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越短篇集》曲直MY

6、遗留掌心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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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留掌心的雪》

　　CP：迹部景吾X越前龙马
　　简介：半原作设定，文中有关咖啡的梗来自TV动画《白熊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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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现在）

　　『会い』（去见）

　　安静的公交车上被雾气模糊的车窗玻璃。窗外的夜景精致美丽得像一幅画，到处都是甜蜜的颜色。挂满了彩灯的圣诞树，热闹的街心喷泉广场，成双成对的情侣们穿梭在装扮漂亮的商店里……

　　墨绿发少年坐在靠窗的座位，面无表情地看着透过模糊的雾气看到的景象。而后，他慢慢地抬起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靠近了那冰冷的车窗玻璃。

　　动作轻轻地、小心地写下——

　　『君を』（想要）

　　『会いたい』（去见你）

　　一片洁白的雾气中忽然出现了这样几个字的痕迹。

　　指尖冰凉的触感让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少年收回自己的手放在嘴边，闭着眼呵了一口气。几秒后，他像想起什么，连忙对着窗玻璃擦了几下，看着那几个字的痕迹消去，才安心地坐在自己座位上重新看向窗外。

　　现在是东京时间晚上10：30。少年还未归家，虽然已打电话回去向家人报备，但这样的时间段，一个国中少年还在外面晃荡可不怎么安全。

　　但这墨绿发少年显然并未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回家而已。

　　公交车到站，少年起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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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这样也行……」

　　「所以说，一起去唱歌嘛！」

　　「悠一酱，等等我啊……」

　　「小咲再闹的话就不给买冰淇淋哦！」

　　「……」

　　耳边吵吵闹闹的，都是行人们留下的欢乐印记。墨绿发少年站在街边，望着对面的商店出神。他本来在考虑要去买点什么，而思绪却难得地被行人们谈话的内容吸走了。但是，他又听不清具体的，只觉得那些声音远远近近，然后像精灵的歌声一样，都渐渐飘远了。

　　路上的每个人都穿得厚厚的，全副武装。少年也穿得不少，但仔细一看，却还是略显单薄。那纤瘦的身躯站在繁华的灯光里，竟有一种落寞的精致。

　　不少人手里都还拿着伞，因为白天有下雪。所以可能晚上会下雪也说不定，毕竟这样的节日，大家都祈求着雪花的降临，才比较有节日气氛。

　　少年看到别人手里拿的伞，忽然就决定了——

　　那就，去买把伞吧。

　　刚一想好，少年就迈开步子，准备向街对面走去。

　　而正好那一刻，身后的商店里忽然飘出一阵美妙的歌声。好像是最近排上了公信榜的新歌，人气挺高的。少年仔细一听，发现很熟悉——似乎是表姐曾在家里听过？

　　脚步忽然舍不得了……于是重新退了回去。

　　少年又独自一人站在了街边，身后是一个略低沉的女声唱着温柔悠扬的歌曲。

　　「あなたが……会いたいと愿がいう……」

　　「あぁ……あなたの……心に……」

　　听到某句歌词的时候，少年猛地想起了刚刚自己在公交车的窗玻璃上写下的那几个字。

　　脸颊忽的红了，少年低头垂眸，握紧了十指。

　　「……我也，想要见你。」

　　小声，喃喃自语。

　　声音低得没有人可以听到。

　　因为少年不想被人听到，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心事。

　　嘴里干干的，想要喝点什么，以平息身体中那股苦涩。少年转身走向了离自己不远的自动贩卖机，投入硬币。

　　「咦……没有……？」

　　想要进行选择的时候，却发现这里面并没有自己最熟悉的紫色饮料罐。

　　无奈，随手点了点，凹槽处出现一罐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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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么？

　　墨绿发少年忽然想到了什么——

　　脑子里浮现一幅画面。

　　「本大爷偶尔也会给人泡咖啡的。」

　　银灰发下是那比自己更从容自信的笑容。修长漂亮的手进行着一系列动作，身躯挺拔的英俊少年站在桌边耐心地操作着。

　　「知道吗？咖啡的味道会因冲泡器具的不同而不同。」

　　坐在一旁看着的墨绿发少年尽管面无表情，却也稍有疑惑起来。

　　「……会有什么不同？」

　　「那就来试一下吧。」

　　银灰发少年自然随意地笑着，递给少年第一杯咖啡。

　　「首先是滤纸滴落法。」

　　墨绿发少年接过精致的白色瓷杯，轻轻喝了一口。

　　「怎么样？」

　　「……很清爽。」

　　随即，又递来一杯。

　　「这个呢？法兰绒过滤的。」

　　「……比之前的，要浓一些，但还是比较温和。」

　　几分钟后，银灰发少年端着两杯咖啡走到了墨绿发少年身边，递过其中一杯。

　　「那么，这是最后一种。咖啡滤压壶。」

　　墨绿发少年接过喝了一口，漂亮的琥珀金眸里浮现一丝惊讶。

　　「这个……好醇厚。」

　　「对吧？」

　　银灰发少年笑了。他坐在墨绿发少年身边，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我就是喜欢这种醇厚的味道。」

　　凑近咖啡杯轻轻吸气闻了闻，那微挑的漂亮眼角溢满笑意。

　　「喜欢这样的，沉淀下来的醇厚。龙马，如果我说我是这样的人……那么，你会喜欢吗？」

　　最后一句突然的话语，顿时让墨绿发少年愣住。

　　之后想起来，他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没有任何反应。尽管那一刻心中已波澜难平，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喝完咖啡，只说了一句「谢谢」，便礼貌地离开了。

　　所以现在……每当回想起，总会充满懊悔——

　　那时真的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太过惊讶以至于笨拙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回答。

　　「一定，伤害到他了吧……」

　　墨绿发少年低声自语。

　　那时候连「本大爷」都没有挂在嘴边的银灰发少年，一定是充满了紧张和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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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下雪了！」

　　「呜哇——真的诶！」

　　「下雪了下雪了～！」

　　耳边忽然传来数声惊喜的呼声。墨绿发少年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漆黑浓重的夜幕中飘下晶莹细碎的白色。在那厚重的黑色中有如此点缀，实在难以让人不感觉惊喜。

　　身后的商店里早已换了一首歌，浓浓的圣诞气息扑面而来。然而这样充满喜悦的曲调，却反而带动了少年心中的那一丝烦恼……于是，只好快步走开。

　　少年来到街对面，看到漂亮的商店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商品——有雨伞的专柜，各式各样做工精致的雨伞排在水晶货物架上，更显诱人。

　　『要买么……』

　　少年心中犹豫着。

　　『要不直接回家吧……已经下雪了，妈妈肯定会担心的……』

　　留到现在的时间点本来就不是为了逛街，所以买不买确实无所谓。那时候只是少年给自己一个在外面逗留的借口而已，现在这个借口被直接打破了——似乎……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垂眸，转身。少年的背影略显忧愁，脚步缓慢地迈开了。

　　轻盈的雪花落在他发上、肩上，仿佛找到归宿的精灵，带着季节的温度停留在那抹墨绿之间，安静地睡去了。

　　——十分美好的画面。

　　如果不是那少年看起来真的是那么忧伤的话……

　　「喂。」

　　右侧脸颊忽然贴上一抹温暖，背后也出现一个低沉魅惑的少年音色，墨绿发少年愣住。好不容易把呆呆的眼神扯到右边，看到一个紫色的饮料罐，而握住它的手是那么熟悉……

　　「小鬼，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完整的句子说完的时候，少年已经可以确定身后的人是谁了。

　　但……

　　还是不敢相信。

　　愣愣地接过对方手里的饮料，还是温热的……

　　墨绿发少年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的紫色罐子，沉默不语。

　　人在自己身后，也没有说话。但已经能感觉到那炙热的视线，未曾离开。

　　「呐，迹部景吾……」

　　「啊嗯——？」

　　「你这次……真是太不华丽了……」

　　沙哑的颤音传出——

　　银灰发少年愣住了。

　　因为太过惊讶，最后竟眼睁睁看着那墨绿发少年慢慢蹲下去，商店里华丽的灯光投射下，他看到地上晕开了一点一点水渍。

　　——为什么……哭了？

　　那一晚墨绿发少年的哭泣是他永远不能明白的。

　　因为他不知道少年在那次离开之后有多懊悔。

　　因为他不知道少年在多少个夜晚一直回忆着那天咖啡的味道。

　　因为他不知道少年也是那么那么地……喜欢他。

　　所以当期待太久的相遇就这样直接冲击少年毫无防备的心脏时，那一刻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已经让泪腺承受不住，因此而抗议——

　　所以就这样哭了。

　　在最喜欢的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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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盈细碎的雪花落到两人身上。城市的华灯把光芒赋予每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不论悠闲或蹒跚或停下，都能感觉到那一丝灯光的温暖。

　　白色花朵的盛开时间恰到好处，灯光下少年的墨绿发是那么美丽柔顺，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笨蛋小鬼，快起来。」

　　银灰发少年抚了抚额边垂下的发丝，一脸别扭地伸出另一只手。

　　「很晚了……快跟本大爷回家吧。」

　　声音蓦然降下来，低沉到温柔的极致。几乎要让人怀疑那是不是幻觉。

　　这人……真是上天眷顾的宠儿吧？长相、身高、家世……无一不让人艳羡。现在连声音都是这么好听……

　　但是……

　　他可不是因为那些……才喜欢这个人的啊。

　　墨绿发少年揉揉眼睛，嘴角微微勾出一丝笑容。手心里饮料罐子温暖着，好像永远不会凉去。他慢慢站起来，看到对方伸在半空的手是那么有力，不容拒绝。

　　白色花朵落在他的手心。

　　绽开、融化。

　　抬起眼，对方自信的目光投入自己心里。少年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而后伸出手——

　　「你好像还欠我一点什么，猴子山大王。」

　　「嘁——又这么叫我了？小鬼，好好叫我的名字啊。」

　　「喂……」

　　「好吧好吧……嗯……」

　　因节日而行人渐多的街道上，两人牵着手并肩走着。手心遗留的湿润渐渐变得温暖，似乎在告诉彼此，无论季节带来多么冰冷的温度，都会被所爱的人驱赶走。

　　「说啊。」

　　「……」

　　「……」

　　「好吧——生……生日快乐啊，龙马。」

　　「那礼物呢？」

　　「喂——」

　　墨绿发少年温柔地笑了。他握紧了对方的手，不再言语。

　　——知道你从未远离，哪怕我正在迷茫行进。

　　——总是在我需要的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