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叶送寒声》栗栀栀栀

21、意外

　　季秋梧和萧寒声已经筹到手术的钱了，萧母的手术也很成功。
　　萧寒声和季秋梧来看望萧母秦黎。
　　秦黎躺在床上，嘴角挂着笑意。
　　“小梧又来了呀。”她转头看向萧寒声，“多麻烦人家小梧，每次都过来看我。”
　　季秋梧：“没有没有，不麻烦，我很喜欢来看阿姨您。”
　　“小姑娘嘴真甜。”
　　秦黎是一个大美人，只是生病以后变得憔悴了。
　　不过最近她的状态变好了许多，人也比刚生病的时候爱说话多了。
　　季秋梧看着秦黎的眼睛，跟萧寒声的眼睛一模一样，萧寒声的长相是随他妈妈的，她的眼睛跟萧寒声一样清澈。
　　三月中旬，距离竞赛只有半个月时间了，这段期间季秋梧一直在拼命刷题和复习。
　　终于到了竞赛那天，季秋梧坐上去竞赛的大巴。
　　她掏出手机，看到萧寒声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萧寒声：竞赛加油，争取夺冠！
　　萧寒声：［动画表情］
　　季秋梧看着这条消息笑出了声。
　　季秋梧：谢谢，我会加油的！
　　季秋梧：［动画表情］
　　她关上手机，拿出英语试卷做了起来。
　　考试结束，她这次发挥的很好，很有希望进决赛。
　　她坐上返程的大巴，打开手机给萧寒声发了一条考完了的消息。
　　萧寒声很反常的没回消息，平常他都是秒回的，季秋梧也没多想，给江韵发了一条消息。
　　江韵说要一起去接她，但就是联系不上萧寒声。
　　季秋梧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对劲，心突然有点慌。
　　到了车站，季秋梧看到江韵和陆期等着她，她小跑过去，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萧寒声。
　　她有些失落又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问陆期：“萧寒声怎么没来？”
　　陆期摇头：“不知道，我也联系不上他。”
　　季秋梧打开手机看到萧听雨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萧听雨：桐桐姐，我妈妈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你能过来一趟吗？
　　季秋梧不敢相信，看这条消息的时候手都在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眼眶瞬间红了。
　　她丢掉行礼往出租车的方向跑，她急忙坐在车上，江韵和陆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上了车。
　　江韵：“桐桐，怎么了？”
　　她忍着哭腔对司机说：“叔叔，去淮市第二医院，可以快一点吗？我很着急。”
　　陆期：“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要去医院？”
　　“听雨跟我说……说秦阿姨在抢救。”
　　二人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什么？”
　　司机听到这话立马加快车速。
　　季秋梧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求上天保佑，秦阿姨平安度过难关，求求了。
　　她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着。
　　她想，萧寒声现在肯定很伤心很伤心。
　　到了医院门口，他们三人立刻跑到医院前台问护士：“请问有没有一位姓秦的女士在抢救？”
　　护士：“有，在二楼抢救室。”
　　“好的谢谢。”
　　他们跑到抢救室门口。
　　看到萧寒声坐在门口的椅子旁边，低头看着地面，他头顶冒着汗，手攥紧衣角，面容憔悴，萧听雨在一旁抹着眼泪。
　　季秋梧走到萧寒声面前蹲下。
　　强忍着哭腔对他说：“你放心，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上天是会眷顾善良的人的。”
　　萧寒声抬头，对上她的眼神，季秋梧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丝绝望的感觉。
　　她再也绷不住了，眼泪沿着脸颊落下来。
　　萧寒声眼含泪水，给她抹眼泪：“不哭好吗，我不想看你哭。”
　　“我不哭……我真的不哭。”她抹着眼泪。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他们站起来跑到医生面前。
　　“是秦黎女士的家属吗？”
　　“是。”
　　医生低下头叹了口气：“我们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什……什么？”季秋梧看向萧寒声。
　　萧听雨一下跪在地上大哭，江韵和陆期过去扶住她。
　　萧寒声好像已经知道结果了一样，平静的对医生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医生不敢相信一个年仅十六的少年面对亲人的亡故会这么淡然。
　　萧听雨哭的几乎快要晕厥，医生立马把她抬到病房休息。
　　后面几天，萧寒声和陆期去办理后事手续，季秋梧和江韵负责照顾萧听雨和整理秦黎的遗物。
　　淮市梅雨季来临，窗外细雨纷飞，雨滴落在窗户上，天黑压压的。
　　季秋梧在整理秦黎的遗物时看到了一封信 ，她打开看到是秦黎写给萧寒声的信，她没有读里面的内容只是把信塞回信封。
　　举行葬礼，萧寒声跪在秦黎的遗像前，季秋梧站在他旁边。
　　萧寒声这几天消瘦了好多，面色苍白，嘴唇发白，好像好几天没有休息，眼睛里也没有光。
　　好几天都杳无音讯的萧父萧奕东这时候却出现在了这里。
　　萧奕东走到秦黎的遗像前，他假惺惺的抹眼泪：“我的妻子啊，你一定要在天堂幸福啊，我这几天工作太忙没想到你……”
　　季秋梧皱着眉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他。
　　萧寒声依旧跪着低着头，拳头紧握着。
　　萧奕东转头看向萧寒声。
　　“寒声啊，爸爸好久没来看你了，怎么变这么瘦了？看得我心疼啊，起来吧，别跪了。”
　　萧寒声知道，这是萧奕东为了演给来葬礼的亲戚们的一场戏而已，萧奕东要让葬礼上的宾客都知道他萧奕东是常年在外工作赚钱养家的好丈夫。
　　在场其他人都会认为萧奕东是个好男人。
　　萧寒声站起来，贴近萧奕东的耳边，语气冷冷的：“萧奕东，你要是不想听我把真相一个个的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就别装出一副好男人好父亲的样子，这话我只说一遍。”
　　说完他对宾客们说：“感谢各位来参加我母亲葬礼，现在大家可以到大厅吃饭。”
　　他走向季秋梧，“走吧。”
　　大厅内，菜已经上齐，萧寒声走向台上，看着台下坐立不安的萧奕东，他拿起话筒：“各位宾客们，我想说几句话，关于我母亲的。
　　“我母亲秦黎生前一直是个很善良的人，她温柔体贴，漂亮强大，可就是一个这么好的人。
　　“遇见了我父亲，也就是萧奕东，他大男子主义，暴怒无常，心胸狭隘，根本不理解母亲。
　　“更过分的是，他还出轨了，在我发现他出轨前还常常和母亲吵架，有时还会动手，这件事还是我通过别人知道的。
　　台下的人脸色瞬间变了，在底下窃窃私语着。萧奕东的脸直接青掉了。
　　“这半年他不在家的原因并不是他在外面工作，而是他去找他的出轨对象了，而我母亲住院治疗需要医疗费时他一分钱都没给。”
　　“你胡说！你个小兔崽子别乱说我告诉你！我告你诽谤！”萧奕东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
　　萧寒声嗤笑一声：“你可以告我诽谤，但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没想到萧奕东是这样的人，真是看错他了。”宾客开始大声议论。
　　“就是，真是委屈秦黎了，一个大美人，可惜了。”
　　萧奕东大喊：“你们别信一个小孩子的话！童言无忌不知道吗！”
　　底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家看萧奕东的眼神也变了。
　　这时萧寒声的外婆高声道：“我可以给我外孙说的话作证，萧奕东这个混蛋确确实实是这样的，我女儿临终前给了我和我老伴一封信。
　　“我年纪大了字也看不清了，就让这个小姑娘帮我念一下吧。”她指着季秋梧。
　　季秋梧小跑过去，双手接过信纸。
　　她拿起话筒：“亲爱的爸爸妈妈，我是您们的女儿秦黎，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写下了这封信，医生告诉我，我的肺癌是萧奕东经常在我面前抽烟导致的，过量吸二手烟刺激了病情，加上我的肺本来就不好。
　　“在生下寒声和听雨以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的脾气也越变越差，我们经常吵架，吵架的时候他时常会动手。
　　“两个孩子刚上高一的时候，我知道他出轨了，我也病倒住院了，我想着他应该会来看我吧，毕竟我们夫妻一场，结果他一次也没来，真的，一次也没来。
　　“我彻底看透他了，想着跟他离婚，可我已经病入膏肓，下不了床。
　　季秋梧的声音已经带着一点哭腔了：“我那时候在想，我要是走了寒声和听雨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等我走了以后爸爸妈妈可以帮我照顾一下他们两个。
　　“我们家里就我一个女儿，女儿不争气，还没好好孝敬父母就走了，您们可以怪我，可以怨我。
　　“所以，我来生还想做您们的女儿。”
　　读到这里季秋梧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就像明亮的露珠一样滚落下来，她真的很心疼秦黎。
　　“爸妈，我爱您们。
　　“爱您们的女儿秦黎。”
　　萧寒声低下头，开始颤抖起来，泪水流淌在他的脸上。
　　外公外婆也开始大哭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疼起秦黎。
　　证据确凿萧奕东无话可说，只好趁季秋梧读信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临走前他还给萧寒声留下一句话：“萧寒声，我不会放过你的。”
　　葬礼结束了，萧寒声送季秋梧回家，到季秋梧家门口，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跟她道别。
　　季秋梧看着他的样子，小跑过去抱住他，“小声声，你可以不那么逞强的，想哭就哭，没必要一直保持笑容。”
　　萧寒声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好，谢谢你，小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