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丫头……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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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讣：丫头，不要怕。
丫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和绝望。
她乐观也是真乐观。
那是一种，命运与生死由不得已，从而不得不降低自己的期望值，将一无所有刻进骨子里，融进血液里，呼吸里的极致。
窦讣快哭了。
为这一瞬，实质化地哀悯绝望与孤独。
他们有着不同人生场景下，衍生的相似感触。
窦讣：丫头。那天我一觉醒来，掀开被子，看到我空空的下半身，那一瞬间，我已经死了。
窦讣：这一年，我浑浑噩噩，我乱发脾气，我不吃东西，我不洗澡，我还乱扔东西……
窦讣：丫头，这一年，我很痛苦，比死了还痛苦。都说时间能疗伤，时间不能，时间只是逼着我们接受这该死的设定。
窦讣：最可恨的是，要么接受，要么去死。
窦讣：我3岁弹钢琴，6岁拉小提琴，10岁被保送，20岁双硕士学位…到头来，我是个笑话！
窦讣：丫头，你离开游戏，你还是一个快乐的小丫头，好好读书未来无限。我呢？我还是一残疾！
窦讣：丫头……
郑丘丘：在的。
窦讣：哎……我本来想安慰你的。但是好像，好像我做了相反的事。
意识的一顿疯狂输出，让窦讣有一种压力宣泄的畅快感。
这些都是长久以来，压在他心头的脆弱不堪，一触即溃。
郑丘丘朝他走了两步过来，第一次抬起她那只手，拍了拍他。
郑丘丘：别担心，你这种自损八百的安慰方式，安慰到我了。
窦讣：真的？
郑丘丘：真的。
窦讣：那也行吧。
郑丘丘：你说得对。
郑丘丘：我现实中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却不一样，失去了七年之痒，失去了好兄弟，还失去了两条腿。
她的每一行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又一刀，划拉得窦讣血淋淋般沉默。
窦讣：大可不必说得那么详细的。
郑丘丘：我没谈过恋爱。
窦讣：你谈恋爱那叫早恋。
郑丘丘：不瞒你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窦讣盯着屏幕输入框，喜欢？此喜欢，非彼喜欢吧？
郑丘丘：可惜了，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三好生，我不能为了你，知法犯法。
窦讣愈加沉默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
喜欢他还跟犯法搭边了？
郑丘丘：我知道你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惜了……
的确不可能，这都差一轮不止，都没见过面，谈什么喜欢？充其量就是在这个末日游戏里的一种，互相依赖造成的错误好感罢了。
他非常理性而清醒。
窦讣：你要好好读书，恋爱什么的，等你成年了，都会有的。
郑丘丘：你做过吗？
窦讣：做？
郑丘丘：对，动词。
窦讣：？
窦讣：？？？
郑丘丘：这是一个开放的年代。
开放？
NND，16岁的丫头，什么都懂的吗？
窦讣眼珠都快从心里瞪出来了。
他逐字分析。然后，在这条挖得长长的隧道洞里，很想钻地洞去。
他得怎么说呢？
说实话吧丢人，不说实话吧对丫头这个年纪，很可能传递了不良思想。
在一经权衡，窦讣选择实话实说。
窦讣：我们是7年柏拉图式爱情的长跑。
郑丘丘：29年守身如玉不丢人。
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作为一个男人，窦讣倍感复杂。
窦讣：丫头，恋爱可以随便答应，这个事还是要慎重的。
郑丘丘：你谈过几个。
几个啊？就一个呗。
窦讣：我才29岁，只能一个七年。
郑丘丘挖开一侧的一个石头块，朝着洞口看了一眼，又默默地堵上。
郑丘丘：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她？
窦讣：不知道啊？要知道的话，能被绿？
窦讣：21岁的时候，她举着玫瑰花在机场跟我告白，我赶飞机，就定了关系。
郑丘丘：……
窦讣看着这一框的省略号，也不禁陷入深深反思。
现在想想那会，他对这段关系的确定，还真的是蛮随意的哦。
窦讣：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你这省略号，意味深长。
郑丘丘：我五年级的时候，有一走廊的男孩子在喊着我的名字，对我大喊喜欢我，我都没理哦～
窦讣：你想说我太随意了吗？
郑丘丘：不是吗？
窦讣：本来我还没往深处想，你这样一提，我发现了，我是个随便的男人。
郑丘丘：也罢，原谅你了。
原谅？
这丫头在说什么哎喂？
窦讣很想疯狂输入，却招架不住自己的心跳在不受控地加快。
不行不行。
他不能较真！
他的心里，摇头的拨浪鼓打得响。
思前想后，窦讣决意作罢，只当她玩笑话。
郑丘丘：有个可能性，我得跟你提前交代交代。
又来了又来了。
窦讣再次陷入一种不好的预感中。
郑丘丘：在那242402128的某一个矿洞里，我留了两副铠甲和铁剑。
窦讣：！
郑丘丘：如果他们拿到了，那我也没办法。
窦讣：！！
郑丘丘：你打再多感叹号也没用。
窦讣：为什么留铠甲在矿洞？
郑丘丘：本来吧，我是想，他们要是能早点发现的话，就可以早点过来结束了我，好让我早点儿结束这漫长而无尽的煎熬。
窦讣：！！！
这个臭丫头，还给自己培养boss啊？
窦讣：你为什么不早点带我去拿。
郑丘丘：这不是来不及了嘛。不过也存在一个可能性，他们在没找到铠甲之前，那个矿洞就崩了。
窦讣：现在就是赌咯？
郑丘丘：刺激不？
窦讣：……
这意味着，他们可能要在这个游戏的末世中，除了满屏的怪物，还得面对两个防御力，武力值都满级的两个boss？
窦讣：优秀！
活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碰见，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的。
还是俩！
郑丘丘：两个人聊天是私服，第三个人出现的时候，会多一道白色的框，那是公服。
窦讣：那我们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郑丘丘：对。你的坐标，我在找你的时候帮你关过。
窦讣：哈？在哪里关？我怎么都不知道。
郑丘丘：我是管理。是你进入这个游戏的这张地图的管理。
窦讣：？
这个丫头，到底是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郑丘丘：我没说过？
窦讣：你猜呢？
郑丘丘：啊～
窦讣：作为管理有什么特权？
涉及二人生死时刻，窦讣不免上心，看看能不能从已知的条件中为彼此再挖掘出更多有利的条件。
郑丘丘举着手中的面包。
郑丘丘：这游戏都快崩了，我这管理就剩了个头衔，不然我早把他们踢出去了。
窦讣学着她，开始原地转圈。
窦讣：既来之则安之，你得活着出去上学，我得活着去给我的七年之痒拉横幅。
郑丘丘挖出一个空格，往空格里扔石头块。
然后她把身上的面包，又扔了一大半给窦讣。
窦讣：咋说？
郑丘丘：赌一赌，我是管理，万一我死了没准可以循环，还不掉落。真碰上了，他们敢上来，你就给我躲一边。
窦讣：纳尼？
郑丘丘：当初我被他们砍死过几次，我都复活了，现在我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啦～
郑丘丘：我也不敢赌。
窦讣：那三个人围剿你，输得不冤。
郑丘丘：所以他们都不来找我呗～
窦讣恍然大悟。
原来和平的田园生活，是因为他们忌惮她的强大。
郑丘丘：你出去除了拉横幅，还想做什么？
窦讣认真地一番思索。
窦讣：我想做公益，帮助更多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窦讣：丫头，你让我意识到一点。
郑丘丘：怎么？
窦讣：在这游戏中，我尝试了退出几千次。几千次的失败，我心态快崩了，转念一想，你都还好好的，我有什么资格崩？
郑丘丘：迷途的少年找到了方向，便是真正的扬帆起航。
窦讣：丫头，有机会，我想在现实中见见你。
郑丘丘：哦～
小小隧道里，话题还未继续，郑丘丘挖开了一块石头，朝下看。
下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坑洞，类似隐藏在地面之下的悬崖峭壁，沟壑深深，黑不见底。
郑丘丘：你过来我旁边，挖一块，朝下看。
窦讣照做，接着他发现下面，有一块黄色的色斑。
窦讣：那是你插的火把吗？
郑丘丘：不是，是他们插的。
窦讣心头一惊。
窦讣：你预判了他们的动向？
郑丘丘：凑巧。
郑丘丘：这个坑洞，我留这里的面包，数量最多。当地图的板块缩小，他们是一定会来这的。地面有他们的痕迹，所以大概率是已经比我们早一步到了。
窦讣：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郑丘丘：我得带着你，在不被他们发现的情况下，绕过去。
输入完这一句，郑丘丘用石块将洞口堵住，掉头朝着一个方位往下挖。
郑丘丘：跟紧我。
郑丘丘：记得，白色的输入框跳出来后，你别回复。
郑丘丘：让他们活在猜测中。
窦讣：好。
向下，向下。
漫长看似没有尽头的隧道里，不断地向下。
就在窦讣有一种无尽无休的错觉时，界面上跳出了白色的输入框。
金士林：郑丘丘？
金士林：郑丘丘，是你，就出来吧，我们也算老朋友了。
心中预警大作，窦讣的心提到嗓子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丫头……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