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之疆第一部风花雪月》千江水Lara

18、第三回 厨娘案9

　　众人迷惑不解。
　　宋若杭见无人应答，长叹一声，“义士所言，我会好好思量，多谢了！”

　　宋若杭离开后，楼心月忽而神秘一笑。
　　萧凌风抱臂，抬抬下颌，“说吧！”
　　楼心月道：“的确是我留书于世子。”
　　傅花卿问：“你写的什么？”
　　楼心月蘸水，在桌上划出五个字——“仙女，不可取。”
　　蓝山雪问：“什么意思？”
　　“我们上次夜探伏威侯府，我不慎惊动了赵笑仁那厮。逃跑之际，我躲进侯府大小姐院中厢房里。那位小姐……”楼心月皱着脸道：“与赵笑仁有些首尾。”
　　众人纷纷面露嫌弃之色。
　　楼心月接着道：“当我得知宋若杭的婚约之人便是赵笑仙时，我便给他留了书。”
　　蓝山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果真不可娶。”
　　傅花卿道：“宋世子七窍玲珑，见你留字，已然心中有数了。”
　　傅花容突然捂住耳朵，娇声道：“听不得！听不得！”
　　众人见她矫揉，皆是无语。
　　傅花容又打趣风花雪月四人，“自你们聚在一起，拆散几对了？”
　　崔焱焱急道：“若没有他们，我早就入地府了。”
　　颜娘也道：“若没有他们，我这双手也没了，傅小姐今日也吃不到如此佳肴。”
　　傅花容心大如斗，笑道：“怪我怪我，胡说八道惯了！我弟弟不是纨绔，几位义士也急人所难。我自罚三杯！今日的宴席我请了！”

　　蓝山雪下楼表演水转百戏，众人移席到春风楼后园观赏。
　　状元楼掌柜也来观摩，叮嘱蓝山雪不要忘了多年的合作，状元楼的场子不能丢。
　　蓝山雪哈哈大笑，“看来我该多收几个徒弟了。”

　　宋若杭回到王府，站在佛堂外，看着里面无聊玩笔的宋若柯，脑中浮现春风楼中，傅花卿将他叫到一旁，对他耳语的话。
　　宋若杭独立良久，转身去了王府书房找他的父亲。
　　“父王，儿子如今明白您的心意了，您也不必对柯儿假装冷漠无情了。”
　　瑞王怔了一瞬，神情颇有些局促。
　　“萧神医愿意教我功夫，柯弟可以跟着练吗？”
　　瑞王愧疚苦笑，“是为父亏欠了你们兄弟！明日起，你好好调理身子，慢慢修习神医教授的内功心法，不用急于求成。为父为柯儿聘请京中高手，不会再任由他到处偷师了。”
　　宋若杭感概万千，曾经遗失的、自己不曾珍惜的，如今都回来了。

　　月净清空，桂树飘香，风花雪月在见微园中闲聊。
　　蓝山雪八卦道：“你们可曾听闻，瑞王世子身患隐疾之事，被曝光了！京城茶馆瓦肆里传得沸沸扬扬。”
　　萧凌风轻笑不语，傅花卿淡定点茶，“我倒是听说，侯府千金得知未婚夫婿是个短命鬼，宁死也不愿嫁，伏威侯只得与瑞王府解除婚约。”
　　楼心月拍手笑道：“此计甚妙，容姐说的没错，我等果然擅长棒打鸳鸯。”
　　空中一声娇笑，“哈哈哈，有趣有趣。”
　　萧凌风向声音来处打去一枚草叶，空中有衣袂翻飞声。
　　萧凌风和傅花卿如两枚利箭飞射而去，和空中那人无声地交换了几招。
　　蓝山雪和楼心月蹭地站起，观望空中战局。
　　月影花树间，三条人影飘忽来去，高低纵横，速度极快，手中皆无兵刃，拳扫指戳掌劈推截，数息几间，三人已斗数十招。
　　空中一声清斥，“不打了。”
　　三人落地。那突然出现之人，竟是瑞王府的如音夫人。
　　如音夫人挑眉笑道：“怎么？在王府中，没看出来我会功夫？”
　　四人呆若木鸡。
　　如音夫人又笑，“也没看出来，我不是哑女？”
　　四人心中惊骇，如音夫人轻身功夫和伪装之能如此可怖，竟是一位隐世高人！
　　楼心月一脸羞窘和仰慕。
　　萧凌风反应过来，躬身一揖，“敢问前辈，来此何事？”
　　蓝山雪并不开心，“夫人既有如此能耐，那日为何不救颜娘和世子？”
　　如音夫人叹一口气，抬头望月，“功夫了得又能如何？我又没有偷窥王府众人日常行事的癖好。我当日在素音园闭关，既不知有人要害段厨娘，又不会解那花毒。还是后来王府传闻开来，我才晓得。”
　　众人一阵无语，看来隐世高人也没什么用。
　　“不过，”如音夫人观望四人神色，“瑞王多宝盒中的玉狮子，一开始并不在墨雨浓的园中。”
　　楼心月陡然惊愕，脑中灵光乍现，“我知道了！是你！”
　　如音夫人对楼心月眨眨眼睛，“有一日夜里，我察觉素音园中有人偷偷进来，正是墨雨浓本人。她将一物塞进我园中石雕口中，便悄然离去。我将那物取出，正是玉狮子。我虽不知她为何如此行事，但不想清修被打扰，让我的园子成为她藏污纳垢之地，于是将玉狮子放回她的绿绮园。”
　　蓝山雪小声道：“焉知不是你偷了宝物，栽赃给她？”
　　萧凌风给他一肘子，“如音夫人根本没去家宴。”
　　傅花卿低声对蓝山雪道：“别乱说！墨雨浓已经认罪了。”
　　如音夫人嗤笑道：“王爷每月来看我一次，这么多年我都没下手。我有如此功夫，用得着下毒那么低劣的手段？”
　　众人冷汗。
　　“墨雨浓为何将玉狮子藏在您的院中？”楼心月问道。
　　萧凌风道：“我猜墨雨浓原本以喜爱玉狮子为名，将玉狮子带走，世子并不在意。以墨雨浓在宋若柯院中种毒花树、□□瓶的行径，她一开始想嫁祸的便是宋若柯。宋若柯既能在傅花卿面前抱怨父亲薄情，自然也曾在她面前抱怨过，正好可以成为墨雨浓为他设想的弑父理由。但是，墨雨浓离开书房后改了主意。她怕世子如果在弟弟那里见到玉狮子，立时便能猜到她嫁祸的心思，于是便将玉狮子藏在如音夫人那里，多拉一个人下水，混淆视听。她觉得王爷一个月才去看望如音夫人一次，又不给如音夫人配备仆从，王爷一定对如音夫人同样薄情，如音夫人必定对王爷心生恨意，这便是如音夫人下毒给王爷的理由。但是如音夫人并未出现在家宴上，那么王府主厨段姝颜可以成为如音夫人的帮凶，毕竟如音夫人每日膳食皆由膳堂送入素音园，段姝颜是如音夫人接触最多的人。墨雨浓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世子竟会先一步求死。”
　　如音夫人拍手道：“厉害！厉害！倘若我不知墨雨浓如今在狱中，我都要怀疑你是墨雨浓假扮的了。”
　　萧凌风拱拱手。
　　如音夫人叹道：“倒不是王爷不给我配备仆从。”如音夫人回忆道：“八年前，我在苏江泛舟弹琴，偶遇去给皇帝采购寿礼的瑞王宋昊琛。他当时头风发作，听了琴声后与我搭话，说我的琴声能缓解他的痛意。我二人在各自船上对答一二，他自报家门，说常年受头风所苦，太医说此症乃心病引起，无药可医。宋昊琛的心病便是世子宋若杭自娘胎里带来的顽疾，他邀请我到京城为宋若杭探病。我并非医师，只是略通琴艺。当时在江南一带玩腻了，便想换个清修之地，随他来到京城。宋若杭的顽疾我也治不了，宋昊琛每月到我园中，只为听琴疗愈头风罢了。”
　　众人了悟。
　　“萧凌风，你过来。”如音夫人招手道。
　　萧凌风过去。
　　“我问你，世子的顽疾，你真的根治了？”如音夫人小声道。
　　“不知道。”萧凌风平静地道。
　　“你！你这不是骗他吗？”如音夫人气道。
　　萧凌风神色淡然，“我若说不能根治，他是不是明日就会死？”
　　如音夫人摇头。
　　萧凌风喟叹道：“谁也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每个人都一样。多活一日，便有一日的希望。何况，世子锦衣玉食，此后强身健体，没那么容易死。”
　　萧凌风话音一转，“说不定哪一日，这世间便有那起死回生之药，人人可得，人人无忧。”
　　“你这孩子……”如音夫人哭笑不得，无奈叹气，“我那日听说你嘱咐世子需修炼十数年方能根治顽疾，便知那些医治之法，不一定全然奏效。”
　　“各人体质相异，效用自有不同。我的确见过幼时身患羊角风症、安然长寿到老之人。”萧凌风道。
　　“总比没有希望好吧！”如音夫人叹道：“医者，仁心，只要有一分希望，都值得我们去争取。”
　　如音夫人拱手相谢，转向众人，“我在瑞王府清修多年，自那日见了你们，便动了尘念，无法安心逗留此间，如今想要离京而去。”如音夫人将一本书轻飘飘抛向楼心月，楼心月莫名接住书，低头一望，书名《玄音诀》。
　　“我与你有缘，此书赠与你，望你能修得大成。”话音落，不做停留，径自渡萍而去。
　　四人面面相觑。

　　隔日，傅花卿拉了一车铁桦树送进见微园，说是托朋友从北方送来的。众人皆赞傅花卿豪横，傅花卿得意地笑了，蓝山雪也笑纳。
　　之后几日，蓝山雪就猫在傅花卿给他张罗的工房里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墨雨浓作案时间线与风花雪月探案全过程：
1.墨雨浓于两日前提取花液倒入毒瓶，制作毒针，将花树移植到清商院，嫁祸宋若柯；
2.墨雨浓游说宋若杭与她共同作案，宋若杭用钥匙打开书房，墨雨浓打开多宝盒放入毒针，将里面的玉狮子取出带走；
3.宋若杭回去后心生悔意，返回书房欲取出毒针，却将多宝盒机括弄坏；墨雨浓将玉狮子藏进素音园，欲搅乱浑水，多拉一个如音夫人入局（被如音夫人察觉，后脚就把玉狮子送回墨雨浓的绿绮园）；
4.第二日，墨雨浓发现王爷无恙从书房出来，墨雨浓听说多宝盒坏了；
5.第三日，墨雨浓在家宴上下毒，误使一心求死的世子中毒；墨雨浓趁乱去清商院埋下毒瓶，留下的证据有毒花树、毒瓶、宫绦流苏被挂落的数缕细丝、裙角沾染的泥灰、鞋底花瓣碎屑；
6.墨雨浓叫上嬷嬷丫鬟，将厨娘带走，欲施私刑，被风花雪月与何非无撞见；
7.墨雨浓返回流徵院花厅等候，萧凌风进入宋若杭内室诊病，傅花卿、蓝山雪、楼心月也在花厅等候；
8.萧凌风从内室出来后，被叫去宴厅验毒；傅花卿见宋若柯撵走墨雨浓，傅花卿与管家交谈；蓝山雪被叫去修复多宝盒，发现盒中毒针；楼心月随衙差去厨房查探；
9.风花雪月集合，汇总消息；
10.宋若杭苏醒，萧凌风与傅花卿回到流徵院，宋若杭赶走墨雨浓和宋若柯；萧凌风与宋若杭交谈；傅花卿与宋若柯在清商院交谈；蓝山雪与瑞王交谈；楼心月分别与王妃、曹嬷嬷交谈；
11.墨雨浓被带到王妃处训诫；楼心月路过素音园，见到如音夫人；宋若柯回到流徵院；萧凌风被傅花卿叫到清商院查看花树，挖出毒瓶，发现流苏挂丝，怀疑墨雨浓，两人叫上花匠去绿绮园；
12.墨雨浓离开王妃，去找世子，再次被宋若柯拒之门外，在流徵院外徘徊时发现裙角沾泥，洗涤时注意到傅花卿走来，佯装喂鱼；萧凌风带领衙差到清商院挖树；楼心月在绿绮园发现玉狮子，闺房里的妆奁中有毒针，床下有花锄和鹿皮手套；蓝山雪与管家交谈，楼心月与管家交谈。→【结案】