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我会偶尔缅怀他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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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丘丘：我们说话，你们谁插嘴，我先送谁走。
金士林：木珑，你给我闭嘴。他们两个说话，你插什么话？你要那么喜欢插，你去插怪。
木珑：知道了知道了。
从山顶修了栅栏跳到田埂上的窦讣，注视着远处栅栏边的郑丘丘，再跃过他们看游戏边界尽头黑色轮廓，视野越沉，心头亦是。
郑丘丘侧着身子，举着剑，似乎在看他。
郑丘丘：开始了。
身处游戏。
正如丫头所言。
他没有不选择的权力。
血月妖冶，由内到外发红。
乌黑的云，凝成一块块浓郁。
被射成了刺猬的窦讣，修好栅栏的空隙，站在高处看一眼底下的绵绵无绝，心口发紧。
木珑：太憋屈了！
木珑与金士林，几次在濒临死亡的边缘，被掐准时机的郑丘丘出手相助。
木珑：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
眼瞅着自己的饥饿值，生命值一格格下降。他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再配上游戏里的暗沉且压抑的视野，与源源不断前仆后继的怪物。
他心头，惊慌，恐惧，绝望……
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都没有头！
头的尽头，还是死亡！
木珑崩溃欲绝，对栅栏里的郑丘丘无计可施。
木珑无可奈何，尊严被反复碾碎，抽打在他脸上。为了活下去，他一次次接受郑丘丘面包的投喂，屈辱残喘做她的炮灰……
他的意识，陷进循循环环，循循环环的绝地。
10年的意识囚禁！意识清醒感受着身体被焚烧，殆尽！都没击垮他，唯有此刻，木珑心态崩了。
郑丘丘：当真？
简短的2个字，尤其是最后那个问号，如敲在他们二人的头上的一记闷棍。
窦讣看着，心里笑出了声。
这丫头！真会说！
木珑：我开玩笑的。
金士林：你说你多个嘴干嘛？这妮子你以为就十来岁，好戏弄吗？
郑丘丘：你要是想死，你早死了，犯不着在我这里求我给你痛快。
丫头的嘴皮子，一针见血，一招致命。
郑丘丘：你们但凡有机会能砍死我，早对我动手了。用不着在这里跟我惺惺作态。
郑丘丘：我这人见不得演，我会当真。
郑丘丘：真要一心求死，我当场助人为乐。
一顿输出，不知道二人脑袋冷静了没？这丫头，是那种手起刀落，话都不见得落地的狠人呀！
这些日子的接触，窦讣心里门清。
丫头极少暴露自己。
行踪，身份，乃至年龄，都没暴露过。
这样对她无疑是安全的，却也极致孤独。
这要多么客观清晰的认知，以及多强大的心理承受力，才能忍住在一个几近无望的地步，孤芳自赏，凌寒独自开。
这样的人，别惹，除非你能一招致命。
木珑：行，你强，你牛口（违禁词，游戏自动屏蔽。）
郑丘丘站在栅栏内，举着剑。
也就这时，窦讣后知后觉，为什么丫头始终在栅栏徘徊？
她，一石二鸟。
清理怪物，协助他们是其一。
核心是在防备他们二人。
在这种时候，但凡这两个人能有机会进栅栏，他们绝对不会管外面的怪物的。之所以还没进，无非就是在知道丫头真的下死手。
啧……
看来丫头给他们的威慑力还蛮强的。
第三波，在他们内部，丫头对他们二人持续的威慑，徐徐退去。
金士林：不对啊，之前没有出现还会退的。
木珑：时间都被拉长了，什么时候怪物浪潮需要两天三夜打一波了。
金士林：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木珑：今日不死，明日也死。
金士林：那还干什么干，我们直接冲进去干了她。
郑丘丘：你们两个人私聊惯了是吗？
怪物一退，窦讣悄无声息荡到了郑丘丘身边。
木珑：我们扛不住第四波。就第三波，我都很吃力，你都出手救了我十来回。
木珑：金士林，我们冲进去干了他们吧！
木珑举着剑，对着栅栏内的郑丘丘。
怪物才退，他们的局势，也降到了冰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郑丘丘：那你们想谁先送死？
默默举起剑，窦讣站在丫头的身侧。心里想着，趁着这空，把他们两个人清理了倒是也不错。
金士林转转头，却朝着栅栏走得远了些。
他的举动，表明他不想参与。
老老实实做炮灰，清怪，郑丘丘给他们一丝存活的机会，还会偶尔出手救救他们。
要是现在就冲进栅栏……恩，必死无疑。
他不敢赌。
苟延残喘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尊严早就在无形的一次次较量中，被消磨殆尽。
金士林：我还能扛。
金士林：你别拖我下水。
木珑：呸！
木珑也走远了一些，离开栅栏。
饶是如此，窦讣也没有放松警惕。
可惜不能看到丫头的面部神采，这马赛克的脸……真的很影响解读啊！
就在窦讣赞许时，讨论声又在耳边响起。
“还有多长时间？这个服务器不行了？……”
好巧不巧，第四波来临。
血月低垂，云层倾轧，黑暗倾泻，弥漫而来。
栅栏之外的二人，当即陷入困境。
窦讣想要听一听交流，被几个翻过栅栏的蜘蛛扑了。
郑丘丘一个美女救英雄，清了场，解了围，紧接着就朝栅栏边缘而去。
所幸那二人也自顾不暇，没有觉察到窦讣的异常。
“升级的话，也不行……我们必须保证……”
为什么偏偏要在他怪物浪潮的时候，这些人才聚在一起开会呢？
窦讣想不通。
游戏里怪物的声音，响彻天地。他只要投入打怪，外界的声音一句也听不着……
不打不行啊！
这是为自己而战啊！
“行，就这样吧……”
就怎么样了啊？
心里恨不得骂两句脏话的窦讣，气急。
郑丘丘：窦讣，你回屋去！
恩？
窦讣不明所以，不过看到界面上跳出来的那一句话，暂时对战场的局势一无所知的他，还是照做了。
他马不停蹄跑回‘家’。
郑丘丘紧随其后，并且直接关了门。
她以前可从来不关门！
窦讣意识到情况不对，当即朝着窗外看，寒毛倒竖。
天地失色，上下混沌。
数以万计的蜘蛛，已经翻过栅栏……
窦讣：丫头……
窦讣此刻都没心思管现实中的人，都在交流什么了。
他视野内的丫头，就干站在门口，他心惶惶。
木珑：我要死了！快救我！！
木珑：我没面包了！救救我！！
木珑：救救我！！
木珑没了声。
金士林：卑鄙啊！
最后一行字跳完，白色输入框消失。
……
窦讣心里很清楚，可在真的看着白色输入框消失的那一秒，他脚底的血液还是涌到了脑子。
郑丘丘：我没办法。
郑丘丘：没办法了……
窦讣窒息。
丫头，怎么安慰？安抚？
就在窦讣的心里和思绪都拧成了麻花。
门窗外的田埂，被触发的爆炸带来的尖锐轰鸣，让窦讣如坠真空。
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整个田埂，上至天空，被炸出一条自下而上，贯穿的真空地带。
窦讣在游戏中，失了声，晃了眼。
长达5秒的震荡。
对苟延残喘的服务器，如拔插氧气罐。
视野才稳定，郑丘丘打开了门。
然后，他们眼睁睁看着以之前栅栏为分界线的地段，乱七八糟物种的怪物，前仆后继，随即一个一个，掉进这片真空……
贯穿的真空地带，成了他们绝佳，又无敌的保护屏障。
窦讣：这！
窦讣：你！
窦讣：牛！
窦讣的大脑，瞬时反应过来了，接连的赞叹词，不住跳在输入框内。
郑丘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直接炸崩了游戏。
愣是，在死路中杀出了一个可能性。
窦讣：他们两个……
郑丘丘：入土为安。
窦讣：挺好。
他心底一时接受不了。
理性却能妥帖地觉晓，这已经是非常体面的做法了。
郑丘丘：有些人活着，就如同死了。有些人死了，却永远在我们的心中。
窦讣：恩？
郑丘丘：我会偶尔缅怀他们的。
啊，这……
窦讣觉得自己很难评。
某个层面来说，他跟郑丘丘站同一战线。
若有责，若这算助纣为虐，他也责无旁贷。
郑丘丘：我的铁块不多了，每一次铠甲和铁剑的修复，都需要铁块。
郑丘丘：我们的面包，也不多了。
郑丘丘：我只是没管他们，你不能要求我自身难保，还要管他们。在我看来，他们纯粹是自我能力不足，活不下去。
郑丘丘：再退一万步来讲，他们早就是身死之人，为活人做点贡献，创造最后的价值，也算死得其所。
窦讣静默。
他视野跃过丫头，关注着外头的动态情况。
这一道，横在他们家门口的真空地带，如铁证如山，昭示着他们所作所为。
窦讣知道，所有的言辞都失去了色彩。
是借口，是理由，是解释，是狡辩……不重要！
重点是，他们的确那么做了。
重点是，他们大概率，是会活下来。
窦讣：丫头，你心里的良知谴责你的话，那再加一个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世事无常。
他对那二人的唏嘘大于自我内心善良的谴责。
窦讣：我们出去后，多给他们烧点纸钱。
窦讣：我们也只能那么做了。
天上的云层在消散。
血月也逐帧恢复本色。
预兆着，怪物浪潮提前收场，接近尾声。
郑丘丘：我去楼上躺躺。
窦讣：我来你身边站站。
他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来个心理调节。
上二楼的郑丘丘，躺在床上。
郑丘丘：这游戏我玩得真是够够的了。
窦讣：我也是。
郑丘丘：我会给他们做个墓碑的。
窦讣：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我会偶尔缅怀他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