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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米饭拌着糖分最好吃 ...

  •   银时觉得,如果遇见松阳是他人生中一个重要转折点,让他的世界由黑白变成彩色,生活不再是单调乏味一眼望得到头的单航线,但命运总有那么多无奈和狭黠,跟赤鬼律扯上关系的那一刻,就像高速行驶的轿车踩上香蕉皮一样脱缰狂奔刹不住油门。

      在松阳威逼(武力)利诱(食物)下,银时和律乖乖地跟松阳回家。

      夕阳很漂亮,半轮黄澄澄的太阳把青年灰色长发染得暖洋洋的,轻薄虚浮的云雾仿佛掉进玫瑰色的染缸,把天空擦拭出道道深浅不一的红色。

      小银时趴在松阳的背上,松阳慢悠悠地走着,手里还提着银时的鞋子。

      如果银时那么点艺术细胞没有扼杀在生活的苟且里,他可能还会回想一下曾经乏善可成的日子,慨叹命运无常和苦尽甘来的辛醉。但是身为《银魂》男主角的他从集小BGM消失术和让人忍不住怒吐槽“禁止感动”的诡异特性于一身,总而言之就是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那么一个让人恨得爱得咬牙切齿的男人。

      “松阳。”

      眼前的青年微微侧头。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很久了。”

      松阳笑了笑,表示自己在听。

      银时一脸认真,

      “你给我的剑卡在背上撞到我的00了,一直在敲我的00啊,很痛啊!”

      ……

      咳咳,播放事故。

      好的我们倒带重来。

      ……

      松阳依旧背着小银时走在野草茂密生长的路上,红发的同学仿佛刚从动物园放出的猩猩,手脚并用地追着一只蝴蝶不见了踪影。

      为了松下私塾零丁稀少的几颗独苗苗,松阳赶在天黑之前把律拎了回家。

      被拎住后领的律同学狼狈得像只落水狗,浑身湿淋淋,张扬夺目的红发也耷耷拉拉的,裤脚沾上了腥臭的泥巴水,浑像刚从河里打捞起来。

      律被放下来后,对着银时就表演一个疯狂甩头,发丝群魔乱舞,活脱脱一只野狗,吓得银时忍不住跳脚:“喂,你这家伙是狗吗?!”

      律大概是听懂了“狗”这个字眼,停下甩头的动作,眼露凶光,喉咙发出威胁般咕噜咕噜的声音,爪子作攻击状,乍一看挺唬人。

      似是被律激起了求生本能,银时也回应一个威胁性的表情,手下意识攥紧寸步不离身的新刀,瞪着律亮起的眼珠子。

      空气仿佛就此凝滞,无形的硝烟弥漫,之前种种恩怨情仇涌上心头,眼看战争一触即发——

      “唔唔唔!”

      一块厚厚大大的毛巾盖在红毛同学脑袋上,未等他反应过来,松阳用撸狗的手法一顿大力揉搓,律矮小的身板跟着左摇右晃,脚步踉跄,惹得银时捧腹大笑。

      好不容易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的律同学,扯掉把他吸入眩晕漩涡的白色毛巾,一脸愤怒地呲着牙。

      “哎呀,你的虎牙还真可爱呢。不过以后不能对着同学呲牙哦。”

      松阳笑眯眯地摸了摸擦干后变得蓬松而手感极好的红毛,补充道:“等会我去借两个浴桶,你们俩好好洗个澡。”

      温暖的大手有规律地抚摸毛皮,律同学忍不住眯眯眼,仰着头,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银时抠着鼻屎小声嘀咕,

      “收养阿银的居然是个穷酸的大人吗,唔……为了以后能吃饱饭,看来要考虑把另一个小鬼偷偷丢掉了……”

      “咚!”

      “很痛啊!松阳!”

      松阳一脸纯良地笑,“不会哦,银时,我控制好了力道。”

      “你说的是把人敲进地里的力道吗?!”

      松阳蹲下来,看着银时,阴影挡住了他的视线,银时不由抬头,松阳灰绿色的眼睛倒映着银时小小的身影。

      他说:“同伴间的羁绊啊,可是世上最难斩断的铁链呢。”

      等到银时和律洗完澡后已经很晚了。

      朦胧的月亮挂在树梢头,村庄寂静地融入夜色。

      松阳洗干净沾了灰的厨具,兴致勃勃地要下厨喂饱两个还在发育的小孩,而银时在指责律又把头皮上的水甩在他干燥的衣服上,红毛少年表示一点也听不懂,满不在乎地吹口哨。

      “哐哐!咚咚咚!“

      厨房传来一些很不妙的声音,银时开始怀疑松阳在捣鼓一些可怕的东西。

      “喂,”银时撞了撞身旁律同学的手肘,窃窃私语道:

      “你说,松阳那家伙真的会做饭吗?”

      银时拈起桌子上细细的灰,满脸写着不信任,“这张桌子根本没用过吧!”

      “开饭咯!”

      伴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碰撞声,松阳灰头土脸但笑眯眯地端着一锅东西出来。

      (有点糟糕的味道……)

      一张柔和秀气的脸庞占满了视野,松阳的脸上写满了期待,还略有些羞涩。

      “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厨呢,银时,你们尝尝味道。”

      “喂……这家伙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话虽如此,早已被饥饿攻占的胃发来严重警告,导致银时一时被饥饿还是高兴等一些不知怎么称呼的东西冲昏了大脑,让他鬼使神差揭开盖子。

      嗯,看上去是粥,颜色正常,佐料……绿绿的,是青菜?还有一些黏成团的东西……估且是肉?

      看在卖相还算正常的份上,银时犹犹豫豫舀了一大勺米粥。

      甜腻到苦涩的味道仿佛在味蕾炸开,是很奇怪的口感,裹着米浆的肉是生涩难嚼的,可能是动物身上的筋吧,咬在嘴里烂不掉,只好顺着粥水咕咚咕咚涌向食道,甜滋滋的米粒糊好像粘住了嗓子眼,从舌尖到上腔都齁得令人难受。从鼻腔呼出的气都仿佛沾上了甜味。

      ……这是什么味道?

      银时不讨厌这个味道,不如说,他一下子就爱上了。于是大口大口喝完了米粥。

      虽然米是半生不熟的,肉也很难咬,但它们都浸透了一种让银时很喜欢的味道,他从未在干硬的沾着血的馒头上尝到过。

      胃里暖呼呼,四肢也逐渐热乎起来,银时甚至想再喝一碗。

      “啊呸!呸!”

      隔壁的律同学牛吸一大口米粥后像被烫到一样光速吐出来,火急火燎冲向屋角的盛水缸里大口啜饮,然后才顶着满脸水珠吐着舌头跑回来。他却是再饿也不碰那一碗粥了,反而从怀里掏出松阳用来诱拐他、还剩下的半个饼子小心翼翼地啃着。

      小银时一边吐槽律“喂喂喂这么浪费食物你乡下的哦噶桑可是会哭的呦”一边眼急手快抢走律的碗埋头苦吃。

      松阳若有所思,自己也舀了半碗。

      吃了一口后,松阳放下碗勺,微皱着眉,轻声说:“似乎……放错盐了啊……”

      松阳又看向吃得津津有味的银时,腮帮子鼓鼓囊囊,像只吃东西的小仓鼠。

      “银时,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呢。”

      银时从碗里抬起头,舔了舔嘴角沾上的米粒。

      “这个味道,叫甜?”

      松阳撑着脑袋,歪着头笑了笑。

      “对。这是一种叫‘糖’的食物独有的味道,听说吃糖会带来幸福感让人快乐。”

      “糖……”银时吧唧吧唧嘴,回味松阳说的“独特的味道”。

      “吃饱了,我很快乐,糖可以让我体会到每天吃饱饭的快乐。”

      小银时很认真地答道。

      松阳哑然失笑,温柔地说:“每个人对‘快乐’有不同的定义,对于银时来说,‘快乐’就是填饱肚子吗?”

      银时歪着头思考了一会。

      “我不喜欢饿肚子的感觉。有段时间那里的尸体变少了,我吃不到东西,肚子好像被火烧着,还有……”

      银时说到一半扭头盯着吃得正香的律。

      律满嘴都是油,他感受到银时的视线,不善地瞪回去,油乎乎的手快马加鞭把饼子塞嘴里,生怕银时抢食的样子。

      “这家伙突然冒出来抢我的【领地【】和食物,我每天都吃不饱。”

      银时满头黑线吐槽,抱负心突然涌上,坏笑着把鼻屎弹在律的身上。

      松阳突然露出了一种银时不懂的眼神。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摸了摸银时毛茸茸的头发。

      直到真正躺进暖烘烘的被窝,银时才算有了“活着”的实感。

      屋子里只有律轻轻的呼噜声。窗外的蝉鸣交织夏天的序章,天是乌蓝乌蓝的,太阳仍在浅眠。

      丝丝缕缕的清风摇晃树枝的婆娑声,噪耳的虫鸣,叽哩咕噜的呓语……

      一切都是那么鲜活而真实,仿佛一切都有了色彩,化作五彩斑斓的音符在他真空的耳廓里跳跃,不由分说闯进他的大脑。

      银时睁大眼睛,一根一根数屋顶的横梁。

      风很凉快,银时却有些热意。

      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张开手掌,一收,一放,一收,一放。

      身下是棉织物带来糙糙的触感,还有绣着花纹的凸起带来痒痒的感受。却比睡在冷冰冰的尸体上更暖和更轻柔。

      银时想了想,决定数松阳的头发。

      “松阳的头发一根,松阳的头发两根……”

      很快,浓浓的倦意浇灭了他莫名兴奋的燥热,他囫囵抢过律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的被子,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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