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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亲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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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秒发生了很多细微的动静。
陈北彻有那么一刻在想,好像戚榛风有他的理,如若带顾柏焰来的话,情况可能会完全不一样。
顾柏焰可能会对雷雷的暴言送去最真挚的问候,比如他会这样表示,“不是,我不是他的男朋友,你如果喜欢他的话你可以做他的男朋友。”。
陈北彻刚把陈秋倾背肩上,他看不起戚榛风什么表情
戚榛风也微妙地没回应,仿佛又是为了更清晰地观望所有人的反应。
这一秒,死沉沉地耷拉在陈北彻背上的陈秋倾突然没绷住,要死不活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雷雷我给你眼神是让你试探,没说让你这么试探啊哈哈哈!”
陈北彻感觉她姐的病气好像散了一点。
好在他忍住了没把她从肩上扔过去,抽搐了一下腮帮,强装无事发生:“不是哥们,我直的。”
雷雷的视线缓缓移向戚榛风,咬着唇道:“对对对我知道……”
就是不知道你朋友是不是,gay达失灵了怎么回事……
戚榛风依然没吭声,自始至终毫无反应。
空气冷了十来秒,陈北彻耐心告罄,声线压低得过于低:“行了,愣着干啥,走。”
“拜拜雷雷~”陈秋倾美美道别。
雷雷半木着挥手:“拜拜……”
三人乘电梯下楼,整个27楼的过程冷得没有任何交流,陈秋倾都快睡着了。
出电梯,到了楼下停车位,陈北彻让戚榛风开门,把陈秋倾放在了后座躺着,她头刚沾软垫两秒,睡意随之席卷而来,睡得比狗还快。
陈北彻坐到副驾,脚边还放着他和戚榛风的书包,他支着腿有意避开。
终于把陈秋倾安稳接回来,他终于能放松身心在椅背上歇歇了。
“安全带。”戚榛风点火,提醒他说。
“哦。”
陈北彻把安全带卡扯出来扣里。
过了两秒,戚榛风打方向盘,又看着他说:“你困了?”
陈北彻淡淡挑眉:“没,你开你的车。后面有狗。”
几分钟,车开出了小区,在大道上平稳疾驰。
戚榛风突然在车里发问:“你什么时候考驾照。”
“十八,寒假。”
“网上可以考科目一。”戚榛风说。
陈北彻情绪没有浮动:“哦。”
“……”
车里又静默了一会儿,三年驾龄的戚榛风照着导航原路返回。
半晌,戚榛风算是想忍也忍不住了,短促地笑了下道:“我刚才没反应真那么膈应你?”
陈北彻眼神微凝看向他,具象性的“你说尼马”贴在脸上:“哥们,我有必要吗?”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我他妈就非得说话?我废老大劲把陈秋倾弄回来我头疼行不。”
“你不看手机?”
“……”
都这么熟了,熟得盖一床被子的兄弟关系,戚榛风哪能看不穿陈北彻这点小毛病。
他要是心情好,一上车就得把手机拿出来玩,这会儿上车这么久了最多只是看看窗外,这种情况最为能说明问题。
戚榛风善于观察人的一举一动,但不代表他能准确地猜出对方的心情和心理活动,他只想知道为什么陈北彻这么长时间只是用“哦”、“开你的的车”之类不温不热的话回他。
状似随意,实则懒得搭理。
要陈北彻说实话,他是懒得想。
他现在的确连自己什么心情都懒得去琢磨,之所以不玩游戏,是因为有且仅有的解决方法是回家自己清净点,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搞自个儿的线代和实验。
过了会儿,戚榛风声色卷着从容地把陈北彻唤回神,说:“暑假还记得吗,顾柏焰回国,你跟我去澳洲逛了一圈然后回美国我家。”
陈北彻面色不动地看向他:“昂,咋。”
戚榛风侧头和他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短短两秒,他抽回视线转继续回头看路,道:“你没有发现我们在国外经常被认成同性情侣吗,一开始我会跟人解释,后来就懒得管了,你不是这样?”
他最后的“你不是这样?”仿佛略有深意,但陈北彻心里只想着回去在房间里搞理论计算,压根没投入太大的注意力。
“好像是。”他话不经意,“我不在乎这些,是又咋了,跟别人解不解释不重要了都,咱俩心里有数就成。”
戚榛风沉默几秒,随后说了声狗屁不通的话:“Mi amor,你说得好像我不在乎一样。”
“?”
陈北彻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因为戚榛风整句话都是用西语说的。
西语的浓稠发音在加上他的语气,言语间像给人一种难以启齿又心闷的古怪感觉。
说的像是让他寒毛直竖的情话,又像是用他听不明白的西语挤兑他。
反正这出是冷不丁给陈北彻整笑了:“什么狗屁。”
接下来的整个车程,气氛逐渐有了缓和与起色,最后把陈秋倾背出车后陈北彻还在笑,具体笑什么他都记不清了。
回家之后,陈北彻把陈秋倾放在她屋里睡觉,戚榛风帮了忙就回去了。
这么折腾一趟肚子早饿扁了,陈北彻煮了点饺子饱腹,吃完后就在实验室里窝了一个晚上。
万圣节的欢腾气氛在学校消弭得很快,周一时仍有零星的人在讨论,不过更多的则是严阵以待,准备这周的期中考。
周三晚自习,窗外降临夜幕,深得像一张黑色幕布上的意象作画。
郝语嫣今天中午在食堂吃完午饭,突发奇想去小卖部买了一副扑克牌,她一个人偷偷买的,等到晚自习终于才抽出来给三人一起玩。
她一下从背后掏出来,顾柏焰见势连忙抬手制止这一行为,突然认真道:“这个不能玩。”
郝语嫣一脸疑惑:“班规里有这条吗,斗地主都不行?”
顾柏焰扫了眼正在玩手机的陈北彻,解释道:“不是这样,是北彻。”
“班长说我们不能玩?”郝语嫣咧嘴笑,“不会吧,班长这个都要管?学生会会长又下什么令了?”
郝语嫣的同桌微微转头过来说:“听说好像是期中考的事,班长刚才开会说了什么呀?”
顾柏焰静静等她们说完,郝语嫣答:“北彻不是说了吗,期中考是跟隔壁立海联合考,排名也拼到一起算,好像是隔壁校长想出来的主意,老抠搜了。”
她同桌:“哦……我刚才忘记听了……”
“亲爱的你也是,以后认真听咱班长讲事啊,学校里为数不多他认真的时候,要珍惜。”郝语嫣装作语重心长地点她同桌。
她们几个闲唠嗑,话题发散得不着边际。
与此同时,陈北彻正和人开展一波激烈的微信消息。
【方叔:你不是说你参加过很多比赛吗?】
【方叔:为什么我看你们学校档案,你的排名只在中游】
【方叔:你认真学习了吗?】
陈北彻很幸运,得知两校要联合考试后,隔壁立海的校长立马来当面约谈了。
很冤也是,他怎么会那么巧认识隔壁高中的校长,太他妈造孽了。
【陈北彻:……】
【陈北彻:方叔,我擅长的东西有自己的偏向性】
【方叔:我不信】
“……”
和方叔聊了那么一会儿,陈北彻有经验,他深谙不能跟长辈顶嘴,尤其是做校长的长辈顶嘴,顺着他的话点头就能避免大部分没必要的问题。
方叔不知道他聪明得到了一定地步,很多人都不知道,甚至有些事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
曾经他经常在比赛结束后经常被媒体和各大大学约谈,国内外的都有,但最后不管是什么,他无一会表示婉拒。
一开始是他妈不希望儿子提早在社会里抛头露面,他们是做互联网行业的,知道里面鱼龙混杂,从而在他早期比赛时会和他商量后一一拒绝那些采访。
后来,陈北彻谢绝了参加所有比赛,开始在家做实验钻研他感兴趣的论题,计算出的结论或者理论、计算他会一并写成论文发网上或者发给科学杂志社,建树越多,对他感兴趣的人就越多。
陈北彻懒得迎合别人,来迎合他的他更不会有什么表示。
他线上加入的一些小型的讨论组、追踪不到的网页,他试过,的确无法追踪到网页发起人的IP,是幽灵IP,但不管是谁,上面时不时会张贴出写极其深奥晦涩的数学题,贴出来拱所有人解答。
能接触到这类网页的素来是因为兴趣和长处聚集到一起,不存在什么奖励和诱惑,基本上只是几个论坛。
陈北彻将来的志向的确是想成为像他一众偶像那样牛逼的物理学家,毋庸置疑,他不介意被拘束在当前的中庸学业里,他反而更乐意这样,给了他更多的时间,他不想那么早就一头扎进体制内的条条框框。
他凡事最讨厌的就是被体制化,要他那么早被束缚的话,那么他宁愿不搞这行,他只想有时间一步步来。
陈北彻思维散得很快,收得也很快,回过神发现桌边的几人在讨论关于期中考的事。
“诶对了,哥,你刚要说什么来着?”
郝语嫣凭一己之力把话题扯远了又骤然拉了回来,顾柏焰这才心平气和地说:“我是说,不要跟北彻玩牌,他会算牌。”
“???”
郝语嫣脸上掠过半秒的惊诧,随后平静地淡了下去:“不对,我在惊讶什么,他会算牌好像很合理吧。”
桌上的几人心知肚明原因是什么,郝语嫣同桌表情还是愣愣的:“啊……?班长你还会算牌啊?”
顾柏焰说:“嗯,赌博涉及到的都是算数和概率,如果有人数学逻辑通透的话,赌博对他们并不难。”
郝语嫣同桌五迷三道:“哦……这样啊。”
周四周五两天期中考试。
高二期中后,整个学习进度都开始摁下了加速器,在学校的学习负重比开学那两个月要繁重得多。
期中排名下来后,排在和立海两个重点学校的第一名也出来了,是他们学校的。
两校合并排名榜肯定会给一部分人巨大的心理落差,山外青山楼外楼,成绩好的一抓一大把,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估计很难接受这一事实,毕竟差一分就是天壤之别。
好在陈北彻仨人心理没有落差,郝语嫣和顾柏焰都保持水准考在了前二十名。
陈北彻这次期中考进步堪称神速,方叔考试前曾阅读过他的资料,他以前只能靠理科徘徊于排名榜中游地段。
他这次直冲了去了上游,不过也不至于那么浮夸,两个学校几千名学生,他只是往前进步了几百名。
这个消息传到任儒鹤那里时,他可以说是快要喜极欲泣了。
陈北彻的理综依然满分,数学满分无可指摘,他是两个学校唯一一个数学拿满分的。
他这次拉分的多的地方在于文科,语文进步了三十多分,英语进步了二十多分,其他科挨个算起来都有大量的进步。
任儒鹤把陈北彻进步的部分原因归功于他胜任班长给他带来的正面影响,不管他开始怎么抵抗,当班长这档事倒也切切实实给陈北彻带来了不少学习上的正面效果。
他上课很少睡觉了,上课更专心了,更重要的是,一周开三次会虽然折磨人,但同时却又给人增添了不得不做的担子,精神更紧绷了,到最后想不上进都难。
毕竟这次期中考还是有点难度的,尤其是数学这一科,最后几题让人去解是能把人搞崩溃的,压轴题更是令人感觉不知所云。
对陈北彻来说,这都跟做一加一没区别,学校想给他上难度还是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