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七年之期已到，女友跟人跑掉 ...
-
窦讣：游戏里，我一无所有。
郑丘丘举着铁剑，面朝着他。
马赛克的脸看久了，就顺眼了。
窦讣还觉得这兽皮给她穿着，下边儿带着小波浪儿，怪可爱。
窦讣：我看见你的小裙裙了。
郑丘丘低头。
窦讣：丫头，我已经失去两条腿了。但，我不能让你失去学业。
话语一发送，就没有撤回的可能。
举着剑的郑丘丘，低低头，抬抬头，绕着他走了一圈，就静止不动。
客观世界，任何事件的规律，本就讲究一个，无知者无畏，知情者同承。
遭遇变故的他，心思变得敏感而又易动容。那一秒的一个冲动，他都没仔细思量，这事件的脱口而出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这不该是丫头这个年纪背负的沉重，也无须为他分担。
深谙此理的窦讣，在感性之后，也恢复了成年人理性的深沉。
他也低低头，又抬头看看她马赛克的脸。
他们之间，此时此刻，不约而同，默契地沉默着。
5分钟后。
郑丘丘：没别的身体零件再失去了吧？
看似玩笑的一句，实则是在打破沉重。
窦讣心头一松。
窦讣：没有。
郑丘丘：行吧。
郑丘丘：看在你失去双腿的份上，就让你为我插上通向知识的翅膀吧。
窦讣笑了。
丫头的回复，让他没有失落。
窦讣如释重负。
窦讣：我们说好咯。
郑丘丘：你都穷得只剩钱了，我拿点面包跟你换换，有什么亏的。
丫头的确是将全部家当分了他一半。
仅剩的铁铠甲，也给他穿上了。
外面的天，已黑。
郑丘丘往二楼蹦去。
郑丘丘：天亮我们再出发～
言外之意，现在的她，躺着。
晚上出行，就是打怪。
窦讣去了二楼，从高处俯瞰，观测了下田埂之外的怪物数量，零零星星。
窦讣：最近的怪，挺少。
郑丘丘：每一个月的15号，天狼之夜，怪物最多。每年的特定时间，有一场怪物浪潮。
郑丘丘：算算，时间也快了～
窦讣：怪物浪潮？
郑丘丘：对～
郑丘丘：数不尽的怪物，密密麻麻如蝗虫，遮天蔽日，前仆后继。
窦讣代入了大军逼境的压迫感。
窦讣：丫头，你都是一个人抵抗？
郑丘丘：我可无敌咯～
对于她这种自我褒奖式的夸耀，窦讣感到可爱的同时，现在也会配合。
窦讣：是很无敌。
不管是从战斗力，还是心态。
丫头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平躺着，享受着‘休憩’时刻。
窦讣就搁一边儿站着，注视着她的这种‘持之以恒’。
但，等待的无聊，使他还是忍不住想扯点话题。
窦讣：你退不出这个游戏，现实中谁照顾你？
郑丘丘：我奶奶。
窦讣：那就好。
郑丘丘：你呢？
窦讣迟疑了下。
他该不该说实话？
他有保姆和管家……
郑丘丘：你比我幸福，因为你有钱。
敏锐的丫头，不好糊弄。
窦讣：恩，我的人生不适合卖惨。
有一说一，窦讣的人生在别人眼中，除了近况有点糟糕，几近完美。
郑丘丘：你身高多少？
窦讣：一米七八。
郑丘丘：该死，现在你自由了，想多高就多高了。
窦讣心中一悦，笑。
他双腿残疾这件事儿，换一个视角，一念天堂。
与此同时，现实中。
窦讣的手被他赶赴而来的母亲，紧紧握着。
“孩子，别怕，爸爸妈妈来了……”
在游戏中，本来要出门的窦讣，原地站立，感受着身体的真实触感，以及听觉带来的温暖字句，鼻子发酸。
自车祸后，他这一年都对自己的父母闭门不见。
现在出事了，父母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
“孩子，不哭，不怕。爸爸妈妈知道你听得到我们说的话，别怕……”
窦讣的母亲，温柔地擦拭着他眼角滑落的泪。并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试图用这种触感安抚‘植物人’儿子。
现在的他，意识是被困在游戏中。可感知，还是能对现实中的一切做出反馈。
就比如，他滑落眼角的泪。
他的母亲，抚摸着他的额头。用丝帕拧了水，擦拭着他的脸，甚至给他擦上了香香……
游戏中的天，亮了，又暗了。
郑丘丘没打扰他，似是知道他在做什么，用土块将他包住。
夜晚到了，她闲来无事就出去清清怪，清得差不多了就回来，自顾自躺在床上。
白天，就去收一波小麦，再播种一批。
如此，循环3天。
窦讣的意识回到游戏中。
他发现自己被土块包围住。
他破土而出。
窦讣：我爸妈来了。
郑丘丘：你哭了没？
这……
窦讣：哭了。
郑丘丘：我也哭过。
窦讣：我车祸后，我对我父母的态度很恶劣，很差劲。
回忆种种，窦讣难过懊悔。
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到最亲最爱的人身上，就是错。
郑丘丘：不介意的话，展开说说。
窦讣：命运这个关窗小能手，应该是看我前面29年顺风顺水不顺眼了。
郑丘丘：哎嘿嘿～
郑丘丘：我很久没八卦了～
郑丘丘：你不介意，我八卦八卦你吧？
窦讣：你都这样说了，我能介意吗？
郑丘丘：不能吧？
窦讣知道，丫头本意是关心他的。
他们也算半个生死之交。
因此，他并不介意提一提自己这些肮脏事儿。
窦讣：跟我谈了七年的女朋友，跟我最好的哥们搞在了一起。
郑丘丘：哇哦～
窦讣：容我再细说。
窦讣：他们被我当场抓包，由于画面过于刺激，我一下子恶心地反胃，好几天吃不下饭。后面，想着去买点酒，安抚一下受伤的心灵。哪知道，有个喝多了的醉驾，把我当靶子了。
窦讣：我双腿跑不过人家的车，就被撞飞，飞上了绿化带，摔在了xx市的标志建筑物上……
郑丘丘：你这腿？
窦讣：我一觉醒来，没了。
郑丘丘：哦……！
窦讣：哎，最让我生气的倒不是腿没了。
窦讣：是那个xx市的标志建筑物清洗费，还得我出。因为那上面，是我的血。以及那个绿化带的修复费……
输入框空白了短暂的三十秒。
郑丘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窦讣：……
仔细想想，那么一个从头到尾透着倒霉气的事儿，换作别人讲，他表面不哈哈，心里也哈哈吧？
丫头怪直接的嘞。
实诚！
窦讣自我心理一顿安抚。
郑丘丘：真是，太惨太惨了！
窦讣：我知道。
郑丘丘：你被绿，还付出了代价，你这真的是，我该说点什么来安抚你呢？
窦讣：大可不必。
既然能跟丫头一吐为快，还不掺和个人的情绪去渲染吐槽，只客观地还原事件。窦讣心里，已经放下了七七八八。
窦讣：由不得我，生死随命。
郑丘丘：这件事过去多久了？
窦讣：我装了假肢，过去大概一年多了吧。
郑丘丘：那你的双腿，是会发光的吗？那种，外骨骼的？
窦讣沉思。
郑丘丘：你打算给自己设定多高？一米八还是一米九？
窦讣二次沉思。
窦讣：等我退出游戏，我考虑一下。
郑丘丘：好的呀～
和丫头交流，他轻松乐观……
毕竟，他大了她一轮的年纪，不应该给她传递悲观而失意的价值观！
窦讣：我这一年多里，就窝在家，不见任何人。
郑丘丘：错的又不是你，你为什么要闭门思过呢？
丫头的问题……
窦讣梗住了。
他没有仔细去想过错不错。
他只是心情不好。
他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怨念什么，郁烦什么，狂躁什么……
他只是迷失在这事件中，像个无头苍蝇，只能乱撞……
丫头用一个‘闭门思过’，半调侃着他，顺道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郑丘丘：我们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也永远无法改变命运的不公。
郑丘丘：我们啊～
郑丘丘：只是芸芸众生渺小的一份子，随遇而安是宿命，安而不只是我们被命运摁住了脑袋，不甘心地甩尾……
这些个大道理，让这个丫头用得炉火纯青。
窦讣：丫头。
窦讣：你这样我们很容易聊不下去的。
窦讣：要是退不出这游戏，我这不就是，不但被命运摁了脑袋，我奋力甩尾，我还甩断了尾？
话虽如此，自我嘲讽。
窦讣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郑丘丘：嘿嘿～
郑丘丘：好了，现在你来说说，你闭门思过的这一年，你的七年之痒跟你的好哥们怎么样了？
窦讣：……
窦讣：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高手呀。
提到这事的后续。
气啊！
闭门思过的这一年，窦讣除了承受痛失双腿，还要接受这对狗男女订婚请帖送上门的羞辱！
被自己好哥们偷了家，端了窝。
还被在家门口撒了尿！
这是耻辱值和羞辱值，叠加，加满。
窦讣：我改主意了。
郑丘丘：什么？
窦讣：如果我能顺利退出游戏的话，我要去参加他们的结婚，随一个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大红包。
窦讣：再买两架私人飞机，在他们结婚的当天拉九条横幅标语，祝福我的七年之痒跟我的好哥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郑丘丘：阔气！
这样一想，一定。
窦讣发现，自己竟然隐隐期待，新视角下的世界与生活。
他跃跃欲试，在心里摩肩接踵……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七年之期已到，女友跟人跑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