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与鲸》野塘白鹅

16、第 16 章

　　杭景一个子高形象又好，被他们篮球院队队长找过好几次，都被杭景一以“学业繁忙”为由拒绝了。
　　这天杭景一下课比程鲸晚，自然也没办法去接程鲸下课了，回到寝室的时候见程鲸正趴在桌上看篮球赛。
　　杭景一把自己椅子移到他身边坐下：“怎么突然对篮球感兴趣了？”
　　程鲸有些苦恼：“人体这一块我画不好，我多观察观察。”
　　杭景一伸手关掉他的电脑，转过他的身子让他面向自己：“怎么不多观察观察我。”
　　程鲸想推开杭景一，没成功：“我万一看着看着……扑上去怎么办……”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杭景一笑了：“我巴不得你这样。”
　　“反正就是不行啦！而且你也不打篮球，我也观察不到你的运动曲线。”
　　杭景一把他的椅子拉近了：“你想看我打篮球吗？”
　　程鲸没说话，但眼睛明显是亮了一下。
　　杭景一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我知道了。”
　　篮球队队长收到了杭景一的消息。
　　很简单的两个字：可以。
　　进了篮球队就要训练，虽然杭景一的能力不用担心作业问题，但他能和程鲸腻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
　　好在程鲸有空就会抱着速写本过来画画。
　　队长告诉杭景一两个星期后会有一场校内比赛，各个分院都会参加，要杭景一好好准备一下。
　　杭景一听着，眼神却早已经落到不远处的程鲸身上了。
　　队长说完最后一句注意事项：“就这么多，行了，去找你男朋友吧。”
　　杭景一闻言挑了挑眉。
　　队长拍了拍他：“你俩之间那个黏糊劲，谁还看不出来啊，快去吧。”
　　程鲸拿着水走过去，被杭景一揽着腰狠狠亲了一下。
　　队长：……你小子。
　　程鲸被气成河豚，被杭景一半搂半抱的带出了体育馆。
　　年轻人就是容易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呢。
　　……
　　比赛前，程鲸有课，所以只能晚点再去。
　　杭景一很不舍的抱着程鲸撒娇，程鲸被他弄得没办法，安慰性的与他接了个吻，答应他下了课马上就赶过去。
　　可是这节课程鲸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不得不先回趟寝室把东西放掉。
　　寝室楼下站着一位穿着不俗的矜贵妇女，程鲸不认识，想绕开，但是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程鲸吗？可以和阿姨聊聊吗？”
　　程鲸满脸疑惑。
　　“我是杭景一的妈妈，他开了学之后就不和家里联系了，你是他……室友吧？可以和我说说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吗？”
　　宿舍楼下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程鲸先把画具拿了上去，然后又跑下来把林宛带到一处凉亭。
　　林宛很注重保养，会经常去美容院，但程鲸能看出她精致的妆容下的憔悴。
　　林宛先开了口：“景一开了学之后就不跟家里人联系了，电话也不接，也不跟家里要钱，他爸是个固执的人，到现在也没办法接受那件事……”
　　程鲸心里咯噔了一下……
　　林宛看着程鲸，无声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是我们以前陪他的时间太少，以至于这个孩子和谁都不亲。”
　　“孩子，你就帮我跟他带句话，不想回家的话，给妈妈打个电话也行，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亏欠了他，给妈妈一个补偿的机会行不行。”
　　程鲸捏了捏手指：“我知道了。”
　　林宛看着程鲸，情绪一下子收不住了。
　　“你不知道，景一住院那会儿，跟个没魂的木偶一样，我怎么说他都不听。”
　　程鲸心里一惊：“他住过院？”
　　林宛意识到自己多说了，收了收情绪：“总之，麻烦你了孩子，你和景一……好好处吧。”
　　等林宛走了之后，程鲸马上起身往比赛场地跑过去，心跳异常的快，他在害怕什么？不清楚，但是他要马上见到杭景一。
　　还好比赛还没结束，已经2:2了，还剩最后一场。
　　场馆人很多，程鲸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手有些发抖，看到杭景一的身影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点开了杭楚清的聊天框，主动的问起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远在南方，只知道杭景一联系不了自己，他以为是被父母关禁闭了，但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杭楚清的回复很长，程鲸越看越难受。
　　那段时间，杭景一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医生只能给他输营养液，一有反抗的行为就会被打镇定剂强行入睡。
　　杭成天这个人渣都已经人到中年了，竟然开始管自己放养的儿子了。
　　原本没病的杭景一被迫吃着精神类药物，整天不是在暴怒，就是跟破布娃娃一样颓靡的躺在床上。
　　那份捏造的精神证明，在这种情况下竟变得跟真的一样。
　　直到杭楚清带来了程鲸的美术联考成绩。
　　杭楚清：只有在提起你的名字的时候，他才会对外界做出反应。
　　程鲸完全不知道杭景一是这样过来的，因为杭景一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温柔的。
　　好像从一开始，杭景一就是温柔的。高中的时候，杭景一对待外人虽然是温和的，但却是冷漠疏离的，上了大学的杭景一，没有继续装那副温和的样子，把冷漠疏离发挥到了极致。
　　只有在面对程鲸的时候，杭景一才会露出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
　　只有程鲸，得到了来自杭景一最真诚最温柔的爱意。
　　因为一直被这样的爱意包裹，程鲸察觉不到杭景一的变化。
　　程鲸看着杭景一运球，得分，所有人都在替他开心，自己的心却很疼。
　　比赛最终以杭景一投进最后一颗三分球结束。
　　程鲸想马上冲过去抱住他，但是人太多了，他艰难的拨开人群，杭景一也刚好领完奖走了过来。
　　杭景一把奖牌往程鲸脖子上一挂，兴奋的抱起程鲸转了个圈。他并不是对赢得比赛感到兴奋，而是程鲸来看自己比赛这件事让他感到兴奋。
　　程鲸破天荒的没有挣扎，任杭景一胡闹了一番，旁边有人吹起了口哨，程鲸把脸埋在杭景一怀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杭景一察觉到了程鲸的情绪，一路上程鲸都没有说话，一回寝室就被杭景一按在了墙上。
　　又是那样强势的姿势，杭景一双手捧起程鲸的脸，语气却还是那样温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鲸眼睛红红的，他伸手抱住了杭景一的脖子，杭景一也回抱住他。
　　“我身上都还是汗呢。”
　　程鲸摇摇头：“没关系。”
　　程鲸又抱了一会，杭景一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并没有催促他。
　　“你妈妈来过了。”
　　杭景一手下动作一僵，偏头蹭了蹭程鲸的脸：“她说什么了。”‘
　　程鲸抬起头看着杭景一：“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