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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指挥呢 ...

  •   第三章指挥呢

      在暴雨过后南城这个难得见到完整太阳的城市此刻大方的阳光铺洒满大地,兰溪行也难得起了个大早。

      许是天气好让人心情也好起来,兰溪行在闹钟响起那一刻罕见收敛了起床气,十分爽快一掀被子脚一蹬就起床了。

      兰溪行这辈子花的最回本的钱一是钢琴二可能就是镜子,对着镜子拾捯半天,衣服换了一身又一身,手表摘了又取又换手镯又换手链,绕了半天还是戴回最开始那只钻石钢表。

      于他而言,如果不能光鲜亮丽的过每一天,那跟死了又什么区别?

      对钢琴的坚持也是一半源于热爱,一半源于只要他上台所有人只能注视着他。只要参赛,就没有其他人出头的机会,这种无可比拟的优越感,无数次在他快被日复一日的枯燥折磨得要放弃的时候,再次使他热血沸腾。

      他热爱钢琴,也热爱这种感觉。

      此刻把自己打扮的闪闪发光的兰溪行哼着歌,踢踢踏踏的出门了,门被拉出一道缝隙,兰溪行站在门后通过越来越大的门缝似乎看到门外的把手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他怀疑的往前走半步,直到把手上的东西完全暴露在他面前时他才反应过来——那是昨天他给邻居送的礼物。

      要不说朱子京工作能力强呢,来了一趟把物业、保安、上下楼的邻居都替他打点好了。

      兰溪行一手插兜一手伸出食指挑起把手上的包装袋,慢悠悠回想起朱子京昨天回来说往隔壁敲门但是人家没开,就放门口了,还写了张纸条,说他以后可能会吵到对方,请他谅解。

      兰溪行靠在门框上提起包装袋拿出里面的纸条,想道,说什么屁话?我的隔音设备都是顶级的,站我客厅都听不到,还能吵到隔了个电梯厅的?开什么玩笑?

      纸条上方是朱子京龙飞凤舞的狗屎一般的字,兰溪行看了一眼快速略过,没忍住皱起眉,忍不住担忧这么磕碜的字会不会影响他的形象,这可怎么是好?

      将纸条翻了个面,字迹刚劲有力颇有风骨,兰溪行没忍住抬眼看了眼对面紧闭的门,倒是不意外。

      上面写:“礼物免了,互不打扰就好。”

      兰溪行若有所思,意思就是不领情呗,以后相互把对方当透明人千万别来往就行。

      一大早吃了个闭门羹,兰溪行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包装袋,反手甩上门,往楼梯口走,推开楼梯口的门,那里有个垃圾箱,兰溪行用食指一抛,礼物就跟抛物线一样落入垃圾箱中。

      兰溪行下楼的时候司机跟朱子京已经在楼下了。

      朱子京连忙殷勤的递上早餐,笑得贴心又温暖:“给你带的早餐,昨晚休息的怎么样?睡得还行吗?”

      兰溪行钻进后排闻言问了句:“睡得不好今天可以不去吗?”吓得朱子京花容失色,随即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接过早餐:“开玩笑的。”

      从金茂府到西南城市音乐厅差不多十五分钟,像是对早餐很满意,兰溪行塞得腮帮子鼓鼓囊囊还边吃边点头,含糊不清的吩咐:“我明天还要吃这个!”

      对于打工人来说有指南的工作总比老板让你看着办容易办,朱子京尽职尽责保证:“没问题!”

      车辆拐入音乐学院旁边的单行道,再往前开就是西南城市音乐厅了,音乐厅的建筑越来越大,车辆也缓缓减速。

      音乐厅阶梯前等着四个人,一眼过去兰溪行只认识左边第二位——玉如音。

      是国际上知名的小提琴家,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乐团首席了,四十多的年纪已经辉煌快三十年了。

      司机将车停稳后兰溪行推开车门,迎面是一张书生气满满气质却像他爸公司高管的面孔。

      见兰溪行一下车,向儒生主动上前扬起恰到好处的笑,说:“溪行吗?本人比照片还帅,我是向儒生,管乐团运营的。”

      兰溪行大方的笑着伸手相握,照着朱子京要求的用谦虚且明朗的语气自我介绍:“我是兰溪行,兰花的兰,《桃花源》的沿溪行的溪行,这位是我经济兼助理朱子京。”

      他不喜欢跟人接触太多,轻轻碰一下就放开。

      向儒生含笑点点头很是满意目光中尽是慈爱,将目光转向左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依次热情的介绍:“这是我们团行政主管。”

      兰溪行同样报以微笑:“你好。”

      “那位是我们节目策划。”

      兰溪行顿时嘴角微敛,向四周用目光巡视了一圈。

      “这位美丽大方的女士是我们小提琴首席。”向儒生手臂一展将玉如音推上前:“溪行肯定认识的。”

      兰溪行点点头:“见过几次,玉老师好。”

      玉如音对兰溪行印象很深刻,优雅的与他握手之后眼神中带着对后辈的期待和鼓励,温柔的说:“期待我们的合作。”

      “我也很期待。”

      “那我们走吧!带你到团里看看。”向儒生热热闹闹的招呼着几个人往里走。

      朱子京看出来兰溪行冷着的脸有些臭,拿手肘杵了杵他,悄声问:“怎么了?”

      兰溪行也想知道怎么了,于是忍住脾气假装无知且礼貌的问:“向老师,我们指挥呢?”

      见钢协的钢琴,指挥不来?

      向儒生正要解释,生怕他误会赶紧到他身边亲热的说:“哎,每次阴雨天我们雁指就不舒坦,这不生病了嘛,发了几天烧,昨天还三十九度呢!但雁指重视你啊!说什么今天都要来,我说这怎么行?身体最重要,我说你实在着急就赶紧把病养好,雁指这不挂针去了,这会儿多半正在医院呢。”

      兰溪行头回就没见到指挥他不爽也是正常,不过对方都这样说了,他也不想纠结其中水分。

      他很会宽慰自己,对方要真不重视连理由都懒得想,再说,万一人家真生病了呢。

      “不着急,养病要紧。”兰溪行一下阴转晴。

      每次兰溪行出来工作朱子京都为这阴晴不定的少爷脾气惴惴不安,闹起来倒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场的尴尬想让他一头撞死。

      兰溪行跟着踏上旋转楼梯,此时向儒生正讲解着乐团编制,他实在没兴趣。漫不经心左看右看时,打眼看到玉如音的海报,不禁眼神一亮。

      ——是七年前玉如音巡演的宣传海报。

      他那年也去听了,一句仙乐在耳不为过,兰溪行眉眼一弯:“玉老师,那场音乐会我也去听了。”

      圆圆的眼睛像是小狗一样透露着真诚,朱子京头痛的闭了闭眼睛,人家说东他说西,真是不管别人的死活只管自己。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成熟一些,看起来才可靠,这一会儿就破功。

      通过刚刚向儒生这几个人算是对兰溪行有个大致判断,就是小孩子脾气,也没在意被随意打断的话头。

      玉如音自然的接过话题,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我很荣幸。”

      旁边的策划诸吉康有些得意的插话,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当年那场名动中外的小提琴独奏会:“这场……策划的真不容易啊!”语气有些感慨。

      兰溪行立刻调转目光:“这是你策划的吗?”

      诸吉康笑了笑大方点点头。

      “那这次也是你吗?”

      兰溪行迫不及待发问,眼神里充满期待。

      “那是当然,我们全团都很重视这场音乐会,我跟你说……”

      诸吉康搂着兰溪行跟哥俩似的噼里啪啦一通豪言,兰溪行完完全全听进去了,觉得这次的工作严肃又骄傲,挺了挺胸膛十分认真的聆听,兰溪行神情认真,对于诸吉康的话专业的提出几个一针见血的意见和问题,显然是荣辱与共的架势。

      哥俩一路容不得别人插一句嘴,本来该由向儒生做的介绍工作,全由诸吉康做了。

      带着兰溪行去了几个小排练厅,把每个乐器组的人都见过了,听了听效果,兰溪行跟每个首席粗浅的聊了一下,大家心里都大致有个数,这时已经到饭点了。

      音乐厅对面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向儒生早就安排好了,正等着兰溪行这边结束。

      吃饭的时候向儒生接到一通电话,走到窗边去接,兰溪行不想听也模模糊糊的听到:“不用……孩子挺好,好的好的,是的……嗯,你好好养……不着急啊。”

      虽然跟乐团请了假今天也可以不用到,但是雁归鸿还是想着今天要不还是露个面,否则太失礼了。

      雁归鸿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插着针管,无奈的抬头看了看输液袋,他实在走不开。

      “真不用,人小孩今天关心你好几次,特别理解换季感冒,说养病要紧。”

      雁归鸿叹了口气,他的确没有今天回团里的行程,就算不去只能算失礼不能算失约,定了片刻,开口:“那你帮我说句,见面赔罪。”

      收了线向儒生无奈的摇摇头,就没见过这么不摆架子的指挥。

      兰溪行见向儒生回来,像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是雁指,现在还搁医院呢,让我跟溪行说声抱歉。”

      兰溪行赶紧放下筷子摆摆手:“不用不用。”

      向儒生正准备说些什么兰溪行的目光就被新上的菜给吸引过去了,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无奈的笑了,挺好,带小孩挺好的。

      兰溪行中午跟着喝了点酒,到家的时候晕晕乎乎的,一张白净的脸透着红,眼神迷离分不清东南西北。

      朱子京一手扶着兰溪行一手拎着包,也没想到往地上捡包里掉出来的东西的瞬间,就这么一小会儿,兰溪行已经趴到对面邻居的家门,要死要活的闹腾着说怎么打不开门?

      兰溪行被拖着回了自己家,脚一蹬往沙发上趟还不忘指挥可怜的朱子京:“我要喝奶茶。”

      朱子京赶紧把吸管一插往兰溪行面前递。

      兰溪行微微起身喝了一口又躺回去。

      “我还要吃小蛋糕!”

      更加可怜的朱子京连忙跑到厨房把路上兰溪行哭着闹着要吃的提拉米苏给放到盘子里,摆好叉子,舀了一勺送到兰溪行嘴边。

      兰溪行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突然一激动举着手:“我要,我要……”一句比一句疑惑,神情越来越无辜:“我还要什么啊?”

      “您说少爷,要星星都给你摘。”

      兰溪行放下手,翻了个身将脸埋在靠枕,声音含含糊糊:“我不要练琴,你把谱子销毁了。”

      朱子京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安抚:“刚从诸老师那里拿回来的谱子。”

      不喝醉的兰溪行都不讲理更何况喝醉的兰溪行,不过今天是个例外,倒是很好说话,微微抬起头,像是很纠结很委屈的皱起脸,下定一个很大的决心。

      “那你放到琴房,我现在不想看到。”

      真是好大的让步。

      朱子京松了口气,他就怕兰溪行脾气上来,撂挑子不干了。

      朱子京尽职尽责安他的吩咐把谱子摆在琴房,花九牛二虎之力伺候他喝下解酒汤,想送兰溪行回房间休息。

      兰溪行摇了摇脑袋说不行:“我没洗澡,是不能上床的。”

      但是他很想睡觉,他想了一个好办法:“这样,我去洗澡。”

      折腾一通的兰溪行如愿香喷喷的进入软绵绵的被窝,除了晚上八点被酒店送餐的电话喊起来一切都好。

      朱子京精心选择搭配的营养餐兰溪行带着怨气迷迷糊糊吃了两口就扔掉,导致第二天早上是被饿醒的,正想发一通脾气,早餐就掐准儿点儿到了。

      兰溪行身体跟小牛犊一样,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不痛也不晕,生龙活虎的胡吃海塞。

      餐厅对面就是琴房,兰溪行吃完饭揉着滚圆的肚皮,略微哀伤的看着对面紧闭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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