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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摆烂呗!大不了,腐烂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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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丘丘:是啊~
得到意料之中的结果,倒也不算意外。不过窦讣的脑子里,还是噼里啪啦一阵地崩溃。
郑丘丘:对哦?你家里人在你身边吗?
郑丘丘:跟你说呦,只要我们没能离开这个游戏哦~
郑丘丘:我们的身体就会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类似植物人耶~
郑丘丘:需要家人照顾哦~
丫头显然是在雪上加霜。
因为她的表达里还有语气词,生怕窦讣感受不到她的情绪。
窦讣:……
窦讣:所以,你的~,是?
郑丘丘:哎嘿~
郑丘丘:你知道的,万一你没人照顾,身体会腐烂的啦~
郑丘丘:我想将这个事,表达的可爱一丢丢。
窦讣:好了,别说了,我快崩了……
体贴的郑丘丘,真的没再内容输入。
天一亮。
行动力大于表达力的郑丘丘,跳上坑洞,狂奔的速度显然比昨天更快。
这可苦了心态乱七八糟的窦讣。
无论如何,事已至此。
他改变不了半个小时之前,自己虎头巴脑,进入游戏的客观事实。
也改变不了现在,倒霉悲催,退不了游戏的真实情况。
啊……
接受呗!
摆烂呗!
大不了,腐烂呗!
他的心态,怎么能输给一个16岁的丫头?!
前边儿的郑丘丘,一路狂奔,一路一句话也没有。
窦讣紧跟不舍,一路狂奔在不同的色块里,心理愈渐麻木。
天上蓝色的背景图里,‘尽职尽责’的方块太阳,朝着西偏。
窦讣:我们能赶得到吗?
郑丘丘:能!
郑丘丘:我不能离家太久。
窦讣:恩,好。
为什么?
难道这个游戏,还有别人?
窦讣没问。
他等着时机到了,丫头该说时,就会说。
翻过一个小山丘的空儿,天上已经换了幕布。
而他视野里,也不再是界限不明的色斑。
一块块人工痕迹的色块切进他的视野,看得他心头一喜。
金黄色的麦子,方方正正的一大片。
天地之间的光线虽说早早昏暗了下去,田埂周围却插满了火把,映照出璀璨金黄般的生机。
心境,豁然一振。
郑丘丘朝着栅栏处,拉开门,然后站定正对着他。
郑丘丘:那个山洞,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窦讣:一路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点水果什么的,以后我给你补上。
郑丘丘:哈哈~
进入栅栏,窦讣大方地观赏起这一片田埂。
田埂很大很大,上面统一都种植了麦子,麦子的四周环绕着一条挖出来的水渠。
一条石头铺的小路,两侧插满火把,一路向前引进,直到山洞的跟前——一个以山为载体,为中心辐射的家园。
窦讣抬头。
目测,两层。
因为第二层有窗户。
而身处一楼的他们,由郑丘丘打开了第一道门,带他进入。
这是在进入内室之前,封闭圈起来的一个小院子。小院子开着两扇窗,方便观察外面的动静。
还有几个窦讣不了解的工具台。
郑丘丘没有解释,也没有说明功能,直接带着他打开第二道门。
一楼的内室,更像是仓库。有几个大箱子,和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
郑丘丘非常大方地就带着他爬上了二楼。
二楼,就是一张床正靠在窗户边。
从高处全面地俯瞰田埂,从而达到侦查。
床头,就一个小箱子。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郑丘丘: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窦讣:丫头,你这心态,我得跟你学学。
郑丘丘没回应他,而是拿出了一堆又一堆的面包扔给了他。
打开自己的储物格,数一数,60 X 10 = 600个面包。
窦讣:阔绰啊!
郑丘丘拿起一个面包啃。
窦讣:你饥饿值掉了?
郑丘丘:刚才出门太急,就带了一个面包。
什么?
唯一的,就一个?
是他吃掉的那一个吗?
这让吃掉了仅有那个面包的窦讣,猝不及防,从头到脚,难以言喻!
郑丘丘:再不赶着回来,我就要嘎了好嘛~
嘶!
嘶——
心头一阵阵涟漪,窦讣霎时分辨不了,是来自生理的温热,还是心理。
窦讣:你这丫头……
窦讣:自我牺牲意识怎么那么重?
游戏里三天,现实中半个小时,冲击连连。
整得窦讣心头那种难以具象描述的复杂滋味,混乱做成了一团。
他都不知道,是该愧疚呢,还是自责呢,或是感动……
郑丘丘: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把面包给我的呀~
瞧瞧这话说得,很难不叫人认同呀。
窦讣看着那叫一个受用,紧接着,后知后觉……
等等,丫头是在给他戴高帽吗?
窦讣:为什么不好好造个房子呢?
郑丘丘:瞧你说的,我能做什么呢?
郑丘丘:这个游戏,很多东西造不出来了。
郑丘丘:正常来说,树上是能掉果子,水里能钓鱼的,田里能种出各种食物。但现在树就是树,田里只能种小麦,小麦只能做面包。
郑丘丘:很多矿也不能开采,开采了也无法合成。所以这把铁剑,目前是我手里唯一的一把,我不能给你。
原来如此……
窦讣意识到自己错怪她了,想到自己那会儿还理直气壮地认为她得给自己一把……
自惭形秽!
郑丘丘:哦,对了,不要探险,我们没有探险的资本,也没有那个实力。
郑丘丘:这个世界,天一黑基本上都是怪。
郑丘丘:一开始,我睡觉的时候,夜晚是能快速过去的。但后面又不行了,床就是一个摆设,这意味着,夜晚,我们只能熬过去或者出去,刷刷怪咯~
窦讣:无法合成……
郑丘丘:对呀~
郑丘丘:谁让这游戏还在崩溃呢~
窦讣:什么?这游戏还在崩溃?
郑丘丘:啊,对。我没说?
窦讣:……
窦讣:你没有。
郑丘丘:这样啊~
窦讣:……
崩溃不可怕,可怕的是崩溃的代价。
窦讣:一旦我们没在这游戏彻底崩溃之前安全退出,我们就有三千万分之一脑死亡?
郑丘丘:可能哦~
三千万分之一!
谁敢赌?
万一他就是那个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呢?
窦讣:……行,现在是我要崩溃了。
郑丘丘动作一顿,马赛克的脸面向他。
郑丘丘:别怕。
恩?
窦讣盯着框。
重燃希望之火。
难道她有破解之法?
郑丘丘:你要知道。
郑丘丘:现在的我们,不会孤单地死去,我们有彼此陪葬啦。
窦讣:……
丫头用的甚至不是陪伴,而是陪葬……?!
这是什么地狱级的冷笑话?
一点也不好笑好吗?
窗外,夜晚的狂欢开始。
窦讣离开现实世界的第三十八分。
怪物在暗处,嘶哑怪叫,为游戏增加背调。
在二楼的窦讣,往窗外眺看。
窗外,群魔乱舞。
室内,郑丘丘平躺在床上,一副无心恋战,我已归西的状态。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此起彼伏的碰撞声,叫喊声,挠得窦讣心里开始发慌。
数量,似乎在倍增啊。
之前在室外地洞里,也不见得那么吵嚷呀。
怎么隔着一个田埂的距离,还这般吵闹?
窦讣也不闲着,在又一轮退出,还是被那熟悉的红色感叹号拍回面门后,他深吸一口气。
退不出去就退不出去吧,起码他外头还有几百只怪物在叫嚣,热闹着呢。
比,静悄悄的,暗无天日,一潭死水的,要好吧?
窦讣给自己做心理功课。
郑丘丘从床上翻身下来。
一个切换,她右手持着银光闪闪的剑。
郑丘丘:今晚十五,月圆之夜,怪物会比平日多。
郑丘丘:吵得我也没法休息,我先去清一波,你在家等着我~
输入框冒出两行字,窦讣端着一把剑,撇下了窦讣就直奔门外。
窦讣透过窗往外看她的行动轨迹。
看她马赛克的身影一蹦一跶在田埂的尽头,手起刀落,怪物嗷嗷呜叫,宛若一个麦田守卫者。
他安心了。
退不出游戏的话,他还不如多想想自己能做点什么呢。
光让人家一个16岁的丫头,在外面孤军奋战,这不是他的作风。
窦讣往一楼走去。
因为郑丘丘不在家,他也没有主动去打开箱子看过。
他扒开门,接着打开院子的门,往麦田里走。
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做。
他看着站在栅栏里面的郑丘丘,举着剑,拾掇得那些怪物叫大快朵颐。
郑丘丘回身,马赛克的脸看了他一眼。
郑丘丘:幽灵到处溜达的,你小心点。
什么?
幽灵?
还有幽灵?
窦讣环顾四面八方,忽得!
他的西南39度方向,有一只是他身高两倍长,通体乌漆墨黑,长手长脚的玩意儿,又大又圆的瞳孔,幽深深盯着他们的山洞。
窦讣:看见幽灵会怎么样?
郑丘丘:别跟他对视。
窦讣:额……会怎么样?
不等郑丘丘输入,窦讣知道会怎么样了。
会被打呗!
窦讣的视野,是乌漆墨黑中带着星光点点。
乌漆墨黑很好理解,他被高大的幽灵笼罩了。星光点点是幽灵手持石块,朝着他的脑门直拍,拍出来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郑丘丘站在幽灵的身后,举着剑,劈散了幽灵时,那一道银白的弧光,明亮了窦讣的心境。
郑丘丘:现在知道了吧?
窦讣:一闪一闪亮晶晶。
他的心里,甚至唱上了。
大悲之极便是乐。
说的,就是这会儿窦讣的真情实感……
他已经没脸可以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