?但她不敢问,她害怕自己是特殊的一个,她不知道被“检查”了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觉得不应该讲,应该是不好的事。徐微和爸爸、弟弟睡在一个大屋里,中间有一道没有门的隔断,徐微睡在隔壁,之后每天晚上徐微都特地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但这又怎么能阻止那只手呢?每次“检查”,徐微都知道。有时候徐微提前知道会“检查”,把被子压得死死的,幸免了。有时候感知迟了,已经伸进去了,徐微阻止不了,也不敢拒绝。只能默默忍受,一次又一次。到现在,徐微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后来,爸爸搬离了那间屋子。徐微九岁那一年,爷爷也去世了,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徐微还是很喜欢这个爷爷的,爷爷以前当过兵,爷爷会给徐微唱军歌,讲红军的故事,徐微最喜欢听了。
爷爷也死了,妈妈也死了,两年里六口之家变成了四口之家。这个家里最疼我的人都走了,都不要我了。徐微很少先这些,因为每次想到都不知道怎么办,她很迷茫,她的哭泣没有人能听见,再也不会有人哄她了。
又过了几年,徐微的初潮是在六年级来的,那个时候班里已经有很多女孩来过了,徐微知道是月经来了,但毕竟是第一次,难免有点紧张,慌了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后来朋友看到她裤子上的血迹,问了她一句,徐微哭了,可能是害怕,或者是不知所措。朋友带她处理了一下,教她使用卫生巾。
徐微哭的样子被同桌看到了,徐微的同桌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学习好,字写的特别好看,听说她妈妈是学校的老师,爸爸也很厉害,文化水平都很高,徐微的同桌带徐微去了她们住的地方——教师宿舍,给了徐微好几片卫生巾,徐微那个时候第一次感受到没有妈妈的苦楚,原来妈妈是会提前备下卫生巾,会提前讲生理知识的。
初潮很快就过去了,第二次来都是半年以后的事了。徐微就没当回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又是一年暑假,天很热,爸爸在空调屋又放了一张床,晚上她们在一块睡,徐微和姐姐睡一张床,这让徐微放心了不少。
可并不是每次都是这么顺利的,就那么偶尔几次睡在了外面,那只手就又出现了。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女孩的胸鼓了起来。胸长的大不好,很奇怪,她们都是平平的。青春期最害怕别人的议论,徐微每次都是含着胸,慢慢的,她就有点驼背了。姐姐每次看见总要让她挺直背,徐微特别不喜欢听,但每次都照做。
那个时候都说穿内衣睡觉不好,徐微听了,晚上她就把内衣脱了睡,可这却给了那只手机会,隔着衣服揉捏,打转,徐微顿感不妙了,反应过来时,那只手已经抽离了,从此以后只要在空调屋里睡,徐微都穿着内衣睡,徐微以为这样就保护自己了。终究还是想简单了。这些秘密一直藏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每一年徐微都在寻找答案。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表面再怎么平静,若无其事,错的终究是错的。在未来的某一天徐微看到了“那只手”的罪名,但那时候的她固执地排斥这个词,不把自己与它联系在一起。真相往往是最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