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打工人爱吃麻辣烫 ...
-
“我不管，我当时就要求过的！我们这里就是要做个柜子！上面也还是要放东西的！你们不是说顾客至上的吗？我是看了你们的宣传才过来的，现在你们又告诉我没法儿做，我定金都交了的啊！”坐在陈理明对面的中年妇女拍着桌子扯着嗓子说话，两根修得细细的眉毛向上吊着，双眼瞪得向铜铃，仿佛能发出镭射光把他射穿。
陈理明抬手安抚她，说道：“王小姐您稍安勿躁，这个柜子我们不是不帮你做，我们可以做，但是您说上面要放东西，要把柜子做出来，这个有点勉强。我们也现场勘查过了，你们这个位置正好有根承重梁，不好打掉，您的柜子只能做到承重梁下边，不然深度不够，您一样放不了东西。”
“可是我……”对方又要扯嗓子，陈理明马上打断她：“我明白，您不想浪费上面的空间。这样，咱们这个柜子的柜顶是做到承重梁下，但是，柜顶开个天窗，弄个推拉板，您可以把东西通过这个小窗放到顶上。这样，您上边的空间也用上了，也不用打承重梁，您觉得怎么样？”
最后，解释得口干舌燥了，对方才勉强答应了陈理明的方案。
送客户离开工作室，陈理明顺便去茶水间倒了杯水润润嗓子。正在接水，茶水间里又过来一个人。
“嗨！”对方跟陈理明打了个招呼，就凑到他身边来了，“一会儿吃饭去？”
他灌了一大口凉水，说：“可以啊，去哪儿吃？”
白璟弯起了眉眼，陈理明毫不意外地听见她说：“杨国福走起？”
白璟跟陈理明在一个设计工作室里工作，都是设计师助理，只不过分属不同的组，跟的不同的设计师。陈理明跟的是工作室里的金牌，郑先。原本他们组因为郑老师的关系，基本只跟大客户合作，负责品牌店的室内装潢和设计，如果不是以前的老客户来拜托，根本不会接今天这种住宅装修的单子。这不，郑老师在老客户面前接下了单子，转手就交给陈理明这个助理来负责。
而白璟跟的是工作室老板古月明的组。古老板是香港人，最近几年虽然都是在管生意很少接单，但其实她的水平在她还在香港的时候就已经很出名了，现在在广州，在圈子内也是高水平保证。因此，老板接的单，自然都是不一般的单子，能进她的组，水平其实相当于工作室内中等设计师了。陈理明在跟白璟熟了之后和她探讨过这个问题，那个时候她告诉陈理明，其实老板看中的是她的留学经历，还有就是跟着日本那边的大师跑过将近一年的场子。
“香港人嘛，骨子里可能多少还是有点看不起内地人吧？但是如果是从国外回来好像见过世面的，他们就比较能认同了。”白璟这么说。
关于白璟，陈理明觉得他们的认识真的是一种谜一样的缘分。工作室有近百号人，白璟刚来的时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隔壁办公室的一个新面孔，每天碰面最多点点头。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他们在工作室的前台面对着同一个美团送餐员。
“两位既然在同一个公司那以后干脆一起订餐啦！他们这家分店还有优惠呢！”送餐员将两个袋子分别递到他们两个人手上的时候，笑眯眯地说着。
于是在这个遍地精英的工作室里不管不顾地点杨国福外卖的两个人一个对望就找到了知己。
一年下来，陈理明和白璟只要一起去吃饭，十有八九去吃杨国福。
中午太阳正猛，工作室中各位基本都是靠外卖过活。两人反其道而行之，只要不是工作忙到飞起，他们基本会选择步行10分钟去店里吃。幸好江南西这一带有个地下商城，从江南西地铁站可以一直通到广百，只要方向感稳，找得准出口，就没问题。虽然陈理明不是一个方向感强的人，但白璟是，所以跟着她走准没问题。
点了菜，领了号，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白璟还顺手拿了套餐具。
通常都是一起点餐的，数十样食材放在一个超大碗里，除非特殊情况。
今天就是陈理明的特殊情况，他们分开点的餐。
“你今晚有活动啊？”白璟问。
“嗯，今早约的。”陈理明喝了口豆奶，一脸憧憬，“据说是个健身教练。”
“……Good luck.”白璟在胸前划十字。
当两大碗被端上来的时候，陈理明看着对面白璟碗里那一片片红油和香喷喷的辣味，毫不掩饰眼里的不满之情：“你为什么还不来大姨妈？”
白璟的特殊情况就是每月一次的大姨妈，她有点痛经，经期前后一段都不吃辣。
白璟淡定地夹起一个肉丸子，吹了吹道：“我上上个星期来大姨妈被迫喝粥的时候，你就坐在我对面吃着中辣的杨国福外卖。”
陈理明叹气，认命地吃起了面前的草。风水轮流转，早知道上上周就不刻意点外卖逗她了。
白璟还是善良，看着他唉声叹气，安慰道：“你也别这么悲观，你想想你今晚又是一笔开支，吃草不就正好把这笔开支省了下来么？”
被说中痛处，什么安慰都是浮云。陈理明不再理她，低头吃草。
吃着吃着两人还是忍不住聊起了天。
“今天还没搞定你那个富婆啊？”白璟问。
陈理明咬着一棵菜心，含糊地说：“算是把设计图纸敲定下来了，再整理整理，就等他们选日子动工了。”
“等动工了就不用你看着了吧？”
“不用。”陈理明说。郑老师身边的助理其实不少，而陈理明跟着他混到今天已经是首席的那个，还是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那就好，我有事跟你说。”白璟刚好吃完，放下了筷子。
音乐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大条，陈理明也放下筷子严阵以待。
“最近有一个大单，我boss想接。但是你也知道，美国佬这个月要在琶洲办个展会，boss这半年内就是被预定的状态，最后阶段，她没有心力再接单子了。”白璟拿勺子舀了一勺汤轻轻嘬了一小口，“但是，这个大单子是一个老客户的，据说boss十几年前还在香港的时候就开始合作了，是个大头。所以boss不肯放掉这个单子。”
陈理明盯着白璟：“所以呢？”
“所以boss接了这个单子，但是可能要转手。至于可能转给谁……”白璟捧着碗，直直地看着我。
陈理明懂了：“郑老师。”
白璟喝了口汤，点头：“嗯，郑老师是我们的金牌，交给他，客户放心。而且郑老师跟boss交情深，不存在什么勾心斗角的东西，让一个大单子没什么的。何况今年郑老师不也要参加国际比赛吗？Boss可能打算把这张单子给郑老师当作海选作品。”
陈理明点头表示了然，伸了个懒腰：“看来又有排忙了。”
白璟放下碗：“Boss最迟可能明天就会把事情安排下来了，我提前跟你透个底，你好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打工人爱吃麻辣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