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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牢牢记得 ...
求婚过后,本以为婚礼还得搁置几年,没想到会被成琳火急火燎提上日程。
他们不管不顾中国人最在意的良辰吉时,硬是挑了半个月后的周末就要在新落成的庄园举办婚礼。
邀请的客人不多,就双方家长跟亲密好友。
可是仓促归仓促,成琳的少女情怀却在二十一岁无限喷薄,嚷着要把当年高澜斌给她夹的皮卡丘娃娃当定情信物摆在会场当布置。
准新娘情怀浪漫,苦的就是她的好闺蜜不得不回家一趟。
久违的家阮语自从回国后一步也没踏进去过,连要回去也是特意挑了一个阮严不在家的时间点。
打开许久没有返回的家门,花香淡淡一如昔日,让人有种恍如隔世感。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位置,似是不忍心再多看一眼,拉着吴迩的手就往二楼走。
她着急忙慌的脚步里隐藏着什么心思吴迩很清楚,只是这一切看在吴迩眼里,都不算什么。
那天的记忆很短暂,屋内有什么陈设他几乎记不得。
很多时候真正伤人的并非旧景色,而是记忆。
可是记忆这种东西又很奇妙,久久难以释怀,可又轻易就能让一点好事给覆盖。
比如现在。
身前有她,窗外苍白的日光都多耀眼几分。
踩在打过蜡的地面上,他看小姑娘脚步着急,忙出声提醒,“走慢点,等一下摔了。”
可是身前的女孩却不听劝,执拗的步伐又快又急,像是有什么在追赶。
阮语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宽敞的有如公主的城堡。
吴迩曾经透过视频看过几次她的房间,却是第一次正式踏入,白色与粉色交织的颜色,每个角落都有她少女时代的痕迹。
花了几秒环绕室内布置,没有意外在床脚看到那一只已经消气的青蛙。
显然她的视线与他同步,她缓下步伐,先一步过去抓起那只干扁的塑料青蛙,想把它重新吹鼓,可惜塑料脆化,早就已经裂开一个大洞,彻头彻尾是一只干瘪的青蛙。
见她脸上有怅然,他感到好笑又心疼,“别折腾了,不是有新的了。”
“那不一样。”她小小声说,“不一样的。”
突然就明白了,高澜斌现在的奖金已经累积到重买几百只正版娃娃都不用眨眼的高度,成琳为什么还坚持要那些陈年的小玩具。
是因为回忆。
现在她抱着一片干燥青蛙,许多画面便纷沓而来,眼中也夹杂了一丝委屈。
“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给我汽球时,我也觉得你拿我当小孩哄。”
有些心情他即便知道,却也是第一次听她亲口说,所以他安静的把门关上,等她继续。
“然后呢?”
“也没然后啊,就是觉得很想计较。”
她笑得连自己也觉得傻,想要计较的心情那么多,可是实际上要计较些什么也不知道。
忽然她又像是想起什么,拉开抽屉翻找出一只精致的饼干盒,找出里头的红色发绳。
发绳被细致保护起来,不见褪色,只是怕要是用力扯,绳上的弹性就松弛了,只好小心翼翼虚套在手上,递到他面前,“你说说,那个时候有没有喜欢我。”
因为深爱就有了深刻的计较,就算已经事过境迁,就算已算修成正果,她也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动的心。
吴迩听完眼睑稍垂,陷入了沉思当中。
阮语当自己是问了一个傻问题,想那个时候他们才认识多久,怎么可能喜欢呢。
于是也不想深究,拉开衣帽间的小门,打开灯,开始把堆在角落的娃娃给翻出来。
放在衣帽间的娃娃多但是小,她来回走了两趟把东西都清空,一抬头忽然眼前晃过他的身影,人就重新被拉入衣帽间里。
空间逼仄,呼吸声音就显得重且沈,吴迩捉住她的嘴唇,深深亲吻她,甚至有一刻情动难以克制,埋首下去咂啄她的心跳。
“心动过很多次,已经分不清开端在哪一刻,可是我记得你翻墙出去买奶茶时,跟我顶嘴的模样。”
她在接吻的喘息间回过神,朦胧间才意识到,他是来替她解答疑惑了。
高材生的记忆力肯定是好的,他记得关于她很多很多琐碎的事,可是终究摸不清心动是哪一瞬间的事。
“如果要推测一个下定决心去爱你的点,大概是那一晚我站在这间房子外头,心里想,如果他动手打你,我就冲进来把你带走的那一刻。”
冲动虽然是每个人都与生具来的本能,却不属于吴迩,可是因为她,他第一次有了冲动的念头,不管不顾都想进去带她离开。
尽管当时他什么都没有,生活紧绷得像一根过度锁紧的琴弦,稍有大动作就可能全盘崩毁,可是他却有了弹奏十面埋伏的决心,这是他难得的少不更事,却因此显露了他的真心。
“对不起,只因为当时你太小,我考虑的又太多,如果可以,谁不想试试早恋呢。”
后面那句话听起来简直毁三观,但是阮语知道这是两人一辈子的遗憾。
早恋的青涩甜美,有如一颗尚且挂在树上的莓果,酸涩甜香,一生也就那么一次。
但凌晨第一滴初露的时间过了就是过了,明日的清晨与今日的曙光,永远都不一样。
他们回来的时间是午后,别墅区安静祥和,只偶尔有邻居家的黄金猎犬传来几声咆哮。
两人像是躲在山洞的困兽,依偎在一起说情话,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胸口摩挲,用沙哑的声音压在她耳边说:“可是也因为这样,你在我眼底永远都像十七岁的模样,跟你□□,我有种欺负少女的感觉。”
嗓音蹭过耳膜,她抬头与他接吻,觉得腿根都有些发软,只能搂住他的脖子,断断续续地吻回去。
这样隐密的地方隐隐有种催促人发生点什么的气氛,可是当他解开她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就听见楼下大门被摔上的声音,两人同时一顿,在他手指飞快扣回扣子的同时,阮语立刻回神,想到这时间不该是阮严回来的时刻,她浑身紧绷起来,却仍是在走出更衣室的第一时间抢着要快他一步。
那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想保护他。
可却在她伸手要去拉门时,反被吴迩挡下。
“我先走。”
他脸上的神色从旖旎转紧绷,不若来时轻松惬意。
这样的会面始料未及,果然才拉开房门,就看到阮严浑身酒气握着高尔夫球杆站在门前。
人的下意识总在危急时刻喷薄,阮语看到那根球棍,所有应激反应都起来,直接站到吴迩身前,伸手就去挡。
酒醉的人没有理智,忽然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这巴掌来得如夏季午后雷雨,快且突然,甚至毫无理由,阮语硬生生受了一掌,踉跄着跌入身后男人的怀里,被紧紧搂住。
阮严看清两人的身体语言,脸色更显难看,“长大了,能耐了啊,把人都给我带进家里?”
酒气冲天的男人依旧一身西装笔挺,外人看来阮严是文职彬彬的成功企业家,但是在家人眼里,他却是已经变了调。
让人害怕。
她轻轻发着抖,却坚强的从吴迩怀里挣脱,像一头小猛兽,扬起坚毅的下巴挺身挡在他面前。
“爸爸。”
只是才要开口,身后忽来一只手轻轻捂住她的唇,冰凉的指尖在她被打红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力道不大,却充满了压制的力量,那份力量来自他们的心意相通,甚至在他开口前,她就知道吴迩要说什么。
“不管你想说什么,都不要轻易说出口。”
声音落在她耳后,很低很低,如同梵音。
现在说出来的话不会有好话,不管是累积多年的情绪,还是一时的冲动,恶言相向的最后,总是心软的那一个要背负最深的愧疚,更何况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
他终究是这个家庭的外人,起不了救赎的作用,但至少可以阻止她做日后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是非对错,留给时间处理。
刚愎的人,最终会走向孤寂。
那是一个人最终的惩罚。
唯有她心底的伤,他才负责。
阮语并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家门,只是一手被牵着,一手提着一大袋娃娃走到商店街的甜品店时,吴迩才摸摸她脑袋,贴着她额头说,“别板着脸,我刚是真怕你说出以后会后悔的话。”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阮严有偏激的一面,但不可否认,他有过呵护自己女儿成长的温柔时刻,这是阮语拥有的珍贵回忆,没有人能给予、替代,就是他的爱也不能。
他不想岁月增长后,有一日两人白发苍苍回忆过往,她要因为一时情绪对父亲说出恶毒诅咒的话而后悔。
就算了吧。
“我好好站在这,就能什么都不计较,你也不要去跟他争论。”微凉的手贴在她淡淡红肿的脸颊上,“我们不要回头看。”
那一晚的沮丧,吴迩透过爱抚她来抚平。
却也是这一晚,阮严联系了方媛签下离婚协议。
成琳的婚礼在一周后顺利举行,她在高中就只跟阮语好,朋友不多,反倒是那些职高生原班人马都聚集在了一块儿。
在这样的年代,大多数人依旧还是以念大学才能有出息是唯一中心思想,却不曾想这群穿着职高制服混在台球厅前的男孩在多年后各个有了自己的一片天。
眼前一字排开西装笔挺的青年站在舞台上热舞QueenCard,瞬间就点燃了这一场小巧婚礼的热度。
笑闹延续到很晚,成琳坚持要那种欧美鸡尾酒式婚礼的下场就是不扛饿,一整天忙碌下来,谁都没吃饱。
吴迩扯散领带结,顺开抹了发胶的黑发,拎着一瓶海尼根,有种别样的浪荡样。
在看见穿着伴娘服来回奔跑的小姑娘时,他伸手拎住到怀里,闪身躲到巨大电视墙后,低头去亲吻她涂抹了淡淡唇蜜的粉唇,“别忙了,剩下的让那群人处理,饿不饿,趁商店街没关门,去吃碗馄饨。”
这个提议让饿了一天却只能面对冷盘的江南小姑娘难以拒绝,她皱起小脸,拼命点头,“好啊好啊,可我得吃两碗,这什么鸡尾酒式婚礼,咱们以后不要这样办,要热闹、要烟火人间,我们以后举办烧烤婚礼,放皇家礼炮。”
阮语今天上了特别的妆彩,小脸蛋有一层亮晶晶的粉雾,眼眸一眨,流光四溢。
他一下笑开,“好,就这么办,就算你想办接地气的流水席婚礼也不是问题。”
只要她想。
两人溜出了婚礼,在路边招了出租车就往商店街去。
一如初始的模样,主干道上热闹得如同大唐不夜城,为了让穿了一天细根高跟鞋的小姑娘能轻松点,两人在吃下超过预期两倍的馄饨后避开人群,脱了鞋,绕着崇安寺散步。
寺庙夜里庄严寂静,红墙金瓦边上有银杏树探出头,细细的枝丫垂挂着红艳艳的姻缘牌,她忽然喊了一声停,猛地抱着吴迩的脖子,止住他往前的步伐。
“吴迩,我梦过这里。”
他们停下的地方,正是当年那一棵生长在边边角角没人搭理的银杏树。
如今上头挂满红色姻缘牌,随着清风一阵,在树枝头摇晃,木片敲着木片,像是灯火阑珊处的竹林,清脆得人心舒敞。
“梦过这里的什么。”
他也停下脚步,抬头去仰望,清冷的眼眸让灯笼映照,在这炫目的暖黄中变得格外波光粼粼。
像是入住了一轮明月。
“我梦到你跟我说,那天你故意只买了姻缘牌。”她望着他的目光如水,还有小女孩的羞涩,“你说??我想我们俩有真正的姻缘。”
那一刻,回忆纷沓,他的手心起了汗,胸口起伏,忽然放下她,就往墙上抵。
“那你怎么回?”声音很哑,甚至有些抖。
“结果我没机会回应就醒来了。”她无比遗憾,目光中的水化为实质,“所以醒来时遗憾好久好久。”
久到觉得那是一场预知梦,梦里梦外都没有未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口的郁结全数吐尽,可是吐出来的,却是没有预期的眼泪。
“哎呦,我好蠢啊。”
她用手背去擦拭双颊的泪水,不明白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身旁也已经有他了,为什么想起那些事情还是会想哭呢?
明明就被治愈了啊??
即便后来她知道这就是人处在幸福时刻里必经的患得患失感,可是在经历的此刻,依旧百转千回。
察觉身旁的人没有动静,她有些不安的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却发现吴迩抬头怔怔看着满树祈愿牌。
“怎么了?”
她小小声问,却看他旋即敛起微怔的神色,下一秒双手放在她臀上,轻易就将人拖高。
眼前的景色一寸一寸拓展,她有些许害怕,忙攀住他肩膀。
“那确实是预知梦,但不是bad ending,你抬头再看仔细一点。”
话里的轻颤让阮语心脏瞬间浮动起来,心底有丝不安忐忑,她有种猜想在模糊成形,眼眶不知不觉就热了起来。
果然再看一眼,就发现整棵树梢的姻缘牌都没有写上名字。
可是那些褪了色的木片,明明就被寄与了相思。
是谁在祈祷?
又是为谁祈祷?
阮语微微垂眸去看吴迩,却发现他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脸上。
“怎么了?”
“没怎么,你再多看一眼。”他哄着,眸光与声都温柔。
她于是又一次抬眸。
月光下的木牌被镀上一层银辉,这次风一晃,她心都在颤抖。
原来木牌上并非没有写字,只是那字迹随风吹日晒模糊了,可依然能看见上头以同样的笔迹,落款在同一个位置,写着:R.W.
她呆呆看了好久,难以形容这一刻汹涌而至的心情。
而眼前的男人却似乎洞悉她所有的心事,伸手从树上摘下一张姻缘牌递给她:“去,重新再写一次,这次一定要让月老牢牢记得,我们俩确实有姻缘。”
她笑笑点头,把两人的名字重新补上。
一笔一画,无比慎重。
接着再一次攀上他臂弯,把姻缘牌挂上。
这一次他们抬头,正巧看见满天星光。
感谢看到这里的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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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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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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