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原世界线篇番外 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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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野县这块地方对于久居东京的人来说算是名不见经传的乡下，而赤城作为长野县诸多地域中的一员更甚。由于地理因素与地区经济的影响，赤城和外界的沟通较少，大部分居民都保存着最原始的那一份质朴，而在这样的外部环境和自身较为开放的家风中长大的泽村荣纯也成为了一个真诚、简单纯粹、热情善良的人，和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们也是这样。不知道多少次梦回长野的大家后，泽村荣纯心中始终觉得，在家乡的朋友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而背叛了伙伴最后决定背负着他们的期望去东京打棒球的他却...却还是在最后辜负了大家的那份信赖和期待...
荣纯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很幸运地被东京的棒球名校招募了，当时的他因为国中最后一场比赛的暴力事件留下了可能会影响后续升学的不良记录，大家本来还在为荣纯怎么和他们上同一所分数比较高的都立高中发愁，但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长野的大家即使万般不舍也还是为荣纯踏上了新的征程而感到开心，毕竟，在那些一起打棒球的日子里、在看到荣纯从东京回来的失魂落魄后，他们早已发觉，荣纯那一颗热爱棒球的心...
喜欢棒球的小荣值得去更好的学校！最好的小荣值得一切最好的！
下定决心准备去东京大干一场的荣纯自己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单纯地觉得，青道是一个能让他的棒球技术变得更好并且可以与强大的打者对决的舞台，却忽略了自己当时为了让赤城国中留名堪堪摸爬滚打玩了三年的软式棒球与硬式棒球乃至青道和整个高野环境之间的水土不服。
大家那份不舍的心情在离别时才露出了一点马脚，但当时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伙伴们隐瞒得太好，而荣纯只恨自己居然迟钝到现在才发现。面对即将开始的旅程，荣纯收拾好了心情整装待发，为了伙伴，也为了背叛他们去东京打棒球的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甲子园的舞台一展身手！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往往要残酷得多。
荣纯入学青道后认识了许多新伙伴，包括腹黑浣熊御幸一也、粉发娃娃脸恶魔小凑春市和他最尊敬最想组成投捕一起打棒球的师父克里斯前辈，同时也认识了自己未来三年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来自北海道的豪速投手降谷晓...
新生红白战时，同年级的新生降谷晓登场，仅凭一球就获得监督的青睐，直接进入了众人梦寐以求的一军。当荣纯还只能在二军摸爬滚打、埋头在操场跑步时，降谷晓已经在关东大赛登板投球并因此声名大噪。虽然青道在关东大赛中一回败退，但是大赛中展露出已成型、极具爆发力的打线和登场的金牌新人无不昭示着沉睡六年的强豪即将强势复活。
那场比赛荣纯只能作为观众在场外看着，看着降谷登上投手丘，看着他状态极佳连续三振六人，看着周围的观众为他的投球喝彩应援....
当时他感受了巨大的压力，同时心中也产生了强烈的不甘，同年级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家伙，作为投手很难不生出和他竞争的心理，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降谷比下去，再加上当时克里斯前辈说的话，这些因素的驱使下，小荣更加拼命地练习、拼命地跑步锻炼体力、拼命地想学会一切投球技术！
“仅仅一球，便能动摇对手的内心，这便是你和降谷在才能上的差距。只要同年级选手中还有他在，你是当不上王牌的。照这样下去，你这三年只能当他的替补了，或者你要转学去其他学校当王牌吗？”
只是谁都没能想到，克里斯前辈当时的话居然在后来的日子里一一应验了...
荣纯对棒球的认识在西东京夏季选拔赛决赛后彻底改变。九局下半，两出局，青道只差最后一个出局数就能赢下比赛。
“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
“拿下冠军吧！青道！”
“别放弃！比赛还没有结束呢！”
“青道！青道！”
“上啊！白河！”
在两出局后走上打击区的是稻实的第二棒白河，他也用身体最大限度地挡住本垒板。球场内此时的气氛走向高潮，而投手丘上的荣纯只觉身体如坠冰窟，握球的指尖渐渐失去温度，心脏似乎也被某个不知名的怪物紧紧捏住，连呼吸都从肺部传来明显的灼烧感，他已经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也无路可逃。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此时眼中只有打击区的打者。
一定、一定、一定要稳稳拿下这个出局数！一定要保住队伍这场比赛的胜利！
第一球是擦到边角的好球，打者没有出棒，一好球。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第二球是一颗内角球，打者没有打好，打成了界外，两好球。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还差一颗好球数，刁钻一点，我的球路要更难打一点...
第三球，在稻实这样的强势施压下，在球场热烈的气氛下，面对整支队伍托付的对于一年级来说过于沉重的期待与信赖，荣纯有点退缩了，原本打算投出的内角球在球投出手的那一刻传来了不太对劲的触感，这一球失投了...棒球狠狠地砸到了打者的头盔上，打者应声倒地，这是一颗头部触身球。
荣纯下意识想要上前道歉的步伐在听见打者几近欢呼的嘶吼声时停住了，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只要能上垒即使被触身球砸到也无所谓？值得做到这一步吗？
奇怪？棒球原来是一项这么可怕的运动吗？
稻实抓住那颗保送触身球上垒的机会逆转了，比赛结束，青道再次错失甲子园的门票...
现在领先的不是我们吗？投出那一球的人，是我吗？结束了？我们，输了？
在比赛结束两只队伍集合时荣纯也没能从投出头部触身球和比赛结果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对面抱着打者头盔、眼边带着未干的泪痕、一脸气鼓鼓的王牌，这是，属于胜者的眼泪？
回校的大巴车上，荣纯的情绪在看到结城队长无声的落泪时终于崩溃。是啊，前辈们差一点就能去甲子园了，因为我的触身球，前辈们止步于离甲子园仅一步之遥的地方。都怪我...还说什么要和队伍里的大家一场一场地赢下去，我们今年的这支队伍，现在再也没有以后了，前辈们，也去不了甲子园了...
前辈们的夏天，就那样被我一颗触身球结束了...
在这场激烈的赛事中，荣纯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与渺小，自己过去玩闹似的投球此刻就像笑话一样，在这样关键的比赛中，我的实力也还远远不够，还不够承担起队伍的信任，还不够决定比赛的局势，以及，还不够带大家一起去甲子园...在对甲子园最懵懂的那一年，荣纯就遇上了最想一起进甲子园的前辈们，世界上最好的前辈们。
棒球，原来是这样一项每一球就能决定胜负的运动。
那颗改变比赛局势的触身球后续带来的影响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即使精神渐渐恢复，荣纯的身体却还是受到当时的影响，患上了面对打者不能投内角球的yips。其实荣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在投球练习时的正常表现让他心生侥幸，以致于问题在药师那场练习赛中完全暴露出来时带来的打击才会那么沉重。也是在这个时期，荣纯受到了来自教练的第一份完全意义上的否定且无法反驳。
“我问你，有没有兴趣改当侧投投手？因为不想输所以拼命练习，这是你说过的吧，既然如此，与其在这里消耗自己的肩膀不如为了球队来当喂球投手如何？现在你的存在价值也不过如此了。”
被彻底否定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暗处生根发芽，渐渐滋生自我怀疑，直至彻底将其吞没。
荣纯当时的第一想法是不愿意，去当喂球投手不就是把自己排除即战力了吗？我现在投的每一球都是为了重新站上那个地方，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我不想，不想离投手丘越来越远...
但是，军曹的表态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教练组的看法，这也与前几天他偶然听到的质疑声音不谋而合。
“说起来我最不服气的就是板凳球员名单，为什么泽村他获选了？那家伙，现在根本没在投啊！会不会是以外野手的身份进去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连小学生都守得比他好。说难听点，他的尾劲球算什么武器啊，这笨蛋只有活力过人这优点，最近又这么阴沉，应该叫他把背号交出来才对啊！”
如果，如果这是大家一致的看法的话，那么，即使我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选择屈服了吧?毕竟，如果我yips一直好不了的话，恐怕真如军曹所言，那是我唯一可以给队伍做贡献的方式了。我不能再浪费别人的时间了，也为了能让大家去甲子园，我，我愿意去做喂球投手...
幸运的是，在克里斯前辈的帮助和荣纯自身的努力下，yips在秋季选拔赛第二轮与七森学园的对战中被克服，荣纯在实战中重新投出了标志性的内角球，也在军曹的指导下掌握了变化球这种新武器。虽然落合教练提过让荣纯去改当喂球投手，但是荣纯也不记仇，而且还打心底里感谢落合，毕竟当时他的状态确实说不上好。
东京秋季选拔赛有惊无险地落幕了，青道通过继投策略成功在东京诸多学校中杀出重围，获得了参加来年春甲的比赛资格。可惜，青道的春季甲子园之旅止步于八强。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青道在春甲的比赛更像是降谷的个人秀。在对阵去年夏甲优胜队伍南北海道巨摩大藤卷时，降谷一人完投九局，投出最速154km/h的直球向全国宣告一个新的棒球怪物诞生。
那场比赛，荣纯一直在牛棚热身，直到比赛结束也没有上场。这场比赛完全没有他参与的空间，完全没有他的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降谷一人投完全局，看着青道打线哑火无法延续攻势，看着青道就这样输掉比赛打道回府而无能为力...他的心中永远忘不了那份不甘与悔恨！在见识过甲子园这样优秀的全国性舞台后，在认识到自己面前的巨大障碍后，他不愿就此止步！真想、真想、真想再来甲子园啊！
春甲结束后，紧锣密鼓展开的是决定关东大赛名额的春季东京都大赛，也是在这个时候，荣纯真正意识到了背号与背号之间的差距。准决赛，与市大三高的比赛中，近期一直表现不稳的降谷在第五局下半被对手抓住机会一口气拿下五分，虽然中继的荣纯拿出了堪称完美的救援表现守住了接下来的几局，但是青道的打线仅在最后一局抢回一分，荣纯为数不多的上垒也无功而返。那五分，成了市大三高的制胜分。
[抱歉，是我判断失误，谢谢你压制住了对手。]
为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和我道谢？解决眼前的每一个打者，是我作为投手的职责。这样不就等同于说明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被期待和重视过吗？可恶，比起输球，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更让人不爽！好不甘心！
现在这个场景很难不想到秋季选拔赛和药师高中对战的最后一局。
“接下来轮到你上场了，降谷。我要把最后一局交给你，你身为王牌，去结束这场比赛吧。”
即使当时我的状态这么好，即使我那样请求，投到最后的想法也还是被驳回了。虽然心里知道是因为cap受伤的缘故，但是，大家最后看向降谷的眼神...是期待他能守住胜利结束比赛的眼神，是信任的眼神。说到底，大家都不相信当时的我可以守住最后一局。今天的监督迟迟不换投恐怕也是觉得降谷可以振作起来而不相信在牛棚热身的我可以稳住局势吧？如果我是降谷今天这样的投球表现，监督会拖延这么久吗？恐怕早就换投了吧...
这就是背号的差别，就是属于王牌投手和替补投手的差别...王牌原来就那么值得信任吗？我也想要得到，这代表了大家的信任和认可的背号...
二年级的夏天，荣纯凭借着和白龙、西邦等高校中的优秀表现终于如愿背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1”号，但是以王牌出场的第一场比赛就给了他一个狠狠的下马威。无论如何那场比赛中他都投不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他的投球好像被对面看穿了，而且，现在开始起的每场比赛都关乎到夏甲的出赛权，只要输一场，队伍的夏天就提前结束了，教练的及时换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荣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不甘心，所幸状态后续很快就调整回来了，在与法兼和市大三高的比赛中都拿出了最佳的表现来回应了队伍的期待，青道成功晋级决赛。
这个夏天，决赛遇上的是宿命般的对手稻城实业高中。降谷的先发非常亮眼，荣纯中继投球后降谷也在外野有许多精彩的守备表现。经过2小时51分的激烈比赛后，青道高中以2:1险胜稻城实业。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刻，青道的选手席清空，众人簇拥在一起欢呼这场艰难而伟大的胜利，荣纯眼中的泪水也夺眶而出，这是属于胜者的眼泪，此情此景与去年的稻城实业是多么地相似。此时的他才终于懂得，即使是比赛的胜者，即使强如去年挡在青道面前的大山--成宫鸣，在面对刚刚仅一支安打就有可能输掉比赛的局面也会感到后怕。作为一支队伍的王牌，这些都是他需要去承担的，他有点贪心了，他想一直承担这份责任，他想一直用自己的投球带领队伍，他想再和大家一起去一次甲子园！
这一年的夏天，青道一路打进决赛，对阵南北海道巨摩大藤卷。比分保持2:2打进延长赛，第11局下半，青道队长兼四棒打出再见安打结束了长打三小时二十五分钟的鏖战，青道高中成功站在了全日本四千多所学校的顶峰。
最长的夏季终于结束了，随着三年级的隐退、即将到来的秋季选拔赛、新队伍之间的磨合，二年级众人又将面临新的考验。秋天新队伍的王牌仍为荣纯，毕竟他也是青道获得夏甲优胜的大功臣，谁都没有理由换掉他。降谷除了球速和控球稳步提升外，不投球时在左外野的守备也越来越稳定，在甲子园守备时也有很多nice play。
新队长金丸似乎沾上了前队长的黑手，秋季选拔赛三回战就遇上了稻实。青道在第一局和第二局从稻实的先发投手稻森仁人手中各拿下一分，在第八局前两支队伍的比分都僵持在2:2，第八局下半，降谷打出一计两分本垒打。
“这一球飞出去了！飞入左外野的观众席！全垒打！自己丢掉的分数就要用打击赢回来，这就是降谷选手这支本垒打的宣言！僵持的局势被青道高中率先打破，青道高中2分领先！”
也正是这两分奠定了青道的胜局，青道4:2战胜自己的老对手稻城实业。
赶在大巴启程回学校前，荣纯拒绝了小春陪同的建议自己返回会场拿落下的东西。看着在选手席座位底下静静躺着的棒球，荣纯心里止不住地泛起庆幸来，还好找到了。那颗棒球是春假回长野的时候大家特意送给他的，说是往里面注入了力量，这样带着大家心意的东西可不能丢。
荣纯拿好东西准备折返回大巴的路上恰好听到有人议论刚刚的比赛，自觉今天的投球表现很不错，荣纯抱着期待的情绪，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打算听几句。
“今天的比赛青道能赢多亏了降谷前辈吧！”
“那也是多亏了守备救了他吧！降谷前辈可是连续三振了七位打者！没有降谷前辈开局优秀的投球青道也赢不了吧？”
“球速才是棒球的浪漫！”
“青道最后轰出本垒打奠定胜局的也还是降谷前辈！连续三振打者和投打二刀流太酷了！”
“降谷前辈一定会去职棒吧！”
此时，荣纯心中原本刻意被压下去的声音也渐渐涌上心头。
[降谷呢，球速又提高了！快破160大关了吧？未来的职棒怪物啊！]
[泽村？他那种投球方式还是太吃守备了，而且一旦没投好就容易扛到外野去，还是三振赏心悦目，更能调动大家的情绪。]
[西东京决赛要是没有降谷的左外野直传本垒比赛的输赢还真不好说。甲子园的时候也是，明明降谷前面几局投得好好的，为什么换了泽村之后都是失分危机啊？]
[能赢降谷的打击也出了一份力吧，能投能打的二刀流！]
[泽村能拿王牌都是趁降谷受伤和状态低迷吧？感觉过不了过久背号又要给降谷了。]
[泽村？不是我说，他那样真的是王牌吗？都不练其他守备位置，那他下场可是再也没有回投手丘的机会，像降谷那样的才是王牌的培养吧？]
[降谷现在再加强守备就是能投能打能守的三刀流了！]
......
不是看重王牌，而是，他们更看重降谷。为什么，大家都只能看到降谷呢？自己恐怕，是真的比不上降谷吧？
当脑海中的想法越来越根深蒂固，荣纯也越来越难听见外界的声音，这些声音也逐渐重叠在一起，变成一句，“把你的背号交出来！”
开什么玩笑？我...
脑海中的想法因猝不及防与人相撞而中止，看到撞到自己的人荣纯也面露惊讶，这不是稻实的先发投手吗？叫稻，稻，稻..人？
对面的人听到荣纯这句下意识的话也忍不住扶额，“是稻森仁人啊，泽村荣纯君。”
荣纯自己也觉得现在这场面有点尴尬，微微欠身示意就打算离开了，“你好，稻森仁人君，鄙人先告辞了。”
开什么玩笑？我绝对不要...
“请等一下，泽村君。”
本来的思绪现在又被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荣纯忍不住疑惑地看向那个稻实的投手。后续剧情发展实在出乎荣纯的意料，他突然问自己要联系方式也就算了，作为同赛区的竞争对手，不同意也是正常的吧？他居然因为没要到就这么失落！搞得我像是一个大恶人一样，这这这让我如何是好？于是，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荣纯同意了。
“不要经常给我发消息哦，我不回的。”为了预防像某个投手一样的情况，荣纯特地提了一句。
“我不会的！”
“下次再见吧！泽村君！”听着背后传来的热切招呼声，荣纯忍不住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他不会就是下一个天久前辈吧？我还是赶紧回去吧。
对了，我刚刚想什么来着？
这一年的东京秋季选拔赛青道决赛打败帝东获得了第二年的春甲资格，可惜春甲败给了来自具有强力打线、从激战区大阪脱颖而出的清正社，同时也是那届春甲的优胜队伍，青道遗憾止步十六强。春甲结束后，因为太想掌握新武器带领队伍获胜的荣纯在近期的比赛中投了太多变化球，导致左手负担加重，出现了局部组织炎症和偶发的关节痉挛，在夏季选拔赛前被医生警告必须要禁投一段时间。
禁投那段时间，青道的比赛基本由降谷和同年级的金田、东条和低一年级的九鬼担任投手，还达成了练习赛二十三连胜。那段时间，荣纯只能做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做完之后在选手席看着自己的同期和后辈在场上投球。即使心中想投球的想法再强烈，可为了能继续在场上投球、为了继续投出精彩的表现，他也不能忽视医生的叮嘱。
看着场上积极守备的大家，而自己，却只能在场下休息，荣纯突然觉得自己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起来，脑海里飘过一个念头。
[即使我不打棒球，即使没有我，青道这里更有天赋的选手也会不断涌现吧？]
突然出现的这个念头也把荣纯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想法甩掉，我在想什么呢？接下来就是我最后的夏天了啊，我要好好调整状态，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夏季选拔赛开幕式前四天，青道发生了背号变更，荣纯被拔掉王牌背号，改由降谷背1号。由于荣纯禁投那段时间降谷用投球和打击带领队伍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在背号更换时大家虽然惊讶但是也没有提出异议，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大家倒是观察了一下荣纯的脸色，但是荣纯面色如常。这不像他啊？
“泽村前辈...”
“蠢村...”
“荣纯君...”
“大家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我现在满脑子想着怎么在比赛里大展身手呢，哪里有时间还想这个啊？是吧，奥村少年。”说着荣纯揽住被自己点名的捕手的肩膀，“我今天可是早就和你约好了，可不能被新·王牌大人截胡了。”
“前辈...”被指名的人也是一脸难过。
荣纯虽然当时脸上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心里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洒脱。
当小荣结束了一天的练习，提前洗完澡回来躺在了床上无神地看着宿舍的天花板时，脑海里总是会不自觉地回想，我现在还是没能回应大家的期待吗？队伍中随时可能被拿走王牌背号的危机感如影随形，所以当背号真正被夺走的时候才能表现得这么平静。明明我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即使背着1号也还是没能得到大家全部的信任和认可呢？
降谷是很厉害没错，我也想要有他的球速和打击，可是，这种事情不是我想要就能做到的。我明明也是很厉害的，或许？但是，总感觉比起我，大家更关注降谷，甲子园的报道也都是为降谷而来。我，在拿到背号之后的我，难道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值得信任吗？
在感觉到眼睛周围传来一股热意后荣纯赶紧闭上眼睛掩饰，可滚烫的泪珠还是从眼角滑下，此时已经不是荣纯单纯的闭眼就能掩饰的了，他只好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可不能让浅田看到我的这个样子...现在这个关键时期没有人有时间听我的痛苦，我要自己平复下来。冷静下来，泽村荣纯。
奇怪？之前的我是这个样子的吗？感觉都不像我自己了。
荣纯最近看的漫画里有这样一句台词。
もし一つだけ何かを忘れられるとしたら，アンタは何を選ぶ？
[如果你能忘记一样东西，你会选择什么？]
如果可以忘掉一件事的话，那我，我想忘记这些不被信任和认可的痛苦回忆...
可惜，熟悉的一幕幕总在不停地上演，在学校听到，在赛场上听到，在厕所听到，想忘也忘不掉...
为什么，大家都只能看到降谷呢？真的好不甘心啊！
周围的质疑让人渐渐产生自我怀疑，有时候荣纯真的会去想，我，真的不适合打棒球吗？继而产生自暴自弃的情绪。
随便吧，我认...
不！我绝对不要！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要投好每一球！即使没有背着1号，我也要让大家都信赖我！我想一直被大家信任和认可！我就算输，也要输得精彩！
只是，如果，如果，如果当时我能再多想清楚一点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原世界线篇番外 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