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鬼右

18、第 18 章

　　向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旁边的床铺空空如也，他揉了揉眼睛起床洗漱。他打开卧室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早点。

　　厨房里传来乒乓的声音，他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徐志远？”徐志远的脑袋从厨房探出来，“醒了？”然后端着一个小碗从厨房出来，他又换回了自己的那套衣服。

　　看着规规整整躺在盘子和碗里的食物，他还是没太能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你做的吧？”据他所知，徐志远并不会做饭，昨晚的那碗面就已经让他惊讶的了。

　　徐志远把碗筷放在他前面，然后双手撑在餐桌上，“不是，让邢林买的。”

　　他坐下，说：“如果你想吃我做的饭话，那我回去好好学学。”

　　向逸伸手打住，看向桌面那碗发白中带点黄的液体，然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他从小就不爱喝豆浆，总觉得豆浆的味道很奇怪，而且他觉得喝豆浆为什么不直接和牛奶。

　　不过他也没有计较。他刚打算拿勺子尝一下自己讨厌了快三十年的食物，徐志远就伸手从他眼前把那碗豆浆移到自己面前，然后把从厨房拿出来的碗放到他面前，一碗南瓜小米粥。

　　他抬眼看了他一下，像是没想到，徐志远对上他的目光，挑了下眉，问：“怎么？”

　　“没。”他低下眼喝了口粥。

　　“昨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啊？”

　　“追你的事。”

　　向逸：“......”他把最后一口茶叶蛋塞进嘴里，偷偷摸摸地观察徐志远，却正好被他逮了个正着，他脸颊凸起，含混地说：“为什么要问我？”

　　安静......

　　这是向逸第一次觉得吃饭太安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过了会儿，徐志远把勺子放进碗里，擦了擦嘴说：“行，我知道了。”

　　他穿上外套，“今天公司有事，我就先走了。”然后是开关门声。

　　直到他走了，向逸也没反应过来他说的“知道了”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关门声还是让他心惊了片刻。

　　虽然是周末，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加班。向逸盯着电脑，脑子里回想的都是今早他说的“我知道了”和那声关门声，以至于一上午都快要过去了，他的工作实际上还没有什么进度。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向逸以为自己想出幻听了，直到门铃的声音传来，他才确认真的有人敲门。走向门口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见到的是——

　　“向先生是吗？您的外卖。”身穿黄色马甲的外卖小哥把一个大大的袋子递给他。

　　“我——”他话都还没说完，外卖小哥就冲向了正好在这一层打开的电梯里。他关上门刚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门铃声又响起，他以为是对方意识到送错地方了，所以就又去开门，不过这次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大大束花。

　　这次是穿蓝色衣服的小哥从花束后面露出头，“诶，向先生，您的花。”听着对方有些费力的声音，向逸主动拿过来。

　　小哥拿出个东西说：“这个需要您签收一下。”向逸接过来单子看了看，名字只有个姓，不过地址倒是对的，在怀疑中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哥收下单子，“好嘞，再见。”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向逸拿出来。

　　徐志远：吃的和花都收到了吗？
　　向逸：你送的？
　　徐志远：嗯。
　　向逸：为什么要送我花？吃的也是。
　　徐志远：追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两分钟后......

　　徐志远：你不喜欢？

　　向逸抿了抿嘴，回复他：没......

　　他收起手机，看着桌上的两大堆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面包和甜点他吃不完，一个个地都摆放在了冰箱里，至于那束栀子花，一个花瓶放不下，他拿了两个花瓶才把花放进去。

　　等他弄好后已经十二点多了，敲门声又意外地响起，他以为又是徐志远叫的外卖，心里甚至有点期待他还有什么东西。在看到张明宇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失落。

　　“怎么了？看到是我很失望？”张明宇笑着说，但这声笑怎么听怎么不自在，不过向逸没有太在意到。

　　“没有，学长快进。”

　　张明宇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阳台上那三个花瓶里的花正迎着阳光开得绚烂无比，花瓣被镀上了一层金边似的。他别开目光，看向向逸，问：“昨天回去后没什么事吧？”

　　向逸给他倒了杯水，语气有点不自然地说：“没有，倒是打扰到大家的兴致了。”

　　他摆摆手，表示没事，“大家都酔得差不多了，没有几个人记得的。”然后又看向厨房和餐桌，问：“是已经吃完饭了吗？还是还没吃？”

　　张明宇看着餐桌，桌子上只有三个包装盒，看起来像是面包和甜点之类的。向逸看了眼，因为早上吃得比较晚，中午的话向逸打算先吃点面包和甜点对付一下，等饿了再说吃饭的事，况且徐志远买的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不过自己可以不吃，但是不能不让客人吃，所以他回道：“还没吃。”

　　“那正好，我们——”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张明宇示意他先去开门，向逸走向门口的每一步都希望不是徐志远的外卖，不然场景可能会有点尴尬。

　　“最近先吃张姨做的。”向逸刚打开门听到的就是这熟悉的声音，他愣在原地。

　　此时，徐志远坐在餐桌前，张明宇坐在沙发上，向逸站在他们两人之间，这场景好像更尴尬了。

　　“菜快凉了。”

　　“订的餐厅快到时间了。”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出声。

　　向逸在他们之间来回看，越看越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诡异，纠结了片刻，他决定实话实说：“我说实话，你们听吗？”

　　两个人一起侧目看着他。

　　向逸有点尴尬地笑笑，“我上午十点才吃完饭，所以这个时间一点都不饿，不然的话......你们俩先吃？”

　　他先看到徐志远靠在椅背上，又看到张明宇靠在沙发上，两人彼此注视着。

　　张明宇看着眼前的徐志远，很平静的表情，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但是却有一股无名的捍卫领地和猎物的侵略感。这种感觉很熟悉，像......那天在恒逸他抱着向逸出来，还有在别墅照看向逸的时候，他都感受到了。

　　这种侵略感从之前到现在，只增未减。

　　“是他吃我带的菜，还是我跟他去餐厅吃？”徐志远这话是对向逸说的，但是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对面张明宇。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但向逸觉得此时这个问题是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啊？这个......”面对这个灵魂拷问，向逸觉得好像怎么答都不对。

　　张明宇笑了声，看着向逸说：“逗你的。”

　　“可是......”

　　他站起来拍拍向逸的肩，“可是什么？餐厅取消就好了，你先好好吃饭，我们改天再说。”

　　张明宇转身，看到徐志远盯着他放在向逸肩上的手，侵略感再一次袭来，他嘴角扬起个弧度，对向逸说：“我先走了。”

　　“下次我一定会请学长吃饭的。”向逸发誓。

　　“嗯，我信。”

　　张明宇走了后，向逸感觉如释重负。最起码洋溢在屋内的诡异氛围不见了，他来到餐桌旁问他，“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还过来送饭？”

　　徐志远把餐盒挨个打开，“我是怕某人不吃饭，毕竟昨晚就没吃。”

　　向逸没应他的话，喝了两口张姨煲的汤。

　　说不饿是真的，现在他真的没有什么胃口，不过还是喝光了张姨煲的汤。

　　看着他把东西收拾好，向逸打了个哈欠，问他：“你下午不去公司吗？”

　　徐志远抬眼瞧他，一脸坦荡地笑着问他：“你想我去吗？”

　　“什么叫我想你去吗？你有事就走啊。”向逸声音说得小，不过这在徐志远看来像是一种害羞。

　　“嗯，有事，不过不着急。”

　　“哦。”徐志远看他扭扭捏捏的，像是有话要说，于是问：“怎么了？”

　　“嗯......你不用这样跑来跑去的。”他觉得这样跑来跑去不方便，而且会耽误他的时间。

　　徐志远像是没听懂“嗯？”了一声。

　　向逸不知道怎么说，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问：“你有吃药吧？检查有按时去吗？”

　　徐志远撑着头看他，“嗯。”

　　“哦。”

　　又是一阵沉默......

　　“你要是困的话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就走。”

　　向逸摆摆手，“没关系。”虽然有点困，但他还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尽管这一会儿有点过于沉默。

　　徐志远起身把他拉起来往卧室推，“我是追你，不是追杀你，不用时刻看着我。”

　　“我，我是怕你无聊。”向逸着急解释道。

　　“我更怕你无聊，下午不是还要加班？”徐志远给他盖好被子，拉上窗帘，遏制住想亲他的冲动，关好门。

　　躺在床上的向逸，盯着在昏暗中滴答的钟表，想着他会不会无聊，他什么时候会走，又什么时候会再来......

　　然后意识渐渐被瞌睡虫拉走。

　　黑暗真不是个好东西，会让他犯困，会让徐志远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