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越短篇集》曲直MY

4、一个人的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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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情人节》

　　CP：越前龙雅X越前龙马
　　简介：半原作设定，含有一丝单箭头冢→越要素+极微量石菊，以及大概是欲擒故纵的哥哥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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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在街头遇见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故意忽视了那一抹与自己相同的墨绿色。曾经青学网球部的学长们走在自己身边说说笑笑，下一秒忽然有一只手扯住自己的肩膀，随即是一个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喊道：「哦哦，小不点，那不是你哥哥吗！？」

　　……哥哥？

　　面无表情地顺着学长菊丸英二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街对面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一身深色的休闲服，背着黑蓝色的网球包正走着。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影也转头看过来，目光凛然霸气。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之后，那抹相同的墨绿色忽的勾起嘴角，竟玩味地笑了。对方唇形微动，他顿时愣住，耳边竟似乎也同时响起一个多年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小不点。

　　他的哥哥经常这样叫他。

　　——越前龙雅。

　　自己父亲的养子。这样说来，越前龙马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完全不知道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一个与自己如此相像的……却是收养来的，哥哥。

　　现在想想，以那臭老头的恶趣味，说不定也是恰好因为这如此相似的长相才把人家拐回家的吧？当那臭老头的儿子还真是倒霉呐。越前龙马某天这样撇撇嘴，自叹。

　　然而，终于在某一天，当自己准备接受这么一个兄长的存在时，对方却忽然从生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海面上拂过的一阵风，只轻轻扫起了一缕波澜，随即恢复平静，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记得最后一次交手，在那艘巨大的游轮上。终于分出一个胜负，不再被欺压了——但那不羁的兄长却只留下一句「巨大的梦想」又消失不见。有时候真不知道，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雅到底有什么孽缘……

　　脑袋还处于这样的发呆神游状态时，街对面的兄长只留一个微笑又忽然不见了。身边的学长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兄长这个话题，而越前已经沉默得像一尊雕像，似乎只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冰冷的风拂过脸庞，穿着单薄的少年们却火热得好似迎来了夏天。

　　但今天是2月7日，火曜日。国中毕业之后的第一个冬天。

　　>>02

　　对于兄长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两人站在一起却是一个看起来像大人一个看起来像小孩的情况，越前龙马心中颇为懊恼。他冷冷地瞪着坐在沙发上淡然笑着的越前龙雅，而后脚步没有多作停留地转身上楼回自己房间。

　　母亲伦子说，龙雅在国外自己挣钱上完了初中和高中，大学准备回日本读，并且今后可能会在日本发展。对此，越前没有发表评论。本来按父亲南次郎的想法，越前龙马可能会走上职业网球的道路——不过，在这个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兄长回来后，父亲忽然改变态度，说「哟龙马，自己的路自己决定，我不会为你做主的。」

　　谁要你做主啊……越前无语地瞪了父亲一眼之后默默地回房间了。

　　想起来那天兄长似乎说了一句颇让人回味的话——

　　「在我看来，小不点走哪条路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吧。」

　　那时母亲在厨房安静地忙碌，表姐抱着玩累的卡鲁宾在浴室里洗澡，而父亲则是一如既往地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躺在自家木廊上看着报纸。

　　「内心什么的，我好像……只有网球吧。」

　　躺在卧室的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墨绿发少年喃喃自语。

　　国中的时候，经历过全国大赛，还有幸参加了全美公开赛。在日本国内的相关网球杂志上，「越前龙马」这个名字可谓是非常有名了。自从进入高中，网球技艺在父亲更加严格的训练和对打之下也有了更厉害的成长。然而到底还是因为学业关系，没有去报名参加比赛了。

　　再次同在一个学校的学长们经常在自己身边感叹「怎么不去参加比赛啊」之类的。尤其是青学曾经的部长手冢国光在德国发展得越来越好，已经获得了世界级的关注……

　　所以说，好像是该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部长……是怎么看待这个的呢……」

　　越前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拿起枕边的手机翻出一个手机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曾经的学弟+队员这样寻求一下建议应该不会很冒昧吧？而且也不是什么非常纠结的事情……

　　嘛，虽然现在自己就是很纠结了。

　　晃神中，按下了拨号键。

　　「啊——」

　　越前惊叹了一声，却也在瞬间没有了犹豫，于是乖乖等着号码拨通。

　　只嘟了两声之后电话就接通了。

　　「……越前？」

　　「啊，抱歉，打扰了，部长。」

　　「没事。越前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就是，想问部长一个问题。」

　　「请说吧。」

　　「部长当初是怎么决定……成为职业选手的？」

　　「……原来是这样吗，越前苦恼的事情。」

　　「诶？」

　　「因为在德国时常在想，你为什么会安静地去上高中，没有音讯了。」

　　「啊——那个……大概……」

　　「你属于网球的世界——当然，这是我的想法。所以，就按照自己内心的思考去决定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决定。」

　　「是么……」

　　「嗯。」

　　「总之，谢谢部长了。突然给你打电话，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在德国一直……期待着你。」

　　没有来得及去思考部长手冢国光的最后一句话，越前礼貌地说了谢谢和再见。合上手机的那一刻，脑子里忽然浮现的却是兄长越前龙雅的面容。

　　>>03

　　继续安静地去上学。这是越前现在每天借此来把内心缓存的一件事，很轻松，没有多余的考虑。唯一的不同只是每天早上起来刷牙洗脸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越前龙雅。

　　「早上好啊，小不点。」

　　大学生很闲吧。越前面无表情地拿着漱口杯，眼神迷糊地看着自家兄长，内心却在吐槽。

　　为什么对方能这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杂志，茶几上摆着电脑，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还时不时在键盘上面点一下。

　　是在处理什么吗？电脑屏幕上浮现那些复杂的数据窗口看得越前一阵头晕。

　　低沉着声音礼貌地回了一句「早上好」越前继续洗脸去了。

　　再次回到房间换好衣服，把课本装进书包，在镜子里看着自己几乎没怎么变过的面貌……以及身高，越前对这样的生长非常无力。

　　「算了，这些东西无需在意。」

　　把不满和莫名的不安埋进内心深处，越前对镜子里的自己这样说着。然后把皱着的眉和像小孩子般嘟起的嘴恢复成平时的模样，一副面无表情出来之后，越前才再次下楼，出门上学。

　　时间过得飞快，在越前龙雅回到日本之后，日历上的日期已经被圈到了2月11号，土曜日。双休日没什么计划，再加上下雨，越前只好待在家里看书。

　　书桌上摊开的是一本推理小说，这是他在客厅里无意中看到的。当时越前龙雅也在旁边，他笑着说：「无聊的时候看的，还挺有趣的，小不点要不要看看？」越前当时本来想非常不在意地拒绝，没想到却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了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嗯，我正好无聊。」

　　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这本《超杀人事件》带回了卧室……

　　不是很厚的一本书，也不是一篇完整连贯的小说，全部是一个一个推理的小短篇，乱七八糟的世界观，混乱的人物行为……确实很搞笑。

　　「这种东西，哪里有趣了……」

　　说是这样说着，越前忽然想到自己在看其中几个故事时还是笑了。

　　可是……

　　这也不代表自己认同了那个家伙的说法——有趣。

　　「大学生果然很闲……」

　　越前不满地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察觉到心中的烦闷，却不知道它们来自于哪里。

　　>>04

　　日曜日的早晨，睁开眼睛的第一刻，越前看着天花板忽然冒出的「越前龙雅」吓了一跳。随即才回过神来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幻觉——拜托，大早上的还没出去见到人呢，就已经开始被吓到了。

　　越前对于自己的幻觉很无力，却没办法抗拒什么。

　　本来，对于一个没怎么见过的兄长，对方还能这样无孔不入地干扰他的想法和生活……已经无法形容内心那复杂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感觉了。

　　「所以说，我是小时候得了『越前龙雅恐惧症』，潜伏了十几年现在终于爆发了么？」

　　16岁的越前龙马喃喃说着，躺在床上实在不想起来。因为一想到等一下又要见到自己的兄长，就有种莫名的紧张和排斥。

　　「算了，为什么我要怕那家伙。」

　　越前掀开被子，不满地瞪了空气中又要出现的「越前龙雅」一眼，赌气般地下了床。

　　但是——

　　当他走下楼梯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啊，龙马你起来了，今天是你喜欢的和风早餐哦，快去洗漱吧。」

　　母亲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越前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因为……他的视野中少了一个人——

　　喂，那个平时都坐在客厅里悠闲度日的家伙，哪里去了？又突然消失了吗？还是说……那个人其实根本就没出现过，这些天真的只是他的幻觉呢？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越前的心里终于彻底消失了一些名为「埋怨」「焦虑」「紧张」之类的东西，而出现了一种叫「心痛」和「后悔」的情绪。

　　……早知道，就该和那个家伙多说几句话的——

　　嘴角勉强勾起，却是一个苦涩得仿佛要哭出来的微笑。越前慢慢地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呆愣不动。

　　好想再听到对方带着调笑的声音对他说「早上好」。

　　好想再看到对方端着咖啡杯优雅自信的样子。

　　好想再回到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对方坐在餐桌边等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光。

　　记忆里的画面浮现——

　　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离他很远很远的前方奔跑着，那人手里拿着网球拍，黄色小球飞速击中树上的某个橘子，然后听到那熟悉的笑声，叫着他「小不点，你还差得远呢」。

　　是啊，他好像总是离自己的这个兄长很远很远……

　　即使再怎么追逐，也会被马上拉开距离。

　　大概，对方从来没想过要等着他，从来没在意过他是怎么想的吧……

　　>>05

　　「喂，老爸，等我读完高中，我就去欧洲吧。」

　　「哦？青少年～终于想通了？」

　　「嗯。」

　　那天下午，越前如此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再给他两年的缓存期吧，要遗忘一些东西毕竟需要时间呢。想当初，越前龙雅第一次离开他的生命，他用了十几年才完全忘记。这一次，这该死的家伙匆匆出现又匆匆消失，或许只要两年就够了吧——这次也一定可以，完全忘记的啊。

　　月曜日的天气略微地变好了，越前在学校上完一天的课，同学长们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不点，离情人节好近了哦！我都没想好要送大石什么礼物诶——」

　　「喂喂，菊丸前辈，求你不要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好不好！」

　　「嘶……」

　　「如果大石没有去忙社团活动而在这里听到菊丸这句话会来一个爱的kiss的几率为86.5%。」

　　但是——

　　「等、等一下……」

　　「嗯？越前你那什么表情呀？」

　　「我想问……菊丸前辈和大石前辈……是什么……关系啊？」

　　「哈——？」

　　「我这才要等一下好不好！」

　　「越前……你应该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的几率为90.3%……吧。」

　　「乾前辈你刚才都说了『吧』啊。」

　　「拜托这个不是重点啊！重点是越前啊！嘛……虽然两个男生在一起是有点惊世骇俗……但是……你怎么会不知道啊！？」

　　看着菊丸、桃城、海堂还有乾都一脸惊讶，越前无所谓地撇撇嘴。

　　「所以说我就不知道嘛。」

　　「好吧……」

　　「那就这样吧……」

　　「反正现在已经知道了……」

　　「是啊……」

　　「嘶……」

　　于是话题从菊丸英二的苦恼变成了对越前反应迟钝的无力。不过始作俑者非常心安理得地不在意，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带点冷漠和天然。

　　嗯，情人节——

　　回到家的越前在日历上的某个日子画了个圈。

　　虽说……就是明天了，越前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什么含义。情人节是恋人们过的节日，他干嘛要去在意啊？拿着水性笔的手悬在半空，越前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而下一秒，竟习惯性地看向客厅的沙发……

　　「喂……这可不是个好笑的玩笑。」

　　扔下笔，越前有些惊慌地跑回了卧室。心脏不寻常地迅速跳动着，脸颊也跟着热了起来。

　　刚刚他竟然有那么一个恐怖的想法——

　　和自己的兄长？

　　……恋人！？

　　>>06

　　2月14日，火曜日。

　　非常普通的一天，对于越前来说。依旧是继续安静地去上学，毕竟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两年呢。无需太多波澜起伏，这样平静地过着非常好——虽然是该这样啦……

　　「给喜欢的他一个惊喜！」

　　「美味的手工巧克力，一起来做吧！送给心爱的他哦！」

　　「不能错过的今天，让他更爱你！」

　　……

　　但是这些一路走来随便都能看到的广告宣传语……真是让人无法忽视今天是——情、人、节、啊！

　　额头上冒出的黑线越来越多，越前忍着不爽上完了一天的课，迅速逃离了学校。学长们的邀约都拒绝了，去看漂亮妹子什么的，对于现在情绪正处于奇怪状态的他来说实在不适合。

　　回到家的越前喘着气，母亲伦子疑惑地问：「龙马怎么跑得这么急呢？」
　　越前没有回答，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把书包扔到床边，坐在书桌前，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

　　房间里的灯懒得打开，越前按亮台灯，在通透的光芒中瞥到书桌角落里躺着的一本书——

　　《超杀人事件》。

　　——诶？什么时候放这里的！

　　那一瞬间无可避免地想到了某个人，越前迅速拿起那本书塞到了书桌抽屉里。心脏又开始了不寻常地快速跳动，他现在一定脸更红了……越前无力地捂着额头，趴在书桌上。

　　「越前龙雅，你个混蛋。」

　　闷闷地吼出这一句，越前趴在书桌上就渐渐睡着了。连母亲进来房间叫他吃晚饭他也没醒，伦子拿来毯子盖在儿子身上，望着那趴着睡得正熟的背影温柔地微笑着出去了。

　　时钟慢慢走着，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连十二点的位置都过去——

　　越前感觉到身体一阵酸涩，很想动一下，却发现手臂都麻了。脑子有些沉重，越前不想醒来，但知道自己不得不醒来。还没吃晚饭呢，肚子非常饿……思绪停留在某个点上，然后又卡住了。

　　「这样睡可是会感冒的哦。」

　　忽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越前一僵，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眼睛。背上的毯子被拿开，然后一双手靠近自己的身体，一只手环住腰部，一只手来到他的膝盖处。以一种非常微妙的姿态，越前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

　　但越前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在黑暗中看清了对方。

　　「哦，已经醒了啊，小不点。」

　　「龙……雅？」

　　「没迷糊呢，还认得我。」

　　「你……」

　　「出差了几天，一回来就看到你这么任性。」

　　「诶？」

　　「要睡觉的话就好好躺到床上去睡，不过你连饭都没吃——是打算怎么折腾自己啊？」

　　「我说……」

　　「先跟我去吃饭吧。」

　　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越前很恨地瞪着自己的兄长，身体却动不了。血液流动还处于迟缓状态，手脚都麻了，越前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笨蛋一样。

　　但是——那是不行的。

　　「等等啊，混蛋。」

　　越前努力地想要下地，但奈何兄长抱他抱得太紧。

　　「这样擅自地消失，又擅自地出现——算什么啊！？」

　　想脱离对方的掌控，不管是身还是心，都不要再被这个人束缚了——被丢弃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不是吗……

　　「我怎么样不关你的事吧？越前龙雅。」

　　但说着说着，竟然很没形象地哭了出来。尤其在叫出对方的名字时，那一刻觉得心里好痛，大概……他真的得了奇怪的病吧。

　　「对不起。」

　　在恢复了力气开始挣扎之后，对方抱得更紧了。而后温柔的声音贴在了耳畔，仿佛情人间的密语。

　　「小不点，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了。本来回来就是为了你，我离开得太久了。对不起。」

　　道歉的话语在耳边反反复复，让越前哭得更厉害了。

　　「十二点已经过去了呢……本来打算今天赶回来陪你过情人节的，没想到还是晚了。」

　　带着内疚的声音让人讶异于那与平时的自信霸气完全不同的感觉。

　　「所以，小不点……即使情人节让你孤单地过了，但还是请允许我请求——小不点，你愿意做我的恋人吗？」

　　愣愣地抬起埋在对方胸膛里哭泣的脸庞，眼神对上那同样美丽的琥珀色眸子——

　　「诶？」

　　「因为想要小不点自由地决定自己的道路，所以我努力到现在只为了成为小不点最坚实的后盾啊。现在小不点也决定好了，我也不会再犹豫了——」

　　在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唇和呼吸忽然被人夺走了。纠缠的热度让越前几乎以为这又是幻觉……甜美的幻觉。在口腔里填满的，那份珍贵的心意。

　　「我回来了哦。」

　　「唔……欢、欢迎回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